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爱情》第15章


他当初就极力反对他二叔带蒋池回家,不仅把他爷爷气成脑梗,果然蒋池这狗日的玩意儿也没让他失望。
他真不知道他二叔是到底怎么想的。
——这大概就是“爱”吧,徐绵想起了他老公曾经这样回答他,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
那还真是爱个几巴哦。
徐正北卧床挂着水,一瞧见徐仲晚这鸡儿玩意儿的竟然还有脸来医院看他,顿时瞪圆了双眼,偏瘫的脸上嘴角是更斜了,有话呼之欲出,奈何梗在喉头呜呜含糊不清,说不出一句清晰的话来,气得他握拳捶起了床面。
“哎爷爷,您不气不气啊,这手术才刚做了,而且现在还吊着针呢您别捶了行不,针管里的血都回流了啦……”徐绵见徐正北这气急败坏的模样,连忙过去给他爷爷拍胸顺气又掰松拳头的。
徐正北抬起活动正常的手,指着徐仲晚,眼睛却看着徐绵:“他呜呜呜走……”
“……”
徐绵知道他爷爷还在生他二叔的气,气得还挺凶残,这意思是显然要他赶他二叔走,他爷爷的现在不想看到他二叔,但他也知道他二叔今天来不是特意气死他爷爷的,只好敷衍地点点头,连声说着好好好,他知道了,随即转头对他二叔挤眉弄眼了一番。
之后,在他爷爷懵逼的目光离开了病房。
徐绵走后,徐仲晚拉了张椅子坐到床前,饱含苦涩地轻轻叫了声爸,伸出双手想去握徐正北的手,但被翻着白眼的徐正北打开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徐仲晚明白,他爸心里肯定在骂他个不孝子,为了一个白眼狼居然不惜把他气进医院,脑袋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门夹过。
也确实,早上的事,他如今已看清现实,看清蒋池骨子里的为人——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苏慧琴是苏慧琴,蒋池是蒋池,蒋池这斯根本不值得他同情付出那么多,是他拎不清对错,以前的他还真可能脑子进了水。
“爸,对不起,是我错了,是儿子不孝,从今往后不再做蠢事惹您生气了,希望您老人家能原谅。”徐仲晚此刻内心很平静,发自肺腑地对床上的老父亲道歉。
迟来的道歉徐正北似乎很受用,沉默少顷,白眼不翻了,嘴角也平缓许多,拿正眼看徐仲晚,动了动嘴,叹了声,努力清晰吐字,说:“你啊,从小就这样,不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过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以后啊,好好漂白家业,为你死去的大哥报仇吧。”
依徐正北的火爆脾气,徐仲晚原以为会很难得到他爸的谅解,不曾想,他爸比他看得开,见好就收,不觉鼻子一酸,努力微笑起来:“好,谢谢爸。”
蒋池自那天离开就再没回过徐仲晚的住所,人间蒸发了一样。
前一秒还死皮赖脸不肯走,下一刻就不见踪影,一开始徐仲晚对蒋池的突然离开仅剩零星半点的担忧还有点在意和不解,但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么,后来想想也就不了了之。
毕竟蒋池那么大的人,有手有脚,总归不会饿死街头。
然而,徐仲晚怎么也没想到,再见蒋池却是在廖明家莱茵公寓七楼的天台上。
——他恰好有事路过,不料被街上的人群拦了路,司机无奈停车等待交警人群疏散。
“哎,这谁家倒霉孩子啊,怎么坐那儿那么危险的地方,咋的了这是?”
“不知道啊,天哦,这要掉下来该怎么办?”
“谁报警了没有,有没有人打119了啊?”
……
楼下人头攒动,议论芸芸,各个90°一脸八卦地抬头仰望,而蒋池就大刺刺坐在七楼护栏上,身旁摆着两罐易拉罐,手里还拿着一罐不停往嘴里灌,看瓶身包装是雪花啤酒。
七楼天台。
廖明一打完119,就冲护栏上的蒋池嘶声喊道:“大白天你发什么疯,妈的蒋池你给我下来!”
他喊着迈步要过去,但被扭过头看他的蒋池一声冷静过头的“你别过来,我就吹吹风,你要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硬生生停下了脚。
话音刚落,楼下119还有救护车拉着响笛而来,显然有人在他之前就打过了。
“牛/逼了你,吹你妈逼的风,老子信你有鬼啊!”廖明也是醉了,摸着脑袋在天台上来回踱步,但视线一刻不离蒋池。
他是气急败坏了很想冲过去,但他又不敢,因为蒋池这种状态他不能抱着试试的想法,否则铁定悲剧啊。
楼下消防员吹起膨胀的气垫时,廖明没忍住又劝道:“蒋池,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别这么想不开啊,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你好歹也同情一下可怜的兄弟我吧,你要这一跟头栽下去,老子这辈子可能都睡不着觉了!”
