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炊烟》第22章


梅朔抬高了下巴,伸手擦过鼻下,她,她居然在流鼻血。
林绰扣上单衣,抬眼偷觑了梅朔一眼,没发现她的不正常,飞快地钻进被窝里开始穿亵裤,看着床上拱起的小团,梅朔仰着脑袋,一手捂着鼻子,果然,她确实不比情窦初开的丫头片子要好多少。
穿完衣服,他从被子里钻出来,抬起头,“啊,阿朔你怎么了?”
他跌跌撞撞地下床,急匆匆地拧了冷巾帕过来给她按在鼻下,梅朔心里正在大大地叹着气,还好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会流鼻血的,不然,要是让人知道她居然看着他就能看到流鼻血,她算是彻底没脸见人了。
***
天色渐黑,外面传来了鞭炮的声音,梅朔蹲在墙角,“爆竹呢?都塞哪里去了?”
“这边。”林绰把鞭炮一串拎了起来,梅朔弯腰捡起了爆竹,“你会放吗?”
他摇头,“我看你放。”
“你是不敢吧。”她坏笑着打开门,紧紧他的衣领,“先拿出去,我去燃根香点火。”
林绰捧着爆竹,拖着鞭炮,看着一群小孩嘻嘻哈哈地在雪地里奔跑,把单个的鞭炮扯了下来,点火插到雪地里,然后捂住了耳朵,眼巴巴地盯着雪地。
林绰也跟着捂上了耳朵,就听噼啪一声,积雪被溅起。他松开手,梅朔正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半根点燃的细香。
隔壁的人家也都有女人出来放鞭炮。梅朔一手拿着爆竹,作势要点燃,林绰捂着耳朵,她突然把爆竹凑到他面前,他“啊”了一声,跑开来,远远地看着她,她笑着把爆竹插到雪地里点燃。
到处都是不绝于耳的响亮噼啪声,梅朔抬眼看着夜幕,想起很多年前,她还小的时候,有一次大年夜宫里有人来送了爹很多的东西,里面似乎有一种爆竹叫做烟火,点燃了满天耀眼的火花,炫彩夺目,可惜这种烟火很少见,几乎不在民间流传,不然,他肯定也会喜欢的。
“阿朔。”
“嗯?”她转头看着他,他走近她身边,“我好开心。”
“什么?”她大声地问道,鞭炮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她听不真切,林绰指了指边上正在跳动的火光,一低头,大声道,“香快没了。”
梅朔手指尖一烫,把剩下一点点香头扔了出去,之前的一阵鞭炮声正好歇停,身边传来他浅浅的笑声。
梅朔没有转头,唉,不然天知道她又要干出什么傻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成亲,不要拍我,马上了~~
第 21 章
初一开门早,初二回家看,初三无通巧,初四顿顿饱。一直到初五,商家迎完财神,才开始开市做生意。
西河镇的一家胭脂铺子里,那老板已经被这客人磨得完全撑不起笑脸来,“小姐,你到底要什么颜色?我所有色泽的胭脂水粉,已经全都在这里了。”
梅朔的整只左手手背上,涂满了各色的胭脂,“不要太艳。”
“所以,浅色的我也拿出来了。”那老板打开几盒胭脂,“这个绛紫色,和这个檀色,都是属于比较暗的。”
“太灰。”
“要不你试试黄色的?杏黄色最近也卖得挺多的。”
梅朔连连摇头,那老板弯下身子,“小姐啊,你都磨蹭了半个时辰了,我这里实在是找不到你要的颜色了。”
铺子里面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一个伙计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只木盒,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十来盒胭脂,“老板,这一批的调好了。”
“放这里吧。”
梅朔突然冲那老板道,“我自己去调,行不行?”
她跟着那伙计走进后院,小小的作坊里,长台上摆满了各种花汁和种子磨成的细粉,还有最基本的细栗粉和滑石粉,那伙计带着她坐下,“小姐,你大概是想要什么颜色的?”
“我也不知道。”梅朔叹了口气,“我就是没见到喜欢的。”
“那你是想给他涂在哪里?”
“这也有区别?”
