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肉和胯下肉》第63章


“三个月没洗澡洗头,我都臭得没法要了吧。”姜明晗说。
“没事,我憋着气呢。”
“滚你的,”他笑;“快去找个人帮我洗头。”
“不行,我不想别人碰你。”
“那你给我洗。”
“这儿又不是浴室,我一个人两只手,怎么洗?”
“操,欺负人啊。”
武喆笑:“行了,又没嫌弃你,折腾什么,让我多抱你一会儿。”
三个月摊在床上,没有意识,没自主动过,身体里所有的肌肉筋骨仿佛都在跟他的意志做顽强对抗,全身上下哆嗦个不停,脖子肩背无比酸疼,可姜明晗就是不想离开这个人,片刻都不想。
身体超过极限抖动越来越厉害,他咬紧牙关忍耐。
武喆感到异样,刚要看他,耳边传来姜明晗隐忍克制却又无比动情的声音,他在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问。
“我爱你,特别爱。”
话音刚落,身体猛然往下坠,武喆吓了一跳,赶快收紧胳膊,把姜明晗稳稳托在怀里,他的头垂在武喆的肩颈旁,眼睛紧闭,已经发出均匀恬适的鼾声……
刚才情况紧急,没能留给武喆消化反应的时间这个人便神奇地睡过去,武喆哑然失笑,逐渐眉头变得紧皱深锁,有那么一阵脑海里除了他说的那三个字,一切荡然无存……
他的心脏猛烈地跳跃,抱着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火,烧得他脸上灼热,胸腔滚烫。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热烈地感到自己的情动和澎湃。
轻轻把姜明晗放下,为他盖好薄毯,吻了他的额头,走向一旁的沙发躺下。
……

阳光柔媚,调皮地从树叶的缝隙钻过点点洒在白色的桌布上,视野中是一片鲜绿色的草坪,上面用花束和缎带搭出别致的心形图案,长长的桌台上全是香槟,贺卡,小点心。
有乐队,花童和伴郎团,秦凯居然人模狗样地打上傻傻的领结站在那里,冲他贱兮兮地笑。
有人挽上他的胳膊,武喆侧头看去。
姜明晗一袭白色西服,甜蜜地靠向他:“怎么样?喜欢吗?”
武喆看看自己,也是一身同款,色调刚好相反。
“这颜色选的,真配,黑白无常啊。”
“滚你妈的!这日子口你说这个!!”姜明晗狠狠推他一下,差点上脚踹他。
武喆踉跄地蹦跶,嘴边坏笑:“哎哎哎,你讲不讲理,把咱俩弄成这鬼样你怪谁?其实啊……这么恶俗的婚礼你应该穿婚纱才对,”他反扑回去,搂过他:“我这辈子可还没操过新娘子呢,撩起裙子直接干进去,爽死了……”
“滚蛋!!”姜明晗红着脸,将手里的捧花打得落叶纷飞。
武喆笑闹接招,架起胳膊阻挡,却在下一刻整个身体绷直,他惊恐地看向人群中的那个人。
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武文殊就站在那里,安详柔和地注视他们,脸上甚至还带出些微微的笑意,白衬衫黑西裤,一如既往地冷然孤傲,无论什么时候看去,都让人屏息揪心。
而现在错不开目光的并不是他的气质,他的样貌,而是右腕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鲜血把袖子打湿,像水龙头一样喷在草坪上,红色的血,绿色的草,武文殊手一松,一枚污浊不堪的刀片掉下来……
武喆疯了。
没命地冲过去……
……

