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窃.江南记事》第51章


他话未说完,碧落忽然将他一推,跟着重重一拳落在他肩上。笑然大吃一惊,心说完啦!阿螺终于也会打人了!只听碧落哭道:“你这小贼!原来又是骗我的!你功夫明明没有失去,你骗我!我伤心了好多回!”说着真是气恼了,粉拳与眼泪连连落下。笑然万般无奈,捉住她手,告饶道:“我可没有啊!我这内力……你可记得在庄上时我跟你说的什么?我家内功心法叫做‘芥子纳须弥’,若从现在练起十年八年可化了这掌印,是吗?可是我从四岁起就开始练这心法啦,算到现在,十七八年也快有了,是以、是以,一半个月也就……”
碧落一听之下又惊又喜又是恼怒,哼道:“我请凌伯伯再给你印上十七八掌,你少惹是生非一些,大家清静!”笑然大笑讨饶,眼见不乐,便要呵她痒去,碧落最怕这个,挥手来挡,两人闹着,碧落的手掌忽然落在了笑然手腕上,二人一挣不开,同时一怔,抬起眼来望着对方的时候,缘分把时间匆匆然化成了一个弹指……
笑然满目清亮微微一笑:“姑娘,别放手啦,好吗?”
第 24 章
尾声:
江南,太湖畔,一匹大黄马儿悠哉游哉地啃着青黄草叶,时而兴起飞奔起来,落日熔金的这样一勾勒,身影在青山碧水间说不出的潇洒矫健。
湖中,一顶乌篷船款款浮沉。
时已初冬,太湖水波不似春夏那般烟云浩渺弥漫生娇,却别透出一股清朗的味道。船儿泊在水面上,静悄悄打碎一湖的丝缎。
江湖依旧乱,风雨飘摇的一事接着一事——嫣如姑娘的书段已然翻了好几茬,如今讲的是苏州罗家与七星会那一场恩怨纠葛的血雨腥风,终究是魍魉山庄出面,硝烟才平息了下来……然而那也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船内,整整一个江南的灵秀用尽于此。江湖任他去乱,这里恬静得不起波澜,只有青花瓷壶中碧泠泠地水流轻轻旋落于青黄彩韵的琉璃杯中,一只,另一只。
碧落斟了茶,面带嗔意:“小贼,原来你用心不好,当日买了两只杯子,却拆散了送我呢。”
笑然捧起热茶对着夕阳看看,微笑道:“怎么不好啦?你心疼我拆散了它们?可是分开一段之后再能相聚,那才有意思。”说罢目光望来,清亮当中透了一丝狡颉:“阿螺,下月狐狸成婚,咱们总不能再叫他‘世不为人’了,是不是?”
碧落一怔,恍然道:“对啦,那难题……你终于想好偷我什么东西了吗?”
笑然咧嘴一笑:“何止想好,我得也得手了。”
碧落吃了一惊,连忙往身上看看,笑然嘴巴一歪,笑道:“喂,找不见的。”
碧落奇道:“那是什么东西了?若是师父师姐妹送的什么,那可不成。”
笑然含笑不语,半晌,轻轻一声叹息:“你看,你师父的占卜终究未必全准,是不是?要不要我们找个日子去竹林拜访他老人家去?”
碧落脸上终于飞起一层红晕,手捧在琉璃茶杯上偏了头去,轻轻的一声:“呸,你这小贼……”
——《三窃。江南记事》终——
生命里的那些珍贵——记《三窃
《三窃》是我的第一本实体小说,在我二十岁的那一年。我视它为梦想开始的地方。 
宿宿是我最好的朋友,十八岁到现在。所谓知己难求。 
我说要去北方走走,她说用一套COS为我饯行。然后呼朋唤友、归置服装、在西罗园的市场里面跑了两天去买一根翡翠的笛子。 
她要出我最心爱的小贼。 
零六年十一月五日这一天,重要与重要重叠成珍贵写入我的记忆。 
这一天北京的风真是大天真是冷,可是小贼明媚碧落娇羞,白衣狐狸长衫胜雪。我站在风里头笑得白痴笑得感动,只觉时空恍然。 
长桥上竹影下大家冷得那么厉害,可是翩然而立执手步来,一个微笑就带我去到了温软江南的洞庭湖畔。 
那时我说人生圆满。宿宿,是真的呢。 
我不知道《三窃》究竟有多少读者,也不会知道读者心中的小贼狐狸阿螺都是如何样貌。可是我。可是我,我的小贼我的狐狸,我的碧落姑娘,定格在此了。 
十一月初北京大风的午后,陶然亭,《三窃》,水珠还有她珍爱的朋友们。就算浮生叵测冷暖难料,就算真有一日行遍天涯结交万千豪友,而这一天曾经让我这样感动,我注定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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