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行歌》第88章


说不上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心中郁结难解,是知道玉飞舞要嫁给商鵺还是华芸萝要成为太子妃。似乎他也不明了,或是说只是在自欺欺人。
是了,那个时候玉飞舞身陷天牢,刘文定为了救梁宛如出囹圄和他大吵了一架。江流云也因童小目和江流汐吵闹不停,终于妥协找他商量营救玉飞舞。
救她,谈何容易。她犯下的是欺君之罪,没有牵连到太子已是万幸。
如果牵扯到别人该怎么办。
他记得江流云揍了他一拳,不为别的,单单为了玉飞舞。是的,他该揍。玉飞舞是因为谁欺君又是因为谁被困天牢。不是别人,正是他。当初他利用她来假扮华芸萝,为的是替太子争功。后来他发现自己很可笑,太子根本就不稀罕,他隐隐觉得太子对她有敌意,他问过但太子不回答,他没有再问。
后来怎么样了,哦,对了。后来江流云气急,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发怒的样子,也难怪,算起来她是他的恩人,也是自己的,他们母亲都被她所救。他质问他,“你忍心看她死吗?”
不忍心,也不想看到。
当时他们都以为玉飞舞死定了,刘文定更是想劫狱,硬是被江流云拦下。
他们三个都沉默了,谁都想不出办法救她们。
因为真正的华芸萝现身,假的必须处置掉。
江流云问他,“难道你就不想救她?”
他沉默许久才说:“想,可我不想害了她。”
江流云冷笑,他知道“想”救的是谁,“不想害”的又是谁。程素是华芸萝,那么将来势必是要当太子妃的。他们可以不顾一切去救玉飞舞,但不能不顾虑太子那边。虽然二殿下已除,还有一个宣和王,以及更跟多藏在深处他们还没挖出来的人。一旦他们有什么闪失,拖累到太子,必定会连同华芸萝一起害了。
江流云早该想到,贺玉书会为了保全华芸萝,放弃玉飞舞。他不禁问:“玉姑娘是被我们拖下水的,我们的娘也是玉姑娘救的,看着她死,有违道义。”
何止有违道义,更是忘恩负义。
他许久不说话,最终才平淡地突出一句,“我只能对不起她了。”
刚刚还气得脸色发红的刘文定愣住了,江流云不意外他的回答,拉着刘文定离开前说:“但愿你别后悔。”
不用但愿,他说出这句话已经后悔了,但他能怎么做,什么都不
72、番外】贺玉书 。。。
能做。
他等了华芸萝很多年,也寻了她很多年。终于她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确实这副场景,他没有忘记儿时的种种,为了那一句话他甚至想要牺牲了玉飞舞,只是为了让华芸萝能摆脱一些危险。
玉飞舞……玉飞舞……阿舞……
他承认自己对她有不一样的情愫,这种感觉敌过他对华芸萝的等待。
初见时她谎话连篇,他也会被她拙劣的谎话给骗了。过后明白她该是不简单的,他派人去查她的底细,查不到,感觉她危险却又想了解更多。那时她提出的建议实在可笑,她帮他解决滴血楼的麻烦,他就真的不会去查她了?当然,事实证明她想得过于简单。
那时为了太子,他找她来假扮华芸萝。如果不是出于无奈,他也不会那么做。毕竟,“华芸萝”这三个字,之于他太特别。
他还记得她教小乞丐写字,他看她认真的样子不由得一笑,哪家姑娘会手把手教小乞丐学字都不怕弄脏了自己,他忘记了,她也是一副乞丐的打扮。看着她的字,他的评价是漫不经心,其实他想说丑,怕伤了她就换了另一句话。
玉飞舞,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却总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玉飞舞,做得饭菜很好吃,可惜不是单独为他。
似乎……似乎……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似乎……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泪水沾满了手心。
接下来等她的会是什么?心突然觉得很痛,就好像亲手推喜欢的人去死,那是同样的感觉。
他在想,自己都在做什么。为了儿时遇上的小姑娘,却默许那个一直在帮他的人承受罪名。他,到底在做什么?
这一切值得吗?值得吗?
值不值得他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事,他不希望华芸萝有事。因为“华芸萝”这三个字在他心里生了根,因为这三个字对他来说太重要。
因为这三个字就要害了玉飞舞?
