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花:倾世红颜》第130章


身在这豪门贵阀了!若惜,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翠羽只是不停的为我砰砰磕着头,白皙的额头上顷刻间已是血肉模糊,一旁的珠儿也在一旁凄然抹泪,我弯身拉起她,颤声道:“我答应你!元澈是我异母弟弟,我自会保全他的,你好自为之吧!”
我不再犹疑,举步走出了昭阳宫的大门,身后翠羽绝望的低泣声传来,高高的殿门前,我只是木然的走下台阶,天空还零零星星飘着几片薄雪,轻轻打在脸颊上,我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沉香在身后追了上来,“公主,天寒地冻,你还有身孕,这是要去哪里?”
我依旧茫然无措般走在雪地里,声音空洞,“沉香,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不要跟来。”
沉香依言停在了原地,我独自漠然的向前走着,心底苍凉,只是漫无目的的在重重宫墙之间穿梭。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才停下脚步,眼前的城头上,虽有宫人的刻意清洗,却仍是残存着浓浓的血腥味,粗躁的城墙上还有着干涸的褐色血浆,城头上的白幡飘零,那白色刺得我直睁不开眼睛。
这才看到远处元庆独自一人单手掌在城墙上,轻轻的抚摸着那上面粗躁的青砖,神情凄怆,寒风卷起他素白孝服的衣角,无限的悲凉!我缓缓走至他身后,
许久才轻声道:“敏敏从来没有怪过你,她是自愿的。”
“自愿的么?”元庆轻嘲一笑,“可惜我还未来得及好好补偿她,她就已决然离去,今后漫长的余生,我又将情何以堪?”
我满目含泪,低头哽咽道:“敏敏临死前曾跟我说过,来生,她只愿做一个平凡的乡间女子,她再不是华阳郡主,你也不是庆王殿下,你们就再不会被这些宿命纠葛所困扰,如今她人已逝去,如若在天上看见三哥你如此感伤,她一定也会伤怀的。”
元庆的手指死死的嵌在厚实的城墙青砖缝隙中,身子轻轻颤抖着,低低道:“来生么?此生我与她就已经错过,她至死都还在为我着想,为我牺牲,我今生已经如此负她,来生还有何颜面去见她?”
几片薄雪轻轻洒在元庆的背脊上,那雪花瞬间化开,变为一滩水迹,瞬即消失不见。
新晋的御前执事首领内监杨忠全匆匆自远处躬身赶来,“皇上,礼部的张大人在乾元殿求见,向皇上请示先帝的丧葬和皇上的登基大典等事宜。”
元庆背过身去,迅速敛了神情,这才转身淡淡道:“朕知道了!”
杨忠全高声唱道:“皇上起驾啦!”
远处侯着的一干宫人忙不迭的跑上前来撑起明黄的华盖,簇拥着元庆浩浩荡荡离去,我看着元庆渐渐远去的身影,心头哀漠,敏敏,你在天之灵看到他对你如斯心意,也该再无遗憾了吧!(奇*书*网。整*理*提*供)寒风呼啸着刮过耳边,唇间呵出的淡淡白气消散在冷凝如冰的空气中,我握紧双手,轻轻瑟缩了一下眉头。
“快跟咱家走啊,你这疯妇,你以为你还是皇后娘娘啊!以后要是还敢出来乱跑咱家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抬眸望去,前面的回廊下,几个内监拉拉扯扯着母后,母后挣扎着惊恐呼道:“不要打本宫,不要打本宫,本宫明日告诉皇上,让他灭你们九族!”
那几个内监放肆的笑着,“皇上?皇上已经殡天了,现在的皇上是庆王殿下,你以为还是你的儿子做皇帝啊!”
|Qī|母后呆滞在了原地,喃喃重复道:“皇上殡天了?皇上殡天了?”
|shu|她猛的大声狂笑着,边跑边拍手笑着:“哈哈,死了好,死了好,你们都死了,都死了。”
|ωang|那几个内监见状拉住母后猛地抓住她的头发,嘴里狠狠的骂着。母后凄惨的痛呼着。
“住手!”
我走上前去,喝止那几个内监的举动,几人一见是我,慌忙拜倒:“奴才给王妃请安!”
我弯下身拉起地上瑟瑟发抖的母后,她满脸惊恐的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只是道:“皇上死了,怎么办?先皇要是见了他一定不会原谅他的,那个人也不会,那个人也不会……”
我心头惊疑,轻声试探着问道:“哪个人?”
母后一怔,面上巨大的恐惧升起,只是拼命摇头,“我不能说,要是说了皇上会生气,皇上会伤心,我不能告诉你,不能告诉你!”
