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偏执》第56章


“好吧。”
李泽拉下脸来,之前讨好的笑意疏散许多,他将床尾的被子拉过来轻轻搭在盛誉晖的身上,然后掩门下楼。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恰好碰到何伯背着手上楼。
“泽少爷。。。”
“刚刚我让重新煮的白粥呢?”
“应该差不多了,我正要上去问你呢。”
“我下去看看,他晚上基本没吃什么东西。”
“Boss又在脾气?”
“越活越回去了,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
“泽少爷该问问自己。”
何伯眼角的细纹越发深刻,眯着眼睛笑得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李泽撇了撇嘴表示无奈赞同。
“房间里暖水袋也都扔了,何伯你去让人再送几个过来。”
“没问题。”
“Eason新开的药送来没?”
“之前就送到卧室了,隔八小时一次,饭后服用。”
李泽与何伯相跟着往下走,走了两步又扭过头询问。
“他今天吃东西没?”
“基本上没吃,从昨晚就开始闹脾气早上摔了药膳,又辞了两个佣人。”
听到这里,李泽眉心拧得越紧,匆匆跑去餐厅盛好粥放在碗里,然后重新返回楼上,还未进门便听得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开门进去,只看见盛誉晖脱力趴在床边干呕,咳喘声压抑又隐忍。
他快走几步到床边,又着急又心疼,当下也不顾盛誉晖的推拒小心将他扶起来抱在怀中,抚胸顺气,柔言软语。
“你这又在和谁怄气?解释过了,也哄过了,我自己都签了卖身契给你,这点醋还吃。”
“谁让你进来的?”
“何伯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晚饭也没吃几口,我让人煮了些白粥。。。”
“端走!”
“难受成这样了你还和我置气。”
“我自作自受管你什么事!”
“盛誉晖你差不多点得了啊!别蹬鼻子上脸的,我耐心都快用完了,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李泽看见盛誉晖额间细密的汗珠有些生气,语气便带了些不耐烦,但仍旧小心翼翼将手探过去,试图移开盛誉晖放在胃部的手,但却一下子被他甩开,今天屡屡受挫又被他冤枉颇有些委屈,胸中怒气也被点燃了些许,加了把劲将盛誉晖的手拽开。
“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好伺候的!”
他生气地嘟囔,但眼底俱是心疼,盛誉晖早已经脱了力,更没有心思去看他,只是不配合的挣扎,两个人你来我往均是不妥协,他胸中的气闷越发膨胀,胃里的疼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还未来得及呻吟出声,偏头就呕出一口血。
Boss继续傲娇之中。。。。怎么感觉他像个吃醋的小娘子
Chapter53。我愿意无原则地宠着你
李泽还没有反应过来,盛誉晖僵了下身子直直昏了过去,面颊苍白泛红,嘴角还挂着血迹。
他心里咯噔一下彻底慌了神,但是却不敢摇晃盛誉晖,轻轻叫了他几声都不见回应,立马按了床头铃让何伯上来。
Eason刚刚忙忙碌碌好些日子,今天终于有时间回家休息,他收拾好东西正打算锁门离开,口袋里手机就叮叮铃铃响起来。电话是何伯打来的,说李泽带着盛誉晖正在来医院的路上。
他放下手机让人准备好急诊室,然后找护士推了轮床去门口等待,不过十分钟便看到李泽的车打着飘停在医院门口,他还算清醒,没自己开车,司机将后门打开李泽从后座抱着盛誉晖下来,白色的家居服上梅色斑斑,怀中的人无知无觉。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我不知道,突然就呕了血。”
“怎么回事?”
Eason帮李泽将盛誉晖放在轮床上,先用手测了测脉搏,然后嘱咐护士将人送往急诊室,刚刚移动的过程中盛誉晖嘴角仍有血丝无意识流出。
“不是,之前有什么征兆?”
“我不太清楚,公司年终事务繁忙,没太留意他,何伯说他这几天食欲减退不少。”
“那我前些日子开的药有没有按时服用?”
“应该有。。。吧?”
“明知他不喜欢吃药,你怎么不看着他。”
“我以前见他一把一把像是吞糖豆一样也没多么难以下咽。”
“如今不是有人疼了么?撒娇懂不懂?”
