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烟卿-琴州恶少》第6章


司徒空心中恼怒,那段日子小保生了病刚好。瘦是瘦了点,怎么就成了狐狸精。重重的哼了一声,极为鄙夷不屑道:〃两个败类。〃
那文书看他忽然满面不快,这实在是很少有的事情。以为他是生气要骚扰到幼子,司徒空疼孩子是琴州闻名的。长长叹息道:〃这件事情的确扰民,可朝廷里吩咐下来的人是知府的恩师,又不违法度,我们也只有听从。〃
司徒空点了点头:〃这事极不妥当,男孩子看看也就罢了,难道女孩子也要被又是犯人又是衙役的随便看么。我知道官府为难,也许可以代为想个法子,您先请回吧。
司徒小保一直在门外偷听,知府的文书前脚才走,他就进来了,急道:〃爹爹,不把鼠鼠还回去。〃
司徒空把他抱在膝上,捏他粉嫩的脸:〃不还,就一直留在我们家。〃
司徒小保害怕:〃他们要看我,他们认识我。〃
司徒空笑道:〃不怕不怕,这件事情很简单。爹爹会把琴州大户人家的孩子都请来咱们家。让官府的人把两个贼中的女贼点了穴道放在屋内,孩子们一个个从外面走进去给他们看。你进去的时候就藏在偏间,爹爹会事先让其它人躲在偏间里代替你。这免得官府麻烦,也免得见到外人太多吓到女孩子,看完了你们还可以一起玩耍。〃
司徒小保这一个多月都心事重重,找鼠鼠的人还没放弃,他实在是担心。司徒空把宝贝儿子好一阵安慰,难得儿子没有先去找他娘寻求帮助,当父亲的使出浑身本领哄儿子开心。
几日后那文书再来,当下便同意了司徒空的意见。强迫各家的娇儿见人犯,知府并不愿意。无奈上面交待下来,下面只好照做。有了稍微缓冲些的方法,当然更好。
孩子们陆续进去,司徒小保有点担心,轮到他进去的时候先慢慢的走进去,一进房间就飞快的躲进偏间,原本藏在偏间床下的他大哥的书童代替他进主屋给那个女贼人看。
当年孩子被扔在琴州,不一定此刻还在琴州,这是很浅显的道理。司徒空轻轻用手指叩击桌面,那不知名的丢失了孩子的高官顽固的像是抱着惟一一条水中浮木。如今舍得这样仔细的盘查,不知当初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牢。
司徒鼠鼠这些天没什么变化,根据司徒小保的观察,最多是翻白眼翻的次数更多了。司徒小保不出去玩,他就把所有时间都拿来看着司徒小保读书写字。
两个人之间常常为这个问题争吵:
〃恶少不用读太多书,要不学无术才能当恶少。〃
〃胡说,不学无术的恶少是愚蠢的恶少。〃
〃那我要当愚蠢的。〃
〃不上进!没出息!愚蠢的已经轮不到你了,不知道有多少比你还愚蠢的。你现在要当只能当有学问的,才比较新鲜,才独树一帜。〃
寻找孩子的风波终于淡了,据知府的文书说,一切的线索和根源都断在了琴州。茫茫人海,再找到这孩子的希望实属渺茫。
司徒空连连点头,附和道:〃也可能走到城外去,遇到什么猛兽,可怜,实在是可怜。〃
云从捷为儿子做的这一切司徒鼠鼠并非全无所觉。他不知道那犹豫懦弱的父亲怎么会忽然有这么大的勇气寻找自己。除了勇气之外,竟然还有了这么大的权力。但他不想打听,他对带着驸马身份的父亲毫无兴趣。
时间又过了许久,久的司徒小保已经快忘记了有人要和他争夺鼠鼠。这天司徒小保上街去回来,高兴道:〃街上来了一个好漂亮的人,他慢慢走慢慢吹笛子,很好听。吴大娘说他在街上吹了好几天了,从来不说话。是个怪人。鼠鼠,他也会吹你的吹的曲子。〃
司徒鼠鼠挑眉:〃什么曲子?〃
司徒小保伸手拿桌子上的绿豆糕送在水边,已经咬了一口,含糊道:〃就是我睡觉时候你常常吹的那首。〃
司徒鼠鼠心里猛的跳了一下,那曲子并不是时间流传的,是他的父亲云从捷作的,世上不会有第三个人会。
司徒鼠鼠面色暗沈,抱住司徒小保,低声道:〃小保,小保。〃
司徒小保立刻回应:〃我在这里。〃
司徒鼠鼠似乎略微镇定了一些,情绪有些好转,〃小保,你一辈子都别离开我。你说好不好,你愿意不愿意。〃
司徒小保毫无心机的点头:〃很好,我很愿意。〃
三个月后,京城传来驸马云从捷病重的消息。这位驸马状元出身,温厚儒雅,在朝野的名声都很好。谁人谈起,都未免说一声可惜。
司徒鼠鼠听到这个消息,恍惚的过了一天。从前父子在一起的快乐一件件回到脑海,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过去躺在司徒小保的床上,和司徒小保一起睡。
