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烟卿-春色晚照》第13章


,气质却比安风还要冷一些。这样的人笑起来才会像雪山忽然消融,春风拂过大地,能安抚人心。
安清寒道:“你猜到我是谁了。”
唐春色吐了下舌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你是晚照师父的哥哥。”话拐了好大的一个弯,下意识的没有称呼伊安莹的名字。
安清寒伸手在他怀里把廷尉官印拿出来放在手里把玩:“我要这官印做些事情,春色先借给我用几天。”
他对唐春色说话的语气十分亲切自然,就像是早已熟悉了。唐春色自己也觉得很自在,没有半点陌生。唐春色害怕白晚照的师父伊安莹,对伊安莹的父亲和哥哥是极有好感的。唐春色想起今天自己得手的轻易,心里微微一动:“你在跟著我?”
安清寒道:“我也要去偷官印,正好发现了你,就到前面去探探风,在这里等你回来。”
唐春色自忖轻功绝妙,却完全没有发现安清寒,未免有些失望和丧气。
安清寒看他的表情,笑道:“你发现我了不是麽,我看到你在廷尉府的树上张望犹豫。”
唐春色诚实的摇头:“只是有感觉,并没有真的发现。”
安清寒安慰他道:“有感觉就是发现了,就算我是敌人,以你的轻功也可以及时逃离。”
安清寒对人对事都十分冷淡,对唐春色这样温柔宽慰是例外中的例外。唐春色和他一起洗漱,安清寒留在他这里休息。
唐春色夜里睡不著,想著白晚照身上的伤痕,微微叹息。
安清寒低声打趣他:“辗转反侧,求之不得。”
唐春色把手蒙在脸上,哇的哭了。
安清寒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唐春色这样骄气可爱的人。有时候像一个大人,即使在匆忙之下也思虑周详,气愤之下也不冒险冲撞。可有时候又像一个孩子,委委屈屈,可怜可爱。难怪白晚照这样的世家官宦子弟宁肯不要侯爵的身份也为他一意孤行。
安清寒轻轻拍了拍他,像是安慰一只伤心的小猫,柔声道:“春色,你的孩子再有七个月就可以出世了呢。”他也不能立刻把白晚照带出来让唐春色安心,唯有转移唐春色的注意力。
唐春色终於把心思从“晚照还住在牢房里”暂时挪开了一些,低声道:“我的孩子。”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对自己也会有孩子这件事明知道会发生还会感到有些茫然,也有些微小的喜悦。这喜悦还不足够冲散对白晚照的惦念,很快就又重新皱眉。
安清寒安慰他道:“李惜远有雷霆手段,你尽管放心好了,晚照不会在里面待多久。张固礼丢了官印,肯定想先行隐瞒再派人寻访。李惜远想钓出来的那条大鱼怎麽会不知道他的动静,必然愿意暗中帮助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你这里未来几天会招不少各路人马,让手下全当不知道,这官印在我这里,来人想找也找不到。”
唐春色微微张开了口,他一向觉得自己也算是聪明的人了,却没有想到李惜远安清寒这样的人步步为营,自己无心的举动都早已被算计在内了。其实以他的才智,若是仔细去想,并不是想不到。但他的生活里原本不需要这样煞费心思的考虑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唐春色现在只希望早点和白晚照回到蜀中去,过他们逍遥自在的生活。
***
清晨唐春色醒来的比安清寒晚些,他没有立刻起来,而是先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包子。
安清寒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斜趴在窗沿上看下面的园里的鲜花。听见声音转回头去看他,奇道:“你在做什麽?”