Eason一句话说完人已经进了急诊室,只留下李泽茫然无措等在门外,他心中慌乱又无计可施在门口来回踱步,Eason的话还在耳边上下翻滚。
盛誉晖是因为剧烈咳嗽引发咽部和胃部毛细血管破裂产生吐血,下胃管灌注了止血药很快便止了血,但Eason仍旧一脸严肃的告知李泽,盛誉晖剩余三分之一的胃发现一块纵深溃疡,并且处于活动期,他最近应该被频繁的疼痛折磨得厉害。
李泽一颗心揪在一起,密密匝匝的心疼从胸腔蔓延至全身,他守着仍在昏迷中的盛誉晖,手指浅浅划过他的脸颊轮廓,这人竟然又偷偷瘦了那么多,都怪他疏忽大意。
天亮之前盛誉晖才缓缓睁开眼睛,身上仍旧虚脱无力,胃里的痛楚绵长但不剧烈,他挣扎着要求拔去胃管,李泽好说歹说,连哄带骗甚至动了火都没拗过他,Eason过来检查确定已经没大碍,小心将胃管移除。
他说盛誉晖扁桃体有些发炎,咳嗽造成喉咙肿痛,胃管摩擦反倒不利于身体恢复。
李泽心疼又恼火,不愿意理盛誉晖,没想到那人气性更大,移了胃管趴在床边一遍一遍的干呕,呕完之后又没完没了的咳嗽,静默的房间几乎被他的咳嗽声填满,整个人脸色青白虚脱无力,但却无论如何都不让李泽靠近半分。
“盛誉晖,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咳咳咳。”
盛誉晖恍惚间听见李泽不悦的问话,耳边像是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喉间又痒又痛,呼吸都变得粗重紊乱,咳嗽声越发浓重。
“我们先不闹了好不好?我帮你按摩一下会舒服一些。”
终究还是不忍心,李泽缓缓蹲在床边,眼底心疼流泻无疑。
“不需要!”
“盛誉晖,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我是不能像你的阿灏一样对你知根知底,还能再见如故聊得那么开心。”
“。。。他是客人,我是主人,将宾客招待周到也是长你面子你说不是?”
“哼!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
“谁说不是呢!”
“滚出去!”
“人家程越还特意时间给我们告别过去。。。你能别这么小心眼么?老大不小的人了,这点胸襟都没有。。。”
这本是无心嘟囔虽然带着少许的控诉,但听在盛誉晖的耳朵里却是牢骚和不满居多,李泽的言外之意便是说,他没有程越大度,他小气吧啦和个娘们一样。
李泽怎么可能明白,程越从一开始得到的便是肖灏的倾心相与,他从不担心他会离开,更不担心他会与过去纠缠不清,他可以做到坦然豁达。
可是,他不一样,李泽是被他禁锢多年在别无选择之下,辗转纠结爱上了他,这份爱来之不易更加飘忽不定,他每日担惊受怕,害怕李泽再有朝一日决然离开,这种苦尽甘来的爱本就是他手心里的水晶,别人摸一下都害怕被抢了去。
他怎么可能懂?
盛誉晖趴在床沿,两只手都压在胃部狠狠用力,身体不由自主痉挛起来,这股疼痛太熟悉,最近每晚他都要经历一次,多数时候会疼昏过去才罢休。
他脸上的汗吧嗒吧嗒滴落在地板上,一张脸憋得通红。
“盛誉晖你怎么样?”
李泽发现不对劲,疾步跑过去,将已经脱了力的盛誉晖抱在怀里,放上自己的手帮他轻轻打揉。
“难受怎么不和我说?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和阿灏聊天,不该说你小气,更不该冲你发火。”
“闭嘴!”
在此之后,盛誉晖倒是不再赶李泽离开,但是每日冷着一张脸对他爱答不理,硬碰硬的下场是他憋着劲一声不吭疼昏过去,李泽温言软语甚至撒娇卖萌还会遭到他的嫌弃和冷哼,每次只有疼得昏沉时李泽才能借机近他的身。
如此过了两日,李泽终于按耐不住,他脖子一横,使出撒手锏,反正这些年来,割地赔款的事情他干了不计其数。
医院顶层只住了盛誉晖一个人,其余全是清一色的保镖还有来往的护士,李泽将公司业务全部丢给Bill,趁着空档在休息室洗澡更衣,梳洗打扮涂抹好半天才进了盛誉晖的病房。
盛大Boss脸色终于一些红润,咳嗽也略微止住,护士正在为他拔针,李泽自然而然的接过棉签帮他按压针孔止血,抬起头来笑意盈盈看着他,柔情暖暖意蕴深深,盛誉晖含在口中的滚出去硬是没吐出来。
“Eason说你今天状况好一点。”
“让你失望了?”
“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
“哼!”
“你这小鸟胃本就吃得不多,这几天还一直依赖营养液,剩下三分之也快萎缩的没有了,我在厨房熬了砂锅粥,软软的,等会儿吃一点好不好?”
“不吃。”
“真的不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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