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录之绝不低头》第45章


当然,再没有晋级剑客前他也不会主动去跟纳兰纾予再打一场,谁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升元丹呢?那可是八千两银子一枚的良品高级丹药,就为了一炷香的辉煌,一般的剑者根本用不起,但纳兰纾予是一般的剑者吗?他可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出三万两银子的人啊!
纳兰纾予惹不起,金遗还不是任我虐。果然,唐英杰一加入就接过了大部分攻势,金遗马上步步败退。一旁的温舟倒成了配角,只是配合着唐英杰的攻势,偶尔递上一两剑,防止金遗逃脱。
他不知道,金遗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思,反而愈战愈败,愈败愈战,身上虽然又添了许多伤口,但他一往无前的气势还是令唐英杰微微心惊,暗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唐英杰陡然发难——
“无双无对
宁氏一剑”
眼见唐英杰势如破竹的一剑朝自己劈来,金遗惨笑一声,竟不闪不避,挺身向前,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看我——
“怒剑”
“轰……”
一道人影倒飞而出,空中飘起一条血色彩虹,那人直飞出数丈才跌落地面,抽出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唐英杰单膝跪地,左手捂着受创的胸口,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喷洒出来,显然已受了不轻的伤。
到得此时,场中的战事已经全部结束。除了匪首金遗外,还有数十名土匪包括约二十名三流剑者以上的好手被击杀。虽然在金遗等人的舍命断后之下,有近百名土匪逃走,但失去了首领和大量硬手的瓦岗寨众匪已成了乌合之众,显然已对温家堡构不成威胁。
当然,温家堡一行人也付出了数十条性命的惨重代价,其中有十几人死在土匪的第一波偷袭之下,有近十人死在反攻时从谷内到谷口的短短几十米路上,最后群战时倒只有几人死亡,半数还是死在金遗的剑下。
唐俞两家弟子各自有两名二流剑者阵亡,其中一人死于金遗之手,一人死于反攻的路上,另两人都死在对方的临死反扑之下。温堡主带来的四十堡卫更是只剩下十余人,而且个个带伤,他们可是土匪主要照顾的对象。最后,一支约五十人的队伍以胜利者的姿态浩浩荡荡向温总理凯旋。
温家堡。
几家欢喜几家愁。大敌已去,堡内几百户人家个个兴高采烈,然而也有几十户家里男人在此次剿匪中阵亡的人家披麻戴孝,哭的是昏天黑地。但他们的哭声,在举堡欢庆胜利的大背景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大厅中。
“来,来,再干一杯!”温堡主举起酒杯对着俞志扬道。唐英杰因为要疗伤没来参加这次庆功宴,纳兰纾予则是借口要把死去手下的尸体先运回去安葬也没来参加晚宴。于是,俞志扬成了温堡主唯一的敬酒对象,一张脸已经喝得比大闸蟹还红。
“此次瓦岗寨众匪来袭,多亏众位侠士拔剑相助,我们才能击杀匪首,一举荡平众匪。对于各位侠士的高义,温强无以为报,只能略备薄酒,以资谢意。这一杯,我要敬在这次剿匪行动中壮烈牺牲的二十七名壮士。”说着,温强举起酒杯,握着酒杯的手略一倾斜,杯中酒就像地面撒去。
看见温堡主的动作,厅中众人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眼中都是闪过一丝悲痛,同样举杯撒酒,以敬各位烈士在天之灵。
片刻后,大厅内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第五十二章 七月大雪(下)
离温家堡约五里的地方有一个小湖,湖面平静如镜,湖心瑟瑟,深不见底。而湖边清澈异常,水面倒映青锋,水底砂石清晰可数。湖岸上遍布球石,小者若珠玑,大者若圆月,五彩斑斓,晶莹可爱。
这是一幅令人愉悦的场景,然而此时湖边却独立着一个白衣少女,全身笼罩着愁的阴影,浓重而又深沉,挥之不去。那不是追求花好月圆时朦朦胧胧的轻愁,也不是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儿女情愁,那包含着太多太沉重的人生苦难,用一个“愁”字无法也不足以容纳如此广泛复杂的内涵。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白衣少女突然停止了吟诵,淡淡道:
“你来啦?”
