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第90章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那苍白的唇色已与面具相仿,令人一眼便几可肯定两者间的温度相若,同样的冰寒。
我定定的看着他的眼,隔着面具,透过两个小小的圆孔,如此近的距离,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那复杂至可令人心神颤动的色彩,终于,我无声一叹,轻飘飘的收回了手,转而扶起被他挟在怀中的睿儿。
一颗药丸,一支银针,不片晌,睿儿悠悠醒转,睁眼看到我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扯着我的手后退了一大步,离得玉怀臻远远的。眼神转动,他很快便看到了“瘫”在椅子上的仲孙煌铘,微惊道:“父皇?!”
仲孙煌铘没有看睿儿,目光由始至终的定在我身上,低沉着声音道:“你下毒?”
“只是一点迷药,死不了。”冷冷的睥他一眼,我浑不在意,只顾着打量睿儿:“睿儿,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睿儿摇摇头,看看仲孙煌铘,又看看倒了一地的众人,最后看着我:“娘,这……这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我向他安抚一笑,看向司徒磊:“换衣服,走吧。”
看着倒地的那两名女衣女子,司徒又皱起眉,“可不可以不要?”
“那我自己走了。”不在乎的挥挥手,我开始扒起那两人的衣服。
“你……唉!”无奈到了极点的叹息以耳边响起,我的嘴角勾起,原本低迷的心情蓦然愉悦起来。
《奸妃》3 终章 相忘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月互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於昨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风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悠然淋漓的歌声飘荡在广阔的天地间,远方旌旗摇曳,军鼓之声隐隐传来,我心里一片袒荡轻松,转过头,就见一中一小两张脸正温柔无比的看著我,不禁嫣然一笑。“走吧!”
“娘,我们就这样走了?那些人你一个都不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完成了,也正好功成身退了。”
“那……玉怀臻到底是谁?”
“我又没看,怎麽知道。”
“你一定知道的,不然你怎麽不看?”
“我突然不想看了。”
“娘,说嘛说嘛!”
“好了好了,不要摇了,玉怀臻其实就是……玉怀臻喽!”
“娘──”
“呵呵……”
“小优,你真的认为他会放过你?”
“无所谓啦!”
“你这样会很麻烦的。”
“小心点就好。”
“那莫家呢?”
“与我无关。”
“……真是冷血。”
“彼此彼此。”
“你──”
“呵呵……”
三人三骑,迎著夕阳而行,隐约的对话渐渐消散在风中。
***
不远处,一名男子隐在一旁落寞的看著三人远去,夕阳把他脸上的面具镀成了金黄色,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逸出薄唇,瞬间消逝在风中。
“你还是不愿摘下这面具麽?”媚惑的声音冷淡的在他身後响起,一道似火娇妍的身影似摇曳般出现。
男子没有转身,他身後的女子突然把一件物事递了给他。他的目光落在其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震。
那是一管玉笛。笛身晶莹婉润,毫无瑕疵,但最难得的却是那玉笛入手冰寒,乃是用一整块寒冰玉雕成,实为天地至宝'奇‘书‘网‘整。理"提。供'。这管寒玉笛,正是秦优一到夏季便片刻不愿离身之物,也是当年慕容轻云送给她的定情之物。
微颤的手缓缓接过玉笛,指尖轻轻摩挲著笛身,他突然笑了一笑,笑容中却是说不出的黯淡晦涩,“原来,我从不曾瞒过她。”手上抬,银色的面具坠落,露出来的是一张平凡普通的脸,唯有那双如阳光般明媚的眼睛,温暖和煦如三月春风,盈盈带笑仿似含情。
“慕容轻云呀,我真不知道要说你聪明好还是笨好。”轻轻一叹,凤解语眼中闪过一抹迷惘,一抹出神。
“笨吧……”似叹息般喃呢,“我竟然以为自己可以瞒过她,竟然想用她的逆鳞来要胁他,真是笨到家了呢!”
凤解语看著他,神色间蕴了一丝同情,“其实,你真的很聪明,除了她,没有人猜到你的身份,我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那是因为你不是她。”出神的看著手中玉笛,慕容轻云神色恍惚。
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凤解语嗤笑起来:“我当然不是她,这样的女子,天上地下,只有一个便已足够了,再多,可是会天下大乱的。”
也只有她了,那个聪明又张扬的女子,如风般狂狷,如水般柔媚,妖娆善变,无可捉摸,令人总是情不自禁的随著她转,眼光一旦看见便再也转不开去,一个令人上瘾的女子……凤解语笑叹著,遇上她,注定了是要无奈。
明媚和煦的眼波温柔的游移在笛身上,似乎看的正是自己此生最爱的那个她,一阵风吹过,被舍弃於地的银面具轻巧的翻了个身,若是仔细看了,当可见到内里眉心处刻著的一个极细的篆体字──“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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