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钱途路》第49章


哭得更凶的林若其不依不饶地揪着林君昱,忽然呜咽一声,捂着肚子打滚。林君昱大惊,喊了声“来人”,守在外头的手下鱼贯而入,拔刀对着他们。
“怎么一回事!”林君昱怒吼。
齐皓辰不急反笑,客气道:“盟主,你因为怀疑我至今不给她服药,我能如何?”
犹豫片刻,大约是想死马当成活马医,林君昱下令按方子去煎药,看着打滚痛苦的林若其,忽然将恶狠狠的眼神投向纪涵:江湖传闻,寻隐公子和纪伯甫的女儿走得很近,甚至到了私奔的地步。那个千里之外的罪魁祸首,若是知晓心爱之人遍体鳞伤,恐怕不会好受吧?
纪涵大惊,还来不及预测自己会有怎样的灾祸,旁边的人就用剑鞘狠狠地打了她肚子一下,让她因剧痛弯腰,趴在地上。
她只觉眼前忽明忽暗,肚子上的疼痛一次比一次深,只能死死地捂着肚子,趴在地上不敢动一点点,眼见着下一棍又要逼近,只能可能地缩起自己的身子,闭眼等着那一下挨打。
“岂有此理!”齐皓辰挣扎地站起来,指着林君昱破口大骂,一反常态,毫无形象可言,“你这个盟主,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帝?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若想把全武林得罪个够,只需把你十五年前的丑事说个一遍!”
林君昱亲自拿了花瓶,狠狠一下砸到了齐皓辰头上,再送了一掌,光掌风便使旁边的手下招架不住,纷纷倒地。
这才抬头的纪涵,看到了齐皓辰松了一口气的笑容,继续挑衅:“你够胆,便继续打,做贼心虚这句话,说得真是对。”
如他所愿,林君昱已经忘了给纪涵教训的事情,一脚接一脚地踹到齐皓辰身上。
每承受一下殴打,齐皓辰便会震得弓起身子,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捂着胸口,紧紧闭着的双唇还是止不住溢出来的血。等林君昱停下一会儿的时候,齐皓辰便会以手撑着地,十指紧紧地巴着地面,面色不改,重新站起来,不慌不忙地扫林君昱一眼,仿若看见什么肮脏之物,不忍污自己的双目。
原本冷静下来的林君昱,才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继续打齐皓辰。
肚子的疼痛不再难耐,见状纪涵明白了许多,忍不住低声啜泣。
为什么让她试药,而不是齐皓辰自己?或许,齐皓辰看着她受痛,会更为谨慎,更为痛苦。为什么明明是阶下囚,还要冒险触怒林君昱?也许,是因为不愿看她承受林君昱的怒气,受皮肉之苦。看起来可笑的举动,却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保护她的事情。
幸好,在打得齐皓辰遍体鳞伤之后,林君昱听见床上传来的声音,不甘地停了下来。
“呜……”林若其狠狠地咬着被子,慢慢停了下来,许久吃力道,“爷爷,我不痛了。”
倒在地上的齐皓辰慢慢站起来,擦一擦眼角的血,第一件事情不是查看自己的伤势,而是整理衣冠,仿若只是经历了一件小事。
“齐大哥……”她被人拉着,怎么也靠近不了。
齐皓辰温柔一笑,一如平常:“我没事。”
“没事就好。”林君昱冷哼一声,“把脉!”
拿起地上的红绳,一会儿后,齐皓辰道:“毒素已清,多加休息即可一个月内痊愈。”
“带下去。”
再次被狠狠地带进了牢房,纪涵扫视一眼,发现狱卒多了一倍,鸢清早已不知所踪。看齐皓辰走路一瘸一拐,狱卒似乎有些纳闷,照盟主吩咐将他们关在一起,指了指纪涵,恶狠狠道:“你可别让他死了,不然我不好受,你也没好果子吃!”
迅速靠墙坐了起来,面对她担忧的神情,齐皓辰笑道:“能有什么事,小伤罢了。”
“可……”她不是没有见识到林君昱那一掌的威力,担忧地探上他的脉搏。
将她凌乱垂下的发丝轻撩至而后,齐皓辰一如既往的温柔:“你看看你,比我还狼狈。”
咽下眼泪,纪涵把脉把不出个所以然,着急。
“我没事。”齐皓辰正色,严厉重复道,“齐家百年行医,我就算只学个皮毛,区区小伤怎会诊错?”