“对,我来了。”
闻得此语,白衣少女的娇躯猛地一颤,可惜她此刻正背对来人,故来人未曾见得她脸上精彩的表情。
纳兰纾予心中也颇为纳闷,难道这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么?自己只想到堡外随便走走,见这里风景秀丽就过来了,没想道竟会在这里遇到夏雪。而且听她的语气,怎么像是情侣幽会一样,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夏雪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的愁绪早已溜下眉头,只听她道:“原来是纳兰公子,不知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难道夏姑娘刚才不知是我?”纳兰纾予诧异道。的确,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意味。
“厄……我只是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而已。”夏雪略有些尴尬,立即扯开话题道:“土匪的事情解决了么?”
难道她真是在这里跟人幽会?想到心中的女神突然成了神女,纳兰纾予颇觉意兴阑珊,口上却不急不缓道:“自从三日前土匪的主力被我们击溃,匪首授首后,那群土匪就再也没在温家堡方圆百里内出没过,估计他们已经溃逃到其他地方了吧。”
“哦,这样就好,我以后就可以经常出来走动了。”夏雪道。
“你以前也是常一个人出来吗?”纳兰纾予问道。
“不是。这个月牙湖是我和平哥相识的地方,我们经常会一起过来走走。不过这几天他一直很忙,没时间陪我出来,好在这里离温家堡很近,我跟他说了一声就自己过来了。刚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我还以为是平哥不放心找来了。”夏雪缓缓道,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
原来如此,看来是自己误会她了,但听着夏雪的话,纳兰纾予心中不知为何感到一丝失望。
“刚才我听夏姑娘在吟李清照的《声声慢》,可如今匪祸已经解决,夏姑娘也有如意郎君呵护左右,不知为何还如此感伤?”
“如果曾有过的欢乐、幸福都失去了,还能寻觅到过去生活的影子么?”夏雪反问道。
本来该以政治正确但毫无惊喜的话敷衍眼前男子的,或许是自己尚未从先前凄怆的心境中摆脱出来,或许是自己的内心已经压抑得太久了,一直徘徊在心头,连亲密如斯的丈夫都未曾与之说过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夏雪一时间又羞又悔,半晌才有些窘迫地抬起头,只见纳兰纾予目光痴迷,呆呆地望着湖面。
“寻觅的结果只剩下一片冷清,迷漫心境的是一片凄苦忧愁。”纳兰纾予一时触景生情,许多往事历历在目,竟也脱口道。
两人身侧,江梅零落,柳絮正连绵不断地飘拂,怡人的春光即将过去,韶华易逝之感油然而生,怏怏之情涌上心头。流水落花带走了年华,却留下了断肠人无尽的相思。情依依,心相随,深邈缠绵,无计可除。
半晌无语。
“纳兰公子也有伤心事么?”夏雪柔声道。
“你的意思是你有伤心事喽?”纳兰纾予嘴角慢慢绽起一丝笑意,那笑意就像是一个猎人看着一头猛虎落入了的他陷阱,很有几分得意。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夏雪一愣,淡淡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自然会有些伤心事了。”
“比如呢?”
“比如,七月的大雪……”夏雪一时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回忆。
“你见过?”
“见过。”
“美吗?”
“美得很忧伤。”
夏雪的眼睛湿润起来,轻轻自语道。
“美丽的夏天的雪啊,你为何如此的忧伤?”纳兰纾予忽怪声怪气道,随即便抿嘴浅笑,颇有几分调皮的意味。
夏雪正独自悲伤,闻得此语腾地一下红了脸,羞啐了一口道:“没想到你是个不正经的人。”
“君子与其练达,不若朴鲁;与其曲谨,不若疏狂。言由心生,何来不正经之说?”纳兰纾予委屈道。
“‘不若疏狂’……纳兰公子高才,是我想差了。”夏雪不好意思道。
“哪里,其实这是我老师告诉我的。”
“哦,看来你的老师亦不是俗人。”
“他是一个断肠人。”纳兰纾予眼前忽得浮现出那个一袭玄衣、一生漂泊的身影。
“断肠人……”夏雪喃喃道。
很多人在说话,却什么都没说,他们只是在不断地发言。于是有人疲惫了,放手了,把自己包裹起来,越裹越紧,最后再也放不开;越走越远,却始终走不出自己的心。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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