28
“哐啷”一声。
“廖小明,别吵吵,我都说了是吹风,你到底瞎几把胡思乱想什么?”蒋池拧眉又一次回头,手里的空罐子说着就砸向廖明,态度很恶劣。
“…………”
廖明一个跳脚闪开朝他飞来的空罐子,扯着大嗓门就怒骂:“妈的骗傻子呢你?我家哪里不是吹风的地方?你就偏偏选这里?”
“我真没想跳。”蒋池又拧开一罐啤酒。
“不想跳那你他妈倒是给老子下来啊!没看到楼下一群在等你跳吗!”
蒋池刚抿了一口酒,倏地发现楼下有一辆特别熟悉的黑车被人群堵着路。
下意识眯眼看了看车牌号,他蓦地捏紧手中的啤酒罐。
那是,徐仲晚的车……
蒋池定定看了会儿那辆车,然后扔了没喝完的啤酒罐就站起身。
谁料前几天下过雨,长年失修的天台长了青苔,狗血的画面下刻惊现,只见蒋池脚下一滑,人就往下翻去。
“蒋池!”廖明骂了个操,一声惊呼奔了连忙过去。
好在蒋池人高马大,身手也灵活,小时候又跟他爸学过一两招自救,单臂攀住了护栏没掉下去。
这一幕惊心动魄的画面就跟拍片似的,看得楼下人潮一阵骚动唏嘘。
廖明赶到护栏前后,立即抓住蒋池攀在护栏上的手,使出浑身解数想把蒋池拉上来,但奈何蒋池一米九几的个头他一个一米七八的人根本拉不上来啊。
“你他妈不是不想跳吗?!”廖明没好气地吼了一声。他真是肺都要被气炸了。
“……”
蒋池确实不想跳,这真是个意外。
廖明继续吼,真是在用生命喊话:“妈的不就是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吗,,啊?”
“你好好跟人道歉能死啊?”
“以后多多积德行善补偿他不就好了!”
“你妈算是没戏了,节哀顺变……你要真喜欢人家,是个男人就应该好好对他!”
蒋池:“……”
说到这里,廖明声音都哑了,力气也快花光了:“靠,你倒是用点力啊蒋池,你他妈有多沉心里没点逼数吗!”
蒋池蹬了一下腿,本想借助墙壁爬上去,但没用,墙壁上的青苔太滑了。
蒋池实在太沉了,廖明心有余而立不足,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也会被蒋池拖下去,心说怎么警察到现在还没到啊,开车扫黄去了还是怎么着,情急之下,他只能冲楼下大喊:“有没有人啊,别看了,快上来救命啊——”
这一声喊完,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同时一个有些气喘的声音道:“蒋池,把另一只手给我。”
廖明闻声先吓了一跳,险些松了手,头一侧,发现居然是徐仲晚。
看到徐仲晚的那刻,蒋池整个人几乎呆滞,双眼直直望着徐仲晚。
那天之后,他以为……徐仲晚不会再管他死活了……
“愣什么,快把另一只手给我。”徐仲晚厉声催促。
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蒋池忍住了,抬起手,也昂着头,眼里全是徐仲晚。他的五指努力向上延伸,再延伸,最后,被徐仲晚一把抓住。
紧紧地,牢牢抓住了。
“你为什么要跳楼?”蒋池一被拉上来,腿软地才站稳身,气都还没喘匀就遭到同样气喘的徐仲晚劈头盖脸的怒声质问。
经那一吓,蒋池的脸色很白,额上也全是冷汗,他的两只手都在发抖,咽了口唾沫润过嗓子才回答:“我没有要跳,刚那是……脚滑,意外。”
“意外?”
这话挺没说服力,徐仲晚不信,毕竟一般正常人不会坐天台护栏上喝酒。
“蒋池,拿生命开玩笑让那么多人担心很好玩么?”
不好玩,倒有点刺激,蒋池心想,嘴上却牛头不对马嘴地道了声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但我真没想跳楼,可能喝了点酒脑子不大清醒。”
徐仲晚下意识瞥了一眼地上东倒西歪的啤酒罐,长抿了一口气,似乎这样的解释倒有点靠谱。
一年前蒋池虽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但除了有些情绪不稳,却从来没动过自杀的念头,徐仲晚看蒋池不停发抖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心里稍稍放了心,之后有些脱力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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