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偏执》第71章


那这样说来,他还没有遇见爱情。
(三)
不久之后,Adams回国,以更加不要脸的方式接近他,甚至屈尊跑去了医院应聘,丝毫不介意从急诊室干起,每天累得和条狗一样,下了班以后再跑到他的公寓例行骚扰。
当然,没有一次骚扰成功,他每次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找钥匙开门,然后嘭地一声把门关上,吃饭、洗漱、睡觉,家门口有人守着,也不担心招贼了,睡得踏实了许多。
四天前,纽约市被一场暴风雪覆盖,气温骤降,李泽因为肺部旧疾发起了烧,他一早就去了鸣泉山庄,在那边待了整整一天直接就回了公寓,不出所料又看见了Adams那张阴魂不散的脸,回来以后,他那张下过煤窑的脸变回了原本的肤色,粗粗扫了一眼甚至还有些苍白病态,染着几许淡淡的红。
以他职业医生的敏感度,当然知道他是发烧了,不过这些苦肉计之于他早就没有用了。
“滚开。”
Adams倚在门边,挡住了他开门,他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那人踉跄了一下扶着墙才堪堪站稳,然后歪歪扭扭地挪了个位置。
“多少温柔点嘛,下雪天交通事故频发,我从早到晚接了那么多的病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么,你身为院长,体恤一下职工也是应该的么。”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没有义务体恤你!”
“小家伙,性子这么烈。。。咳咳。”
“滚!”
他开了门,听到Adams在身后咳得肝肠寸断,心情越来越不爽了。
“哎。。。真伤心,我心痛的快死了。”
“死了最好,但请找个远点的地方,别死在我门口,晦气!”
于是他果断的关上门,把那人的咳嗽声关在门外,晚上的时候他睡得不太好,频频做梦,身上还出了冷汗,于是又起来冲了个澡,再躺回床上就有些睡不着了。
从与Adams相遇以后,好像听他周围的人说起过,他现在特别的洁身自好,像是真的改过自新弃恶从善了,不过,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当初要分手离开的是他,现在想要挽回的也是他,凭什么!
快到天亮的时候他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然后起床洗漱,准备早餐。与盛誉晖那位老中医见过几次面以后,他听从老人家的建议,特别的注重保养身体,人生一辈子,有了健康的体魄比什么都重要。
上班开门的时候,门边守着的人直直地朝他的膝盖撞过来,浑身没骨头似的贴着他,一晚上没睡好,本来心情就有些郁闷,开门见鬼,他一下子就火了,毫不客气地抬脚踹了出去。
“要睡滚回你的家睡去,别在我这里碍眼。”
他拉上门锁好,然后转身准备离开,但是身后仍旧没有什么响动,死气沉沉的,于是,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就发现昨晚上和他嬉皮笑脸说心好痛的人仰面躺倒在地上,嘴唇上泛着诡异的紫,有药瓶从口袋里滚落出来,正好滚在他的脚底下。
他愣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那药瓶他特别熟悉,医治心衰的。
(四)
然后,Eason医生伪装在脸上的冷漠一瞬间溃散,他扑过去探那人的鼻息,很微弱,心跳迟缓,脉搏却很微弱,关键是药瓶里面是空的,他心慌意乱,所以没能再第一时间判断出这人是吃了过量的药,只是抖着手打急救电话。
关心则乱,Eason在家里找了医药箱,简单的为他做了检查,向来以妙手回春著称的顶级私人医生在做检查的过程手一直都在抖,他静不下心来,只粗略的了解到他有心脏病,高烧可能蔓延成了肺炎。
等待的过程漫长又煎熬,他看着Adams烧红的脸,已经干裂的破了口子一直都在冒血珠的唇瓣,感觉自己的心也好像停止跳动了一般。
这样又渣又贱的人怎么也会有这么虚弱不堪的时候,躺在他的身边不省人事,就和真的快要死了一样。
救护车拉着他们去了医院,他手抖得厉害,没敢进急救室,在外面等了10分钟焦灼地坐立不安,于是又换上白大褂冲了进去。
床旁的检查正在进行,接诊医生在翻阅他的病例,他不由分说地抢过来,粗略的看了一遍,这才发现那人除了日渐严重的心脏病以外,在这5年中受过大伤小伤无数次,以肺部的伤最为严重。
他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骤然听见乱成一团的急救室里发出心脏停跳的蜂鸣声,他的耳朵仿佛都要被震碎了,连带着慌乱无措的心。
“愣着干什么,准备除颤!”