司徒小保习惯早起,司徒鼠鼠过来的时候天已微微亮了。司徒小保下地去给自己和司徒鼠鼠各倒了一杯水。
司徒鼠鼠喝了一口,让司徒小保把杯子放回桌上。司徒小保才已回来,他就抱住司徒小保:〃小保,我觉得冷。〃
司徒小保连忙被被子给他往上拉拉,自己也老老实实的躺在被窝里不敢动一动,怕凉风从自己活动弄出来的缝隙钻进去。
〃小保,我如果走了你会不会生气。〃
〃你要去哪里?〃
司徒小保的回答完全是被惊吓到的反问。
〃我父亲病了,我要回去看他。〃
〃你父亲。。。。。。我和你一起回去。〃
司徒鼠鼠猛的坐起来。是啊,假如老爷夫人和小保都愿意,小保可以和自己一起去京城。京城里有他的伯父,对他不会比亲生儿子差。
他这一天都在对父亲的爱和恨里挣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看望父亲,又不舍得离开司徒小保。烦恼的肝肠寸断。
但老爷和夫人怎么可能愿意。司徒小保是他们的心肝,他们的眼睛,谁碰一碰都让父母心疼,更不要提离家千里。
司徒小保躺在他腿上:〃你爹爹在哪里?〃
司徒鼠鼠低声道:〃在京城。〃
司徒小保担心:〃病的很重么?〃
司徒鼠鼠的一滴泪落在他脸上:〃别人说很重,我也不知道。〃
他忽然伏在被上嚎啕,被子阻挡了他的声音,仍然凄惨的让司徒小保感同身受,眼泪也一滴滴落了下来。
司徒鼠鼠情绪崩溃:〃他来琴州找过我!他来琴州找过我!小保,我没去见他。他是想我想病了,呜呜。。。。。。〃
司徒小保吓的手足无措,慌张的拉司徒鼠鼠起来,给司徒鼠鼠擦眼泪:〃鼠鼠别哭了,天亮我们就去京城。〃
他说完这句话跑了出去,过了有小半个时辰,蹬蹬蹬的跑回来。抓着司徒鼠鼠的手臂:〃快走快走,爹爹叫人给准备好马车了。〃
从前司徒鼠鼠让他做什么,他都懒洋洋的不愿意做。司徒鼠鼠的眼泪落下来,吓的他飞快跑去找父亲。再和父亲一起去找母亲,得到了父母的同意,准备好马车来找司徒鼠鼠。平常人家一定要讨论再三的事情,在他家里这一会便做了决定。
司徒空的确不舍得儿子,更加不放心,跟司徒小保和鼠鼠一起去京城。路上每到一个城市,就换司徒家的马车继续前行,夜路如不偏僻,就一直走,三个人睡觉也在马车上。
司徒鼠鼠每天都在担心,几乎神不守舍。司徒小保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却没有心思看外面的热闹。
他抱着司徒鼠鼠,每天都努力想办法安慰鼠鼠。两个人之间原本一切都是司徒鼠鼠做主,现在颠倒了过来。
司徒空看着这两个好孩子,心里也有些焦躁。担心鼠鼠的父亲,当朝的驸马撑不下去。
幸好一路上司徒家的信鸽陆续把信送到司徒家在各地的商号。告诉他们驸马仍然病重,但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司徒鼠鼠不再生父亲的气,写了封亲笔信,请司徒家在京城有身份地位的人想办法送进驸马府去。
驸马云从捷的回信在三天后由信鸽送回。上面只有十六个字:思儿念儿,此心不没。不见骄儿,死不瞑目。
笔迹凌乱,直白惨烈,司徒鼠鼠捧信大哭。司徒小保虽然没学问,这十六个字还是认得的,被吓的厉害。司徒鼠鼠哭起来,他更加慌张,手足无措,担惊受怕。
司徒鼠鼠哭累了才睡着,司徒小保坐在他身边,担心的看着他。司徒空给司徒鼠鼠把被盖严,伸手把儿子抱在自己怀里小声道:〃小保,你看鼠鼠多想念他父亲,如果他要留在京城,你不要和他闹。〃
司徒小保为难:〃鼠鼠要留在京城?我们不可以留在京城么?〃
司徒空摇头:〃你娘亲不能来京城。小保,鼠鼠的父亲离开了他,难过的生病。如果你娘亲离开你太久,会难过的病死。〃
司徒空担心儿子不舍得离开司徒鼠鼠,提前和他说不可以留在京城。司徒小保平添了一桩心事,白天比司徒鼠鼠还要没有精神。
路上司徒鼠鼠给他讲自己的身世,为什么会从京城流落到琴州。司徒小保听的伤心,陪他哭了一路。暗下决心如果鼠鼠要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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