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关系(豆腐)》第111章

沈元朗不应也没有拒绝。
达成了出来的目标，陆峥很快便离开了球场，同时带走了一片怀春少女的心。
……
下午，沈元朗按约定准时到了咖啡厅，却没有看见本该早早出现在此的陆峥。
窗外灰色的云层遮蔽了淡蓝色的天空，乌蒙蒙的空气散发着压抑的气息，心底莫名泛上恐慌。空无一人的咖啡厅座落在闹市街头，却无端透着一股死气。
沈元朗绕着座椅搜寻了几遍，不见一人，仿佛此地从未有过人烟，桌上的纯色杯盏干净透亮，椅子摆放没有一丝偏差，一切看上去如此正常，又不正常。
再三确定陆峥不在，沈元朗这才疑惑地走出门，外面人群涌动，热闹异常，沈元朗却怪异地发现没有一个人走进这件咖啡厅，好像整个街道被切割成两部分，一端留在人间，一端陷入了地狱。
这样想着，沈元朗猛地一个激灵，被自己脑补的产物吓得背脊发凉。反应过来后，他自嘲一笑，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沈元朗走下台阶，随手拦住一个学生打扮的女孩问道：“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老板和员工都不见了？”
被拦住的女生态度热情，眼睛也笑成了两道弯月，闻言往他身后一瞧，解释说：“喔！这个啊！大概二十分钟前，这里来了一伙人，什么话也没说，就把里面的东西砸坏了不少，老板报警之后他们才停手，这不，刚被带去警局做笔录呢，老板走了，这些员工自然就放假了。”
打架？可是里面的东西都很齐全呀！一点损坏也没有。
“那是因为老板后来又换了一批，说是不能影响店子的形象。”
听到女生的解惑，沈元朗才发现自己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沈元朗朝她点点头，微微一笑，“谢谢。”
“不客气。”
世界上真的有巧合吗？大概许多人都不会相信，沈元朗也是。二十分钟前？沈元朗心里估算一下，发现时间恰好是他进门前五分钟。
想起那人让他做的事，又想到不见踪迹的陆峥，沈元朗有了不好的预感。
会不会是他们跳过了他这一环直接找上了阿峥？
……
顾城掬起一捧水扑上脸，泉水的清甜不用喝，光是闻就让他心情畅快，几日连续奔波的疲倦仿佛随着这捧水一扫而光。
低着头，水里清晰地倒映着一个满脸胡茬的男子，眼神幽暗，五官深刻。只是影象保持不过十秒，便被投入谭底的石块搅乱，波纹四散，皱了景象。
顾城抬头，看见对面突出的怪石上站着一个冷面青年，青年脸上沾着泥，头发乱糟糟的，头顶还粘着几片翠绿的嫩叶，一身风尘仆仆的狼狈模样引得顾城难得开口嘲弄。
“这是从哪个鸡窝里钻出来的？”
季寒言闻言冷静地扫视他，语气冷静回答：“看来这几天你混得不错。”
衣裳破乱，头发凝结成块，形象堪比野人的某人：……
顾城自顾喝了一口水，将几乎染成黑色的刀剑浸在水里，水面立即泛起红褐色波纹。
季寒言：……
这真的不是报复吗？
季寒言舔了舔脱皮的嘴唇，在渴死和恶心死徘徊了两秒，跳下石头，跨着大长腿走到潭边，几下伸手又缩了回去，犹豫间抬首，见顾城眸中隐隐透着报复成功的喜悦。
咬牙，眼微眯，心中暗暗记下这笔账，学着顾城的模样掬起一捧水凑到嘴边，鼻尖萦绕的腥臭味几近逼得他那根洁癖神经绷断。
最终季寒言如某人愿喝了一肚子血水。
当然是被顾城一脚踹下水潭的。
许久之后，季寒言回忆起这段故事，才恍然大悟，顾城是在报复自己来得太‘及时’，不偏不倚正好出现在他解决了所有事之后，还看见了他这一身邋遢狼狈的模样，真的是装了一肚子黑水。
两人成功找到了来接应的人，途中顾城对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闭口不谈。季寒言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再者他对那些事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一行人相安无事地回到了国内。
顾城回国的第一件事不是找陆峥，而是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泡在浴缸里，顾城眼前浮现陆峥那张精致如玉的脸，做了一个美梦。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运动，不眠不休，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何况顾城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沈煜启不见了！这是顾城从陆峥嘴里听到的第一句话，虽然有些失望第一句话不是询问他的安全，但是顾城还是认真想了想可能发生的事。
