《名门相妻》第160章


自己看看,自己选得这条路,是不是行得通。”杜冉琴苦笑一声,眼中噙上泪花。
若是靠这些心机,靠这毒辣的手段就能留在他身边,她今日又何必不敢与他相见,连问他究竟为何要与窦云华成婚的勇气都没有?
“门主,方才鬼谷谷主言之清来了,那时门主正沐浴,下人就没通报。鬼谷谷主问门主究竟是不是要走,他说他明日就要带房五郎一起回去了。”
“也好……弄清了怎么回事,我倒觉得留下也没什么意思。独孤家就先靠给你了,如若有要事,就到鬼谷来找我。我会到山下见你。”
“门主……其实……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你但说无妨。”
“在下以为,房公做事定有深意,门主不必这般心灰意冷。”
“盛铭,你不懂,我确实是怕他厌弃我,才要离开。不过这却不是最主要的因素。我杀了言之涟。如若我再留在这儿,也许还会为了他,杀窦云华,杀长孙玲瑢,杀……不知道多少人。这杀戒一开,便极难封刀了。只要我留下,我怕我有朝一日,会变成和长孙玲瑢一样的女人。那时,他就真的不会再回头了。趁着现在我还有一丝清明,不如让我离开这里一阵子,也许有一天我会忘记这些很辣的旧事。待我心里再度澄澈之时,我自会回来。”
“门主……门主已经是独孤家历代族长之中,最为和善的了。”
“盛铭,我去意已绝。他如若心中有我,自不会负我。如若已经厌弃我,我留下又有何用?”
杜冉琴轻吐一口长气,揉揉因过度思考而泛酸的额头,起身准备收拾行囊。
房乔在房檐之上听罢这番话,心口一疼,恨不得离开冲下去将她拦住。告诉她,她其实不必离去,他会替她守住她的心。
可,这番话,他现在有这资格说出吗?
说到底,不过是他那无谓的仁慈,害她为他手染血腥,让她这般动摇。也罢,就让她虽遗心和师父去鬼谷避开尘世些许日子,等长孙玲瑢与窦云华这两人彻底醒悟过来,他再去接她回来就是。
房檐之上,他凤眸悠然转黯,提气隐匿了身形,离开了这里。
杜冉琴从独孤家前堂出来,正要回里屋去,却听身后下人急急来喊她,说有人来访。她听罢便驻了足,回身反问:“怎么回事?什么人来了?”
下人喘着粗气回道:
“是长孙夫人裴娘和尉迟将军夫人苏娘。说是找了族长好几日了,还特意去了樊川杜家,打听了好几次,才找到这儿。”
裴彩依和苏双儿?她们俩来这里作甚?是担心她?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杜冉琴听闻是她俩来,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苏双儿和裴彩依一见到杜冉琴,便纷纷露出焦急之色,四下打探,念在周围人多口杂,几番欲言又止。苏双儿已经怀了三四个月的孩子,小腹微微凸起,脸颊也圆润了些。杜冉琴强迫自己欢颜相迎,将两人请入了内堂。
一进里屋,苏双儿便忍不住冲到前头抓起杜冉琴的双手,喋喋不休开始说道:
“杜娘!你怎么自己躲到这里来了!你可知,窦云华都把你名声败坏成了什么模样!房公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
“一言难尽,你们就别为我担忧了可好?”
裴彩依见两人聊了起来,咬紧了粉唇,支支吾吾,似是有话要说,却每每见到苏双儿劝杜冉琴,就又噎住,不敢吭声。
杜冉琴注意到了裴彩依似是有话要说,见她总忐忑不安地盯着双儿,一时也有些不解,出言问:
“裴娘,怎么了?你今日和双儿一起过来,是有什么话要说?”
裴彩依见杜冉琴提到了自个儿,这才深呼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开口说:
“我昨日进宫,听见长孙皇后说,要给尉迟将军也赐婚。说是有个回纥公主要来,房公那儿因今日和窦郡主的婚事,不能接下,皇亲国戚里也没人合适,只有尉迟将军府上有空……说……毕竟尉迟将军只是成婚,并没正式册封夫人,还算是没有正室的。”
苏双儿一听这话,本来劝着劝着杜冉琴,却自己傻住了。
第一八六章 威逼皇后
杜冉琴听见裴彩依这般说,微蹙蛾眉,转脸打量着苏双儿,只见她粉唇轻颤,眼睫一动,有些慌乱,然却拼命克制,似是不愿在她面前就这么表现出来不安。毕竟苏娘这趟来是安慰她的,若是自己反倒乱了阵脚,岂不让人家笑话。
杜冉琴看她这样,心中反倒更有不安,多了些许愧疚。这事儿,她其实从独孤家的消息网里头,已经收到了。只不过她这阵子确实自保都难,更无气力顾及其他,双儿这事,变就没多问。可现在来看,这样子似是长孙玲瑢正冲着她和房家来得,莫不是长孙玲瑢要将与她相关的人,都折腾得叫苦不迭才肯罢休?
