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落--永嵊皇朝系列五---焉知非狐》-永嵊皇朝系列五---焉知非狐-第19章


「你说什么?」
「其实,你才是奸细吧?」
海英面色一变,似乎在考虑对应说辞,聂瑶见状,哼了一声,「兀克图在你们归途埋伏,本来是想狙杀天狼,可惜只捉到了几名小卒,他如果只放你一人回来,你可能会遭受怀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奎叔和你一起放回来,然后利用奎叔指证我,如果天狼杀了我,永嵊一定会大举进攻风曜,到时你们不用一兵一卒,就解决了对手,你说,我说得可对?」
海英的确是渭凉的奸细,此时听聂瑶娓娓道来,似乎亲眼所见一般,不觉冷汗湿了衣襟,颤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聂瑶傲然一笑:「我三岁时撒的谎都比你完美百倍,要骗我,你还太嫩了。天狼曾跟我说过,这里硫磺味重,野兽不会靠近,身为族人的你又怎么会来这里狩猎?还说什么天狼要杀我,他不笨,知道杀我的后果,所以不管我是不是奸细,他都绝不会动手,你必是看他没有杀我的意思,所以才送我离开,说不定回头就会在我身后放冷箭,到时再栽赃给风曜,你好像很喜欢用这招,前不久还在温泉旁用暗箭射过我。」
又全说中了,海英一贯的微笑转成了狞笑,从腰间拔出匕首,狠声道:「我本来还想留你多活一会儿,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就只能马上解决了!」
见刀刃挥下,聂瑶闪身就跑,刚刚被他道出了所有阴谋,海英心下慌乱,刀锋也刺得毫无章法,正追打间,忽听有人厉喝:「住手!」
寒光凌空飞来,海英下意识去迎击,匕首却在瞬间被断为两截,天狼随即挥掌将他击出,那掌劈得狠厉,海英顿时口吐鲜血,跌晕了过去。
聂瑶随手扔掉了头上戴的那顶破帽子,笑盈盈走到天狼身边,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刚才你一直在偷偷跟着我们对不对?」
天狼刚才去带聂瑶离开,却发现有人捷足先登,不知海英目的,他就没出声,暗随其后,海英功夫差他太多,当然不会觉察到,后来见海英对聂瑶不利,便出手相救。
看着聂瑶,他早没了日间那副凄楚可怜的模样,眉宇间笑意嫣然,像极了他们初见时的可爱样子,天狼心神恍了恍,很想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抑或,哪一个都不是。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嘶哑着声音问。
聂瑶脸色一变,随即微笑道:「你好像还在怀疑我?要是不信,就再把我抓起来好了。」
有恃无恐的口气,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抓他,更不舍得伤害他。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对不对?」
「你说什么?」
「有关山背有出口的秘密除了族里几位长老和海岳,我只告诉过你一人,我知道他们不会说,否则也不必等到今天。」
聂瑶轻咬下唇,没有说话。
天狼笑了,冷峻眉间掠过淡淡的忧伤,轻声道:「夜探渭凉时我受了箭伤,你帮我敷药后,我就一直在发烧,我跟渭凉交战多次,对他们用毒很熟悉,那些毒对我造不成伤害,我觉得很奇怪,回来后曾仔细查验过箭镞,发现毒跟以前一样,所以我想引起热症的不是箭镞的毒,而是你药里的毒。」
他看着聂瑶,希望他能给予否定,可是没有,稍停半晌,聂瑶笑了,点头道:「不算是毒,只是一种引发高烧的烈药,可令人卧床数日,我曾听说过许多有关你的传闻,想亲眼证实一下你是否真像传说中一样悍勇,事实证明的确如此,那么烈的药也只能让你轻微不适。」既然被揭穿了,便没有再伪装的必要,他只是没想到天狼心思如此谨慎,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起了疑心,那之后那些关怀难道都是他的伪装?