大概吧。
他想好了,如果玉飞舞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赔她。
赔什么?大概是一命赔一命吧。
可惜,他的决心最后又化为了一场笑话。太子告诉他,皇帝有意下旨赐婚,对像是谁,那就是商鵺和玉飞舞。皇帝说,玉飞舞是他派来假扮华芸萝查明真相的。皇帝说,商鵺和玉飞舞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待商鵺征战归来就大摆筵席。皇帝说……
说了很多东西,他几乎都没有听进去,唯一听到的是玉飞舞要嫁给商鵺。
他是皇帝派去的?是吗?他认为不是。
虽然他没有查出她的真实身份,可他能肯定她不是。那么,难道是皇帝在撒谎?为了什么?是不是为了帮玉飞舞脱险?那为
72、番外】贺玉书 。。。
什么要这样?是不是因为商鵺?
他突然想起,玉飞舞离开京城这段时间,商鵺也不在。他很想去问问玉飞舞,那些时候是不是和商鵺在一起,然后……然后他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问。
玉飞舞从天牢出来,没有回贺府,似乎和贺府断得一干二净。她被皇帝送去了宣和王府,似乎那里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他在宣和王府外守了好几天,不是没想过夜闯王府去找她,但是他知道宣和王府远没有表看来那么普通,他怕惊动了商鵺,再难见到她。
徘徊了好久,终于等到商鵺离开。他不在府里,一切都方便了。
他准备夜探王府,却看到玉飞舞翻墙出来。许是身上的伤未能痊愈,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缓步离开,似乎往东大街走去。
他有些兴奋,因为贺府就在东大街。
只是他想得过于美好,玉飞舞目的虽然是贺府,但是没有进去的意思。她好像在后面等谁,他暗中看着她,并没有露面。
直到她身边的侍女云儿出来,让他讶异的是云儿说话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姐,你需要的东西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你真的决定离开?”
玉飞舞接过包袱背在身上,同时小心翼翼的收好一把伞。她说:“这里已经没有我可以留恋的了,你也快些为自己赎身吧,总这样不男不女的也不是办法。”
“这点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我会处理好。”他顿了顿问,“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你不准备当王妃吗?”
玉飞舞低下头,“我也不知道。”
贺玉书的心一沉,这句“不知道”除了说她不知道自己打算去哪里,也在说自己不知道要不要当宣和王妃。如果她和商鵺没有什么,早该拒绝。他知道,她是这样的人。
她叹了口气,“大概先四处走走。”
思绪到了这里,被人打断。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宣和王商鵺。
那一日他没有现身,原是尾随她到了城门,却在途中遇上江流云,说是太子急着找他们商量事情,他来不及和玉飞舞说一句话就被拉走。
按理说,商鵺此刻该是在前线,不该出现在新帝的大婚喜宴上。偏偏他出征不到一个月,前方传来消息,说是楚国内部出现叛乱,所有出兵在外的军队全部撤回。这仗是不用打了,宣和王也自然要班师回朝。可不到半年的时候,先帝驾崩。看似平静的表面,实则暗流汹涌。
贺玉书脸上扬起客套的笑容,“王爷,好久不见。”
商鵺看着大红的装饰物,眼里流露出些许惆怅,“今天真热闹。”
“是啊。”新帝大婚,能不热闹吗。
“刚见你双目无神,都在
72、番外】贺玉书 。。。
想些什么?”
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在闲话家常,但他没心情陪他聊天。商鵺这个人固然是自己的远房表舅,但政治立场不同,加上……自己对他有敌意也有防备。
商鵺笑道:“让我猜猜,是不是在想华芸萝的事。”
“王爷似乎近来很悠闲。”原想他以为商鵺对玉飞舞也是有情意的,但他一直派人监视,自从他回来后,都没有派人去找过玉飞舞。似乎玉飞舞之于她,可有可无。
“本王在筹备婚礼。”
贺玉书闻言抬头,面露微讶,“可是阿舞她并不在京城。”
“你倒是很注意她的事。”他眯起眼睛,“无妨,本王先筹备起来,等她回来便可。”
先皇下旨赐婚,谁都不能抗旨,贺玉书心里不快,也无处发泄。他说:“王爷认为她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
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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