结合先前知道的事再三思索，顾城斟酌着用词告诉陆峥，“他可能在沈青云手里！”
沈煜启先前腿就受了伤，行动不便，加之现在沈家基本掌控在沈青云手里，老爷子估计也被软禁了，沈家男丁除了沈青云这一支，就剩下沈可威一人了，还不知沈可威目前情况怎样，沈煜启的处境不妙。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稍稍商量了一下，两人决定暂且不要打草惊蛇，沈家家大业大，沈青云就算抓住了人也不敢对其做出什么来，至多就是囚禁，想做其他的事也得考虑事后的影响。
顾城派了几个人在沈家老宅四周蹲点，随时掌握沈青云的动向，陆峥觉得沈煜启在主宅的可能性不大，沈青云可不是睿智到知道灯下黑的聪明人，再者，沈力霄被软禁的地点也不可能是沈家主宅之外的其他地方，他沈青云就不怕两人有联系架了他的权吗？
想到权，陆峥有了疑问，沈青云又是如何驱使沈家的力量的？
难道沈家老爷子这么容易就屈服了？
陆峥虽然没有见过沈力霄，但是想也知道，能打下沈家偌大江山的开创者绝不是会被这点小事难住的人。
陆峥把这个疑点告知顾城，顾城想也不想应道：“对，爷……老爷子不会妥协，除非沈青云拿捏住与沈家存亡有关的东西，他能调动沈家的势力只不过是其中的十分之三。沈家有一枚家主大印，历代只有沈家掌权者才知道它的所在，拿着它才可以完全把沈家势力握在手里，包括地下的。”
陆峥对此没有怀疑，皱着眉头，神情严肃，“所以，沈青云是没有拿到家主印，所以……”
“他不会对沈家这些人做什么。”顾城抢言。
“可是如果他失了耐心，沈老不是很危险？”
顾城目露精光，语气肯定，“不！危险的是——沈煜启！”
“沈煜启！”
听到对方嘴里吐出相同的答案，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峥脸上的笑还未完全展露，便歇了下来，眉间褶皱愈发深刻。顾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看着他愁眉不展，心里的酸甜交替，想说出一切实情，又怕得到的不是想要的答案。这种纠结害怕几乎将他整个人折磨得疯魔。
撇开眼睛，不让眼里的情绪泄露半分，顾城大概想清楚了，他注定不能做他想做的，陪着那个他……
第120章：熟悉的一幕
b大地处城南与市中心的中间地带，环境幽寂，空气清新，没有大城市的喧嚣，也没有大都市的快节奏生活。少了追名逐利的俗欲，多了几分安然淡漠的自在。
然而再如何淡泊名利的地方或是人，都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时候，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时节的步伐裹挟着嫩绿飘然而去，b大校区的景色亦是从满眼的绿转换成溢散着古朴的深褐，速度掌握在肉眼轻易发现不了它的悄然改变。
沈元朗呆站在一颗槐树下，树皮苍老褶皱，叶子零星几片挂在枝头之上，他的目光仿佛透过了时间的洪流落到了宇宙的那头，然而实际上他不过是凝望着对面脸上带笑的绝美少年。
少年正和面前一个神情严肃却不乏温和的青年交谈，言行举止透着熟稔，看样子两人似乎是相识多年的好友，沈元朗看着看着，心中的积郁莫名增长，眉间褶皱愈发深沉。
自上次在咖啡厅没有见着陆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原本他还担心陆峥是不是真的遇见了意外，已经做好打算向父母要人，可是下一刻就听见传来消息，陆峥回来了！
那一刻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惊，或者喜占了大多数。一方面陆峥是他认同的朋友，另一方面父母的哀求胁迫像一把枷锁，紧紧架在他的脖颈上，不管怎么选择，他都是输的那个。
这个无解的问题久久困扰纠缠着他，内心的煎熬只有和他处于同样的境遇的人才能感同身受。所以他逃避了，逃了许久，直到陆峥真的找上了他，并且表示出对此事有所了解的样子时，他心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答应了陆峥的邀约。
大概他是唯一一个参加鸿门宴都如此心甘情愿的人吧，沈元朗这样想着，走到了咖啡厅，可是……
现在他不知道该不该去见他，陆峥或许，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吧。那样玲珑剔透的人，怎么会没有发现自己这么久的异常之处，之所以不拆穿，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