杜冉琴轻轻一叹,伸手覆上双儿的肩头,柔声道:
“苏娘,你快回去和尉迟将军聊聊,看看这究竟怎么回事,如若你没对不住他,就不该让他这般轻薄待你。皇后娘娘那边,我自会想些办法。”
“杜娘……不,你还是先顾你的事,我这儿你就别多操心了。”苏双儿有些焦急,见杜冉琴这么说了,心里头更是有些惭愧。
“苏娘,你我十年的交情了,我的性子你还不晓得?我既然说了,就定会做到。得了,今日你情绪也不怎好,就早些回去吧。”
裴彩依听了杜冉琴这话,也忙点头附和。苏双儿见状便只得歉疚一笑,急匆匆走了。将两人送走,杜冉琴便叫来了独孤家的老管事,吩咐道:
“将我的马牵来。我要出门一趟。”
老管事做事利落又守规矩,一向不问主子的事,只是乖乖照办,绕道后院将她骑来的那匹紫锥牵来了前院。杜冉琴接过缰绳,便不再耽搁,跃上马背,策马奔往宫城。
暮色已至,南宫门的守卫见远处马蹄哒哒。将手中长矛攥了紧,待看清来人,才放松了神色,这守门的侍卫里头,有一个曾在兵部尚书杜如晦手下干过,见过杜冉琴几面,见是她来了。便上前作揖道:
“卑职见过杜娘,不知杜娘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麻烦通报立政殿,跟皇后娘娘说,独孤家族长独孤琴来访,问她见还是不见。”杜冉琴神色凝重,下马驻足。对这侍卫交待。
这侍卫听罢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杜娘明明是杜如晦的表妹,怎的成了独孤家的族长?然这侍卫虽有疑惑,却也不敢直言相问,听了吩咐,没做耽搁,传令下去通报了立政殿。原以为近几日闭门不见来客的皇后娘娘多半会谢绝访客,谁知今日立政殿的回复却比往日更快,才传令不消一刻钟。就见内官踩着碎步子,急惶惶地冲过来,这内官长得又圆又肥,跑起来一身赘肉哆哆嗦嗦,往日从不见他走快过,可今日却撞了邪似的,竟然跑起来了。
“娘娘宣,宣独孤琴立刻入殿!”
杜冉琴听了这话。纵身又跃上马背,一甩马鞭,朝立政殿疾驰而去,两路侍卫得了皇后娘娘的吩咐。竟无人敢阻拦。在内宫之中敢策马狂奔的命妇,算来也就这一个了。虽说是已经被休的,可是看皇后娘娘的态度,这封好被削的杜娘,竟比同级的一品夫人还受重视。
“吁——!”蹿下马背,立政殿门口早就有两个小太监来等着了,一见到杜冉琴来了,便弯腰讪笑着伸手往里请。
杜冉琴伶俐扫视了四周几眼,见立政殿的守卫竟比上次来多了一倍多,就连御林军也来回穿梭巡视,将这儿围的严严实实。
看来长孙玲瑢对她已是颇有忌惮,终于对她动了真格。这么看来,她单枪匹马闯到这里,反倒像是故意小瞧了她这当今国母似的。
杜冉琴冷哼一声,自是对这些守卫不屑一顾。她只要放出鸣箭,抖出毒雾,有再多的御林军又能耐她何?
立政殿中的内官也换了,上次来还大多是些羸弱的女僮,今日来,则大半是神色冷峻的宦官,只怕这些宦官也是个中高手,在这里只怕密切注视着她一举一动,如若她冷不丁做出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兴许立刻就会被这些人盯上。
绕过迂回长廊,终于到了长孙玲瑢休息的寝房,杜冉琴立在门外,朗声道:
“民女独孤氏,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进。”
两个宦官从里将门打开,昏暗的寝房里头仅有一根烛火隐隐跳跃,看不清屋里的装潢。杜冉琴迈步进了这屋子,便听身后房门“吱呀”一声便重新关上了。
屋中一股新生的婴孩的奶味,让原本怒火中烧的杜冉琴稍稍平息了些许怒意。看来长孙玲瑢确实已经诞下龙子,这孩子乳名听说已经定好了,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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