她随即又嘻嘻的笑着,嘴里胡乱的唱道:“那个人死的好惨啊!他死的好惨!”母后跌跌撞撞的走远,我看着她消瘦的背景消失在宫墙的拐角处,一时怔在了原地,那个人,那个人……
一旁的内监见状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妃?王妃?”
我这才回过神,缓缓站起了身,母后的身影早已走远,黑沉沉的乌云盖了下来,我抬头怔怔的看着,脚下的步子虚浮,只是不停走着。
猛地一个踉跄,我几乎快要摔倒,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我失神的看着他,他深邃如黑玉般盈亮的黑瞳里,映着我茫然失措的脸,我的身子越来越凉,许久才道:“殷祁,我们回家好么?”
他看我的神情满是心事,只喝道:“衡儿一早已经被奶娘抱回王府,我们现在就回家。”
我眨了眨眼睛,忍住眼眶的酸涩,努力笑着点了点头,将手放入他温热的掌心,跟着他远离了神武门,远处的宫人们低着头忙忙碌碌的走过,身后城头上的旌旗在寒风中烈烈作响,空旷的皇城依旧巍峨雄伟,太阳从云间悄悄的探出了头,宫殿的金黄色琉璃瓦上的积雪完全化开,泛着阳光耀眼的光泽,熠熠生辉。
翌日,正值国丧,皇族各府女眷都将要入宫斋戒,黄昏时分,我坐在毓秀宫偏殿直房的窗前失神的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暮色,沉香推门进来,恭敬道:“公主,这个盒子怎么安置?”
我回头看去,沉香手里捧着的正是父皇临终前交给我的那个金漆盒子,“拿过来罢!”
沉香依言躬身递给了我,我轻轻打开,里面的玉镯和纸笺静静的躺着,沉香点燃了房内的烛火,屋里顿时满室生辉,那玉镯映着灯火昏黄的光芒,发出淡淡莹润流转的光泽,在灯光的照耀下方才看清内侧刻着几个非常细小的字迹,我拿起细看,上面刻着:苏菀、永新,不悔、不怨。字迹秀雅,分明出自母妃之手。
窗外的寒风呼呼的吹来,吹起了盒子里纸笺,我弯下身拾起却邮上面清俊飘逸的笔迹: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记忆中的某一个角落忽然间电光火石般迸出,父皇名讳为欧阳永新,每次他在写这个永字时,最后的一捺总会利落的收笔,而这纸笺上的永字最后那一捺却是很清逸的拖长了些许,这分明不是父皇的笔迹!
我惊的站起了身,心头只有一个疑问,这张纸笺是何人所书?究竟是谁写的才会让母妃那般珍爱?我急急的拿起纸笺对着烛光上上下下细看,却仍是毫无所获,那纸笺上秀逸的笔迹恰如幼时在父皇的御书房里看到的一副画卷,那画卷装裱的极为精致,很是惹人注目,以古玉象牙为轴,以鸾鹊木锦天碧绫为装裱,那上面的字迹也如同眼前纸笺上的一般,风姿灵秀,恍若天成,当时的父皇只是拿起展开的细细的摩挲着,年幼的我好奇的问道:“父皇,这是你写的字吗?”
父皇的眼底那一刹那有着我看不懂的刻骨的苍凉、无边的悔恨愧疚交缠在一起,却又一瞬即逝,只是慈祥的向着我笑着,“不是”。父皇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初,可是先前那一刻的异样仍是被我看在眼底,那样的分明,以致于那眼神至今还清晰的存在于我的记忆里,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咬唇向沉香吩咐道:“沉香,姑且我去一趟含樟殿。”
含樟殿是置放父皇遗物的地方,父皇薨逝后,所有书简,字画都置放在这里,夜风阵阵,空气中夹着一丝幽凉的气息,沉香提着八宝宫灯在前面引路,我披着一件藏青色的斗篷匆匆走着,心头狂浪翻卷,那一个神秘的人究竟是谁,王府的神秘灵牌,皇陵外的荒坟,母妃的冤死,此刻纷纷涌上心头,我隐隐感觉这一连串诡异的事情一定和这幅字的主人有关!
含樟殿就在前方,门口的守卫一见有人前来,立刻喝道:“何人胆敢擅闯!”
我走上前去,径直取出怀中元庆赐予我可以在宫中通行无阻的令牌,侍卫立刻俯首按剑行礼,打开了殿门,我定定的看着里面昏暗的大殿,握紧掌心,终于提步走了进去。
大殿里四处空漠,一列列木柜如同鬼魅般静静伫立在殿里,沉香点上角落的通臂巨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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