蹭地一下,武喆从沙发上惊醒,坐起时赶紧捂上嘴,大口大口喘气,同时去留意床上的姜明晗……
还好,那边没什么动静。
全身上下的衣服被冷汗打透,却还一个劲地往外冒,武喆狠狠揉了把脸,低声咒骂,操他妈……
他将头颓废地深埋在两腿之间,蜷缩着,稳定自己即将炸裂的心脏。
第68章 
武喆给武文殊打过很多次电话,对方从没接过,打急了,才会用微信偶尔回复一两条,无非是“忙,再说吧。”“有事吗?”这样敷衍的话语。
每当这个时候,武喆就会真心实意地松上一口气,那些血淋淋的梦,他叔各种自虐自杀的情景好像立刻从脑海中消散……至少这个人还活着,可这种踏心的感觉却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又会陷入新一轮的担忧和心悸。
他终于觉得,很有必要亲自找他叔一趟。
武文殊最近相当忙,是那种自找的“忙”,没有家庭,没有生活,却可以有生意,他把自己逼成一个被工作占满24小时的狂徒,像个陀螺一样玩命地转,不停地出差,开会,调研,考察,把自己的秘书累得像狗一样跟着他加班加点……
即便如此,某些时候,他仍然会有一时半刻的神思恍惚,游走无依,然后就是接踵而来的胸闷,心脏跳疼,一下重似一下的钝痛提醒他,一切不过假象。
他的烟瘾变得愈来愈重,任何香水都遮不住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所幸这样他破罐破摔,什么都不管,除了必要不得不禁烟的场合,烟根本不离手。
吧台上的烟灰缸插满横七八竖的烟头,又捻灭一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最近,他喜欢上喝酒,虽然知道酒精对于自己很难达到一般人酩酊大醉的效果,但仍是趋之若鹜,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武总,好久不见啊。”声音耳熟。
武文殊抬头正对上秦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怎么不包卡座或是上面开个房?像您这么屌帅屌帅的,坐这儿太招人,骚扰多烦啊。”他用手指敲敲吧台,示意他。
直到此时武文殊才注意到自己正坐在MIX里,身后有几对目光正露骨在他身上游走,晃着酒杯,他嘟囔一句:“亲友团啊。”
“操,什么话。”秦凯哭笑不得:“我跟那两个祸害不沾亲不带故,现在更是惨遭抛弃的份,操他奶奶的,一对卸磨杀驴的小狼崽子。”
对方沉默,没有接话,问他:“姜明晗母亲知道了吗?”
“他俩的事?”秦凯愣半天才明白:“怎么可能啊?上次戏演得那么足,你不是还参与其中?干嘛?!让我一个人背锅坦白啊?!他妈要是知道我也有份,还不把我生吞活剥喽!这事我可管不了。”
武文殊没说话,又干下一整杯。
“行了,少咸吃萝卜淡操心!他俩老大不小的,是时候自己解决问题,你该放就放吧,别再往里白搭了……”
突然之间,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音打断秦凯的话。
电话是武喆打来的。
武文殊没接,就那么让它一波一波,没完没了地在吧台上震着,他甚至自虐地将烟头掐灭在“小喆”的名字上,弄得屏幕尽是烟灰沫子。
同样点上一根烟,秦凯嘬了一口,收回手机上的目光:“你这块心头肉剥下来连血带肉,这么硬来谁都接受不了,何况武喆是真的在意你……给他个理由吧。”
武文殊没说话,把酒杯推向吧台,示意倒满。
“要不……”秦凯意味深长地笑:“我给你个理由。”
对方看他,眼神冰冷而锐利。
秦凯不在意,向里面打个手势。
这一次空杯里不再是酒,而是一个烟盒。
拿出来,快扫一眼,秦凯将它推给武文殊。
“武总,人生不如意十九八九,烦了,躁了,难受了,过不去那劲儿就试试这个,多少管用。”
武文殊拿起来,这是个朴素到无法理解的烟盒,上面没有生产厂商,也没有款号条形码,除了形状差不多以外,素得渗人。
打开,里面一排排的烟,看起来做工简易粗糙,长时间抽烟的人一眼就能辨别,它比一般烟短,也细很多。
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在盒内藏着一个薄如蝉翼的白色小袋。
“多少钱?”武文殊问。
“这次免费,武总要是喜欢,下次一起结。”秦凯笑得很职业。
合上烟盖,刚要起身,一个突如其来的力量将他的手牢牢摁在吧台上,没能反应过来,烟便被人抢走了……
一个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语气轻浮,尽是火药味:
“凯爷,您亲自上手不合适吧?下面那么多人都吃白饭的?”
两人同时看向说话的人,眼中是一样的惊愕。
周唯硬插在他们中间,神情漠然,牵起一侧嘴角,冷笑。
秦凯将目光移向武文殊:“他谁啊?”
武文殊没表情:“不认识。”
这回换周唯惊讶了,他像要吃了他,愤恨中一闪而过的难受,他没说话,把烟盒紧紧攥在手里,不屑地扬起下巴,扭头就走。
武文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给我放下。”
也不知哪来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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