唐春色探出头来,凝望著他,叹息了一声。安清寒继承了安风的相貌,实在是人间少有的绝色,唐春色见的美人十分多,却有没有一个能超越安风安清寒的。安风对他温柔亲切像是长辈亲人,他自然不会有什麽狎昵的念头。他以前也觉得自己是好色花心的,如今白晚照在牢狱里,他才发现无论是谁也不能让他感兴趣,心里密密的全是惦记。
安清寒笑道:“别唉声叹气的了,去看你的晚照吧,从今天起张固礼绝没心情再去为难他的。”
唐春色道:“我在等厨房把我要的东西送来,昨天告诉他们的。”
安清寒道:“晚照小时候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没想到长大後居然连你都抓得住。”
唐春色支颌道:“晚照小时候很老实麽,一点都看不出来。不过他从前是很喜欢装模作样。”他想起白晚照和自己先结怨後结缘,默默出神。
安清寒长发及腰,柔顺的披散下来,他不看唐春色的时候,神情就会变得有些冰冷,多了些难以接近的高傲和冷漠。
唐春色现在却没有心情去欣赏,他从被子里爬出来洗漱了,穿好那件儒裙,自己把头发盘成简单的少女发髻。
很快就有下人来告诉他要准备的菜色全部都已经准备好,唐春色带著装匣的美味,匆匆忙忙的乘轿走了。
安清寒在楼上看著他的轿子离开,忍不住莞尔。他眼界很高,生平看的上的人一只手也数得出来。知道妹妹选中的人不会差,正好父亲担心这对小情人,先父亲一步来看看。顺便帮李惜远些小忙,送送顺水人情。
白晚照料到他今天会一早就来,已经在等待他了。两个人拉了手窃窃私语,浑然忘却身在何方。唐春色把安清寒的话转告给他。白晚照世代为官,早就熟悉了这些细密曲折的官场争斗。两个人很快就转开了话题。唐春色把筷子给他,两个人边吃边聊。唐春色不怎麽饿,不太能吃下去,拉著白晚照的一只袖子,依著栏杆坐著。
白晚照抱住他,笑道:“让我摸摸好不好?”
唐春色问他:“你说会不会有人进来?”
白晚照道:“应该不会,就算有人进来,我们也听得到。”
唐春色脸色微红,贴在他耳边道:“那我们拆开围栏,一会再装回去。”
即使是李惜远行宫的机关,唐春色只要有足够时间一样拆的开,何况这里只不过是大牢,纵然算是严密,对他来说却是小菜一碟。他们在李惜远那里不敢逃跑,是知道逃离反而有後患。在这里没有了这种担心,两个人齐心合力的先移开一根组成栏杆的沉重柱子,唐春色从挪出的空隙里钻了进去。
白晚照完完全全的抱住他,两个人耳鬓厮磨。唐春色躺在他怀里,笑著亲他,搂住他的腰。
昨天唐春色走时留了随身的伤药给他,一夜的时间伤口已好了许多,唐春色彻底放下心来。白晚照坐在床上,唐春色枕著他的腿,亲亲密密的聊天。
他们是情人,又都是少年,自然也不能完全那麽简单的只是说话。虽然担心著有人会忽然过来,亲亲吻吻总是难免。白晚照解开唐春色的衣带,还什麽都没有做,就听见通到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他们才听见就已经离的不远了。来人的武功不如白晚照和唐春色,却也不会差的太远。唐春色飞奔到柱子边上,才探出头去,已经看见了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一个人,又缩了回去躲在白晚照的身後。
李惜远能料到很多种他们看见自己的反应,就是想不到居然是这种。唐春色藏在白晚照的身後,跟著白晚照一起跪下,却连脸都不露出来让自己看看。
李惜远咳嗽了一声,冷道:“唐春色。”
唐春色犹豫了再犹豫,把头探出来一点点,带著怀疑望著他。
李惜远冷哼道:“廷尉府是什麽地方,你竟敢欺上瞒下,暗渡陈仓。”
唐春色噘嘴没有回答,又把脸藏回去了。李惜远曾经轻薄过他,唐春色一方面知道李惜远不会真的借势伤人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另一方面因为从前被抓去李惜远的行宫,心里是非常厌恶他的。虽然不敢表露出来,要毕恭毕敬亦或略微亲近,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晚照悄悄握住唐春色伸在自己身侧的手,唐春色把脸贴在他背上,死心塌地的不出去了。
李惜远把这一切都收在眼底,不禁为之愠怒,重重的哼了一声。
唐春色吓了一跳,白晚照握紧他的手,两个人都一声不出。
李惜远心里动怒,自己也很意外,将怒气压下去淡然道:“也罢,你是江湖中的人,我不管你便是。”
白晚照始终没有开口,唐春色也不说话,一时间都感觉空荡荡的寂静。
唐春色想了想,低声道:“皇上来这里做什麽?”
李惜远心中有些开心,仍旧冷哼了一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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