“对不起。”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不相信,没有告诉齐皓辰木隐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但是,木隐那时并没有腹痛的症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木隐吗?”突然地,齐皓辰说话,语气肯定。
心虚而愧疚地点头,纪涵不断地道歉,头却被他的双手定住,因为他的戏语,再次被泪模糊了眼前:“再点头都掉了,我可不会治。”
勉强做出破涕而笑的样子,纪涵担忧道:“那你好好休息。”
“嗯。”
两人睡下,各自怀着心思。
纪涵模模糊糊地想着接下来怎么办,渐渐沉入梦乡,在翻身的时候碰着了肚子,忍不住疼蜷成一团,却捂着嘴不敢发出声,悄悄回望齐皓辰,却发现他背对着她坐着,埋头于袖中。
她轻轻地坐直,站起来,在齐皓辰察觉慌忙将袖子藏起之前,看到了那大片刺眼的血色。
他在呕血,他真的受伤了。
忍住眼泪,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见着齐皓辰身形一歪,瘫倒在地,急忙上前扶起他,让他垫着她的腿躺着。
“齐大哥!”纪涵不断地叫嚷。
“你叫我什么?”齐皓辰无力睁眼,苍白一笑。
“皓辰,”纪涵带着哭腔道,“你怎么了?”
摇摇头,齐皓辰勉强睁开眼,嘴角仍然不断流血出来,语调却是轻描淡写般:“只是困了,想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越来越八点档狗血剧了,远目,这才有爱对不?(顶锅盖飘走……)
话说每次一没有木隐,我就卡得慌,于是这章码了好久,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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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声 。。。
死命地拍打牢门,直至双手通红,纪涵才将狱卒叫醒。狱卒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踱到牢门前,只瞟了一眼齐皓辰,便道:“这不还没死吗?等死了再叫我!”
“他现在昏迷不醒,万一忽然断了气,你怎么和盟主交代!”纪涵气急,胆子也大了很多,怒斥狱卒,搞得狱卒脸色不佳。扫了齐皓辰几眼,狱卒狠狠地往地上啐一口唾沫,走开片刻,再回来时往牢里随手丢了包药粉,就继续趴着桌子呼呼大睡。
打开药粉,纪涵闻了闻,不知内服还是外用。她摇摇齐皓辰,直至一百多下,齐皓辰才醒了,只看了一眼就道:“丢掉。”
“可……”纪涵犹豫不决,仅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一边,重新包好。
“那个是毒,让犯人保持清醒,至少一夜,”齐皓辰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留着以防万一,轻笑道,“小涵,相信我。”
用力点头,纪涵抿着嘴,一会儿便以商量的口气:“你不要睡,好吗?”
每当齐皓辰睡去,那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让她很是恐惧,刚才那一百多下,每一次都是折磨。她真的害怕,万一下一次,她数到了天亮,齐皓辰再也没有睁开眼睛,怎么办?
“嗯。”齐皓辰答应下来,坐起来靠在墙边,“那你陪我说话吧。”
答应下来的纪涵,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出一句:“你下次别逞口舌之快了,万一盟主真的……”
“不会的。”他肯定道,“若要杀我,就是他怒极之时,先死的,会是他。”
想不透的她,摇摇头,疑惑地看着他。
“作为武林盟主,他武功不能差,但是十五年前的他,已经到了瓶颈,再也突破不了,于是齐家的用处,便多了一个。”他叹气,“就是替他炼药,让功力增强,可也……加快他的死亡。他变成了一个会因情绪而痛苦的人。现在,儿子刚刚死,孙女小命难保,他若是再动怒,恐怕,会当场七窍流血,暴毙。”
说着说着,他举起自己的双手,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方子,我背下来了,一次次地写给那些人,这相当于……慢慢地杀了他们。在看到他们功力增长的狂喜后,我得再看他们对死去的无能为力。小时候,已经死了不少,只是齐家不能传出死人的消息,于是那些人被化骨水弄得尸骨无存,而我却相信了那些超度的鬼话,一遍遍地配着那些化骨水。”
此刻的齐皓辰,眼里的愧疚不是作假。他垂头,笑道:“抱歉,我只和别人说过两次,一次在小时候,还好,你不懂。”
那事情,纪涵记得清清楚楚。
小时候,两家的串门,齐皓辰有时候会闷闷不乐,有一次,他说出“看着人慢慢死去好难过”的话来,可年幼的她哪能理解,后来去问父亲,父亲只说:“那里很多病人,有些治不好了,只能等死。”
于是下一次,她会拍拍他的头,故作大人状:“你救不了他们,所以要去救别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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