在医疗界有句话叫医不自医,Eason以前一点都不相信,在他的意识中,只要是在手术台上或者是在急诊室里,就只有医生和病人的区别,哪里会想得到那么多得事情,可是,他拿着通了电流的除颤仪,看到Adams胸前大大小小的疤,突然就变得胆怯。
经过急救以后,Adams被送入手术室,他跟着进去观摩,但是却没敢上手术台,Adams就像个提线木偶,被人开膛破肚,来回摆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颗心从始至终都揪在一起。
术后Adams被送进ICU监护,他穿了无菌衣,像个尽职尽责的医生,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敢合眼,观察数据,换药,亲力亲为,和个旋转的陀螺一样,但脸色却阴沉得可怕,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谁置气。
盛誉晖来过一次,无疑是为了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抚他的情绪,他这个时候才明白别人的安慰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词语叠加在一起,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也就突然理解了盛誉晖当时不顾性命飞去中国找李泽。
他与Adams恋爱那么多年,除却之后发现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为人轻浮又放荡,但却一直都不知道他有心脏病,那么长的病程,竟然生生熬成了心衰,他是头猪么?身体差成那样还跟着一群亡命之徒满世界的乱跑,想要寻死也找个轻松点的方式,哪怕每天躺在温柔乡里夜夜笙歌呢。
他在ICU一直守到Adams快要苏醒才离开,因为他不知道要用怎么样的面孔对待他,他感觉自己对他已经没有爱,只有怜惜是不够情深意长一辈子的。
Adams那几年的声色犬马一直都是他心底最介意的东西,如鲠在喉,那人如今回来也不是因为悔过,而是因为想要征服。
这不是爱情。
(五)
Eason窝在家中过了三天猪狗不如的生活,醒了吃,吃了睡,睡不着就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回来前一天他鬼使神差去了趟急诊的大办公室,Adams也在那里办公,一张办公桌只占了其中一个角落,上面堆积的病历本有厚厚一沓,随意翻开一本,特别容易就找到了他那龙飞凤舞的字。
他离开的时候不经意听到两个实习生的窃窃私语,他们说好几次见Adams白着脸从急诊室出来躲在没人的角落里拧药瓶,甚至有个人见他在上手术前自己注射针剂,吓得以为Adams在吸食毒、品。
当时他没能忍住,在实习生诧异的目光中走到他们面前,详细询问他们看到的一切情况,一边听一边觉得心里像是在经历着千刀万剐。
他这两天其实一直都睡不踏实,闭上眼总是能看见Adams的脸,苍白憔悴,尖瘦得几乎凹了进去,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只好抬起手捂住脸蒙上眼睛。
医院来的电话几乎将他的座机打爆了,最后他拔掉了电话线,手机关了机。第四天早上的时候门铃被按得震天响,他带着一身的起床气凶神恶煞地去开门,心里想着如何把这扰人清梦的家伙大卸八块。
但他打开门竟然看到了Adams,摇摇欲坠的贴着门边的墙壁,脸依然苍白如雪,身在病中的憔悴和虚弱怎么藏也藏不住,他的手虚虚地撑着门框,仿佛下一秒就要摔个狗吃屎了,但依然笑得玩世不恭欠揍欠抽。
“什么事?”
Eason守在门口不愿意放他进来,尽管他一颗心揪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听说你守了我三天三夜?我就是专程来道个谢。”
“医生的职责而已,不足挂齿。”
“那不行,据说除了你幕后的老板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以外还没有第二个人和我这么幸运。”
Adams气喘得厉害,说了几句话就像是跑了二万五千里一样。
“毕竟你现在是我得衣食父母么,记得过后把拖欠的医药费打进医院账户。”
“听说医生可以减免。”
“你还不是正式员工。”
“哦,医生家属也是可以享受这个福利的,反正都一样。”
“你说完了没?说完就从哪来滚回哪去!”
“之前不是还惊慌失措么,别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嘛。”
到底还是大病未愈,就算Adams装出一副百毒不侵的风骚模样,但他站得有些久了,越发显得气力不济,撑了一会儿又开始虚虚地喘气,咳嗽声不断从唇齿间溢出,看着极为辛苦。
Eason梗着脖子怒气冲冲地注视着他,这个贱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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