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相妻》第174章


好在盛铭一直跟在她身边,虽说独孤家多数人已经倒戈到了长孙玲瑢那边,不过有盛铭在,拦住她当不是难事。盛铭在国子监呆过,又是西北舵主,见过长孙玲瑢的面,刚领了命便见眼前飘过一袭青衣,遂猛然提气,上前抓住她衣袂。
然这人身边还带了其他人来助,四个黑衣装束的暗卫从四下猛地拔身蹿出,挥剑逼上盛铭的胸口,他不得已只得先松开这青衣之人的衣袂。四个暗卫从身手看,分明是独孤家的人,虽蒙着面,却大抵与他是旧识,几次攻击都避开了要害,似是不愿与他死战。
想他在独孤家人缘一向极好,平日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这时候若能果断地对他下手,便真成了畜生!
既是如此,他便不用客气,从怀中抽出八柄飞刀,朝欲意逃走的青衣人掷去,四个暗卫防备不及,便纷纷上前以肉身相护,青衣蒙面的女子长目一睁,陡然从掌心弹出一枚弹丸,弹丸腾空几米,骤然炸开,一团青黄色毒雾弥漫开来,让盛铭心脉一乱,愣是被她得了空子,五脏六腑揪成一团,口中喷出一团血雾,跪在地上。只能默看着这几人离去。
外头这么一折腾,闹出了不少动静,杜冉琴见这么久了,盛铭还没把人带回来,便略有担忧,再转脸看窦云华这模样,默叹一声,若她追出去,这边又指不定要闹出啥事儿,于是她便转头用眼神征询房乔的意思。他见她为难。便浅笑着拍拍她肩膀。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必担心,迈步出了听风楼。
楼外,四个暗卫和青衣女子逮着盛铭跪倒的机会,一提气。准备拔地跃起,抽身离去。却不料,腾空不过六七米,却见四方腾起两团青雾,数百银针从雾气中射出,叫五人躲闪不急,纷纷被毒针刺中,狼狈不堪地落到地上,被从天而降的大网给罩住。一个不漏,谁也没得逃。
房乔噙着浅笑从听风楼里出来,见到盛铭口吐鲜血,环顾四周一眼,瞧见青雾中夹杂的黄烟。凝神一嗅便觉出了是哪种毒物,顺势从怀中取来一个青白瓷瓶丢到了盛铭手里,然后才转身朝那五个意外来客走去。
“几个好兴致,怎么来我房家做客?”他笑弯了眼睛,然却让人脊柱发寒。这人分明没出手,却竟这么轻易就将五个高手一“网”打尽,实在深不可测。四个暗卫与青衣女子对视一眼,准备趁他还好声好气的时候再放毒,然却被青衣女子扬手给止住了。这女子纵是一袭青衣,却难掩其一身贵气,她扬手将自己脸上的面纱揭掉,露出一张孤傲贵气的精致容颜。
果然是她,长孙玲瑢。
“乔郎,许久不见。没料你家中竟然处处有阵,防不胜防。”她轻笑着抬头,对房乔眨眨眼睛,似是不准备解释不请自来的原因。
“房某似是与这位娘子并不曾见过。许是认错了人 ?'…'”
长孙玲瑢已经死了。他认识的那人是大唐皇后,虽然是同一人,但他却不会承认是同一人。对于皇后,纵然她做出了那般多的出格事,但总归一心为大唐,为李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他敬重她几分。
然她竟为一己私欲,弃置国储于不顾,只为想尽办法到他身边来。
呵,这可真是弄巧成拙,如此一来,他这几分敬重,也便没了存在的缘由。
长孙玲瑢见他满眼疏离,连先前恭恭敬敬的柔情都不再展露,心中骤然裂开一道伤痕,神色黯然,默默开口道:
“连你也这样。我去法宏寺见了玄霸,他也这么说。”
房乔听罢但笑不语,并不说其他,转身准备进听风楼叫杜娘出来。这种事,他不管怎么处理,都容易遭人口舌。不一会儿,杜冉琴就差人出来将网子打开,把长孙玲瑢架到了听风楼里。
长孙玲瑢进了屋子,见到杜冉琴正翘着腿儿喝茶,而窦云华竟不知被杜冉琴灌了什么迷汤,竟然站在杜冉琴身后,乖巧地垂首而立,不吭一声。
“这位娘子长得让我瞧着好生熟悉,多半是有缘吧。”杜冉琴喝了几口茶,悠哉地问道。
长孙玲瑢冷笑一声,开口道:
“你别在这儿与我装出这么一副和平的样子。既然被你抓个正着,我也省了躲躲藏藏。呵,只不过,我从一开始,就没指望玄龄他会改变心意,也没想真正得到他青睐。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伪善的样子,分明与我是一类人,却能留在他身边,你凭什么?”