“当然。”
“眉角。”
那伙计沉吟了一下,“眉角?那你要的不是胭脂,你是想在他眉角染画,是要成图的吧?”
梅朔点头,那伙计继续道,“其实眉角,贴花鈿会更合适。”她站起身,走到边上一格格的木架上,取下来一个小匣子。
“不过如果真要调,也可以,但是要多用些白脂,若是普通的胭脂,你也画不起来,一下子就散了。”
梅朔低头看那匣子里面,“这些就是花鈿?”
“嗯。”
梅朔伸手拿起了一个小小的翠色的,像是鸟羽一样,镂空了带着朦朦胧胧的感觉,看上去是不错,不过,她想象着林绰眉角贴上这么鲜艳的…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挑了半天,选中了一朵小小的莲花,一把扇面的形状,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简单圆片。
“这是用什么贴上去的?”
那伙计拿给她一只比胭脂盒要小得多的瓷盒,“这是呵胶,挖上一点点,呵口气呼热了,就融化了,按在背后就贴上去了。至于取下来的时候,更容易,热水洗一下就好了。”
“多谢。不过我还是想调。”
“那我帮你,你看想要什么颜色。”
***
红烛已经买好,酒和干果都有现成的,嫁衣去找那个村上专门给人缝补的封大叔做了,想来明天就能好了。
六道聘,第一道下给男子娘家,同时下聘书,第二道下给男子爹家,第三道下给姨婶姑婆,第四道下给年长亲属,第五道仍旧是下给男子娘家,不过是六道里最正式的一道,东西最多,同时下礼书,第六道,则是给男子的见面礼,接着就该下迎书定下成亲的日子。
不过这是最开始的规矩,通常的小门户人家也没这么多的亲戚,渐渐的,其实六道聘已经变成了三道聘,下聘书时一道,下礼书一道,最后给男子的见面礼同迎书再一道。
最复杂的一道聘也从第五道变成了第一道,这第一道,够不够风光,对于想要娶名门闺秀的女人来说,直接关系着聘书是不是会被接受。
不过这都和她没有关系,梅朔怀里揣着那盒眉脂,心里不住在想,聘书无人可下,礼书无人可收,迎书无人可递。她本来是不在乎这些,可若是三书六聘完不成,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天色已晚,积雪在月色下反射着淡淡白光,她走在雪地里,地上被踩实的积雪发出叽嘎的声音,抬眼看着边上人家窗户里透出的暖暖橘色烛光,她突然间觉得归心似箭。
***
推开门,林绰正站在床前,像是在往枕头下面塞什么东西,听到声音突然回过身来,“你,你回来了。”
梅朔勾了勾唇角,走到他身前,“我突然想起来,你那个压岁的红包已经压了好多天了,也该拿出来了。”
红纸包着的,其实只有几文钱,梅朔坐在床上,探手想要拉起枕头。
“不要。”他突然急急地扑过来一手按着枕头,身子半跌在床上,脸上红扑扑的,却不敢看她。
梅朔越加奇怪,更想知道这枕头下面,到底是藏着什么。
“那你自己拿出来。”她扭过头,像是要走开的样子,林绰不疑有诈,松开了按在枕头上的手,就在他双手离开枕头的瞬间,梅朔已经一把翻开,把枕头拎了起来。
绣着鸳鸯的红巾,梅朔轻轻拿了起来,嘴角勾着深深的笑意,一手抚过,“小绰儿,你可真够偏心的。”她抓过床边靠墙放着的那个小枕头,上面的翠竹绣,正是他第一个绣的。
“这次的针脚,可整齐多了。”
这么早绣了红巾还藏在枕头下面,结果竟然被她发现了,他像是做错事被抓了包,低着头,嚅嚅地轻声道,“绣多了,就齐了。”
她把红巾放回枕头底下压好,拦腰抱住他,“我想,我把三书都下到于安家里去,再从她家把你娶过来。”
“我们隔得不远,到时候我可以早晨送你过去,正午就把你接回来了。”这样,在村子里过一场,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她正正经经娶回来的正君。
梅朔一手把他越埋越下的脑袋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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