心里居然有些不舒服,聂瑶凤目微眯,却听天狼又道:「火耳性子很烈,除了我,它不听任何人命令,可是却对你十分顺从,说明你驭马有术,这样的你又怎么会被惊马抛落?那只是你为了接近我使的手段吧?」一直以为两人的相遇是天赐姻缘,却原来都是早就布好的棋局,诱他一点点深陷,然后在达到目的后毫不留情的甩掉。
难怪今天回到部落后天狼就对自己异常冷淡,原来那时他已确定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所为,聂瑶问:「既然你早就怀疑我,那为什么在鬼獒的墓宫里还吃我给你的药?」
「你舍命救我,我怎么可能怀疑你?我只是奇怪而已,而且,你给的药,即便是毒药,我还是会吃的。」
夜风中天狼的嗓音显得异常苍凉落寞,聂瑶却无动于衷,淡淡道:「你放心,那都是上好良药,那时我还需要你,当然不会使毒害你,从狼群中救你也是出于同一目的。」
「那……向兀克图密告我们归程的也是……你?」这一点是天狼最不愿去面对的,甚至想强迫自己认为那是海英所为,可是他骗不了自己,聂瑶不在羌月族人面前承认跟他的关系,深夜又偷放他离开,其用意再明显不过,那些怕羌月追赶的说词都是骗人的,他早知前路埋伏好了敌兵,要是当时自己不临时返回,可能已丧命在那片荒原上了。
「真的是这样吗?瑶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杀我有太多的机会,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聂瑶抬起手,制止天狼继续说下去,朗月下手指葱白颀长,是属于富家公子操琴舞墨的手掌,他看着手,微笑道:「你忘了,我是皇子,永嵊的六贤王,杀人这种事怎么可以跟我连在一起?」
声音清淡如风,却一点点狠狠敲击着天狼的心,他涩声道:「因为你是羌月的驸马,怕给他们带来麻烦,所以才骗我走,然后借兀克图之手除掉我?风曜和渭凉相斗,羌月便可坐收渔利,你是这样打算的吗?」
聂瑶很爽快地点头承认:「大家都说你和兀克兄弟是草原上的勇士,其实比起他们,你才是真正的对手,所以我设计接近你,利用你们之间的矛盾挑起纷战,海岳没说错,你们族内的军事地图和用战兵法是我盗给兀克图的。」
「为什么?」天狼问得很隐晦,不知是在问聂瑶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是问他为什么如此绝情。
聂瑶皱了一下眉,「天狼,你是条汉子,若是换个立场,也许我们可以做肝胆相照的朋友,可惜你是风曜的头领,还妄图一统中州,试问作为天朝皇子,我如何能放过你?」
「我取墨剑,只是想统一这片草原,让大家生活富庶,不再受战乱之苦,我从来没想过一统中州,更没想侵略你的家乡……」
「当你统一了这片草原后,你自然会想要更多,人的欲望永无止境,不是吗?」反负双手,聂瑶笑问天狼。
月华在聂瑶脸上泛出淡淡银辉,不再是平时吊儿郎当的贵公子模样,此时的他面带傲然,墨瞳闪亮,透出属于王者的逼人神采,冷洌如高穹之月,让人难以仰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他,原来这是场还没开始注定一败涂地的征战,三年前,当他把心丢在京城时,就注定了今日的败局。
心有种被人无情撕裂的痛,相比之下,那日狼牙留下的伤痛根本不算什么,天狼握剑的手发出轻微颤抖,涩然道:「瑶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在这个世上,你再找不到有人像我这样爱你!爱到你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的去算计,只要你一句话,我的命都可以双手奉上!」
聂瑶抬起眼帘看着天狼,他脸上头一次浮出与之不相符的异样苍白,话语却字字掷地有声,这些话换了别人来说,他半个字都不会信,可是此时从天狼口中吐出,他却该死的信了!
心突然有些慌乱,聂瑶忙慑住心神,大声回道:「谁规定你爱我,我就一定要回应你的爱?我的侍妾们个个都说爱我,如果我都回应的话,岂不要累死?更何况,你爱的根本不是我,只不过是三年前看到的虚假影像罢了。」
见天狼面现茫然,他又道:「其实我根本不是你心中那个温和纯良的皇子,我帮受伤的人求医,不过是为了维护贤王的美誉,实际上那人的死活我根本没放在心上,我看重的只有对自己有利的人,若你不是天狼,不是风曜一族之长,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更谈何喜欢?」
「我知道!我知道你从来没喜欢过我,可我没认为那是问题,我曾想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足够了解彼此……」现在他才知道聂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自己时间,所有的亲密契合不过都是为了埋伏杀机的引线。
伤痛到极处,反转成满腔怒火,天狼想起和聂瑶的初识,他倚坐树下,吩咐自己为他摘树叶时的模样,那副慵懒娇憨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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