杜冉琴被长孙玲瑢说中了些许心事,心中腾起几丝愤懑。若非抬眼瞧见一旁静静坐着注视着她的那双流畅的凤眸暗含笑意,她许是早就冲上去同这发疯的女人打成了一团。
这长孙玲瑢真是疯了,自己得不到的,就不许别人得到,完全看不到别人的好,非得要别人陪她一起可怜才肯罢休。
“呵,你对我还真是执着。好了,我也不掖着藏着,就跟你挑明了说好了。长孙,不,窦……不,独孤玲瑢,说真的,你确信你是真的青睐玄龄而不是青睐于我么?你对我的执着,竟然比对对他还深……你是不是想看我落魄的心思,比想嫁给玄龄的心思还重?”
杜冉琴自嘲一笑,走到长孙玲瑢面前,与她那双凌厉的眸子对视上,两人眉目间,似是有千万电流滑过,长孙玲瑢但笑一声,轻声开口道:
“玄龄,我自打七岁那年的秋天,在李家山西后院旧宅中,那枯桑树下听了他一篇沧浪赋开始,我便下了决心,无论用什么法子,也要让这个人,将我记在脑子里。若是没法成为他妻,便成为比他妻让他更揪心的那人。”
杜冉琴挑挑眉,但笑两声,反问:
“有没有说你神志不清、性格扭曲?”
长孙玲瑢抿唇轻笑,一耸肩,答:
“众人皆说我菩萨心肠。”
杜冉琴嗤笑一声,回:
“我俩度过生死劫难重重,岂会因你而受什么影响?”
长孙玲瑢但笑不语,微微偏头与窦云华对视一眼,过了半晌,才轻浅若无地靠近杜冉琴耳边,轻启薄唇,道:
“言之涟是第一个,窦云华许是第二个,往后还有第三个、第四个……杜冉琴,只要我活着,就要让更多人死在你手里,直到你与我一样被彻底染黑,发疯为止。或者,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杜冉琴听罢这话,强按捺住的暴脾气一下子冲了出来,左脚向前先踏出一步,逼近长孙玲瑢,右脚又往前一步,让长孙玲瑢往后不得已退了一步,杜冉琴又迈出左脚,又迈出右脚,一步一步,将长孙玲瑢逼到墙角,清丽水眸染上浓重秋意,肃杀而凛冽。
“我自有办法,叫你无力顾及旁人。长、孙、玲瑢。”
杜冉琴说罢此话,勾唇一笑,高嗓喝道:
“盛铭,送客!”
盛铭服用过房乔给他的解药,已然恢复了气力,领了命,飞身进屋,钳住长孙玲瑢肩膀,将她掳了走。
窦云华见杜冉琴要放走长孙玲瑢,便猛地扑到她身后,抓住她衣袖,颤抖着肩膀问她:
“杜、杜、杜娘,你怎么放走了她?她、她会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是毒娘子,她是毒物!我放弃了,我不要嫁房公、我不要、我回山东去、我离开长安……求求你,帮我,帮帮我!”
窦云华泪痕淌了一脸,哪里还有什么仙子模样?
杜冉琴长叹一口气,无奈点了点头。算来她这人也真算是犯贱,明明对这窦云华恨之入骨,却听了她的乞求之后,无法坐视不理。
“那你,那你把她带到哪儿去?回窦家么?不、不要!她让我防不胜防、我现在已经服了她的两种巫蛊,如若没解药,每日午时便如万蚁食心,生不如死!求求你……帮我……”
原来这样,这倒有些棘手。
这巫蛊一向比普通的毒物难解,且若解错了,中蛊的人多半生不如死,苟延残喘不了多久便会丧命。综合了两种巫蛊,就更难解开。窦云华是普通人,用蛊王来救她,也是不可能的。这么以来,就得先弄清楚她到底中了什么毒蛊才行。
只是在这之前,她可能撑住?
罢了,她就再慈悲一次好了。杜冉琴摇头一叹,朝房乔投去求救的眼光。
“玄龄,帮她诊脉看看吧,我医术没跟师父学精。若是有什么能先克住她毒蛊的法子,就先给她用下。”
房乔听罢这才上前两步,靠近了杜冉琴,笑着拽下来她一根头发,小心翼翼绕在了窦云华的手腕上,避免了不必要的接触。
第二〇〇章 复婚
房乔听了杜娘这嘲笑,秀眉轻蹙,指尖在发丝上一搭,闭眸凝思片刻,继而广袖一挥,松开这发丝,侧脸朝红娟吩咐道:
“去取一碗米醋,二两薄荷,一两蜂蜜……还有两斤槐树皮。”
红娟急忙从桌上抓来一只沾了墨的笔,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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