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向何方》第182章


直耿耿于怀的,就是对你的牵挂,现在,也终于可以了了。”
他缓缓踱步,走到窗前,轻轻一推,窗户打开,窗外,一轮满月,星空点点,悠远空旷,戒身感叹道:“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本想在寺里给你过生日,看来是不行了。二十三年前,师父把你抱进寺来,还是那样小小的一个婴儿,一晃,就这么大了,过了今晚,就要嫁了。能亲手把你嫁出去,看见你有一个幸福的归宿,师兄,这辈子,就了无遗憾了。”
“师兄,清扬永远都是归真寺的弟子,永远都是你的师妹,”清扬泪如雨下:“我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人一老了,就容易伤感,”戒身自嘲道:“明明是好事嘛,倒把你搞得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了。”拍拍清扬的肩头,说:“做了皇后就好生辅佐皇上,不要老想着往寺里跑,师兄会去看你的,皇上不是已经下旨,从今往后,我进宫都不必通传了吗?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方便多了。”
恩,清扬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放在我心里好久了,”戒身说:“既然身世已经明白,要出寺进宫,还是恢复俗姓吧。”
“我爹和娘不知道怎么样了?”清扬叹口气,说:“姓就从了爹爹姓杜,名是师兄起的,我不想改。”
“也好。”戒身安慰她:“安国侯归隐多年,不知所踪,你是知道的,当日大殿苦求被拒,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如果他得到消息,一定会赶回来的。”
是啊,爹爹从此归还免死金牌、退回尚方宝剑、卸下统领帅印、置空侯王府第,带着母亲远走他乡,这些,清扬都是知道的。爹爹的绝望,也常常令她在后山的茅屋里泪湿衣襟。如今,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多么希望,能在出嫁之日见到爹爹和娘亲啊。
天色大亮,一夜过去,白州城里,已经是红幡遍布,到处喜气洋洋。百姓们早就站在红毡两旁,等着看他们的皇后——当年以善良温和声名远播的清妃娘娘,这是来自民间的皇后,是他们的骄傲。娶她为后,是皇上的心意,也是民心所向。
归真寺大殿操场,十六抬的大轿金碧辉煌,停在红毡上,明黄的华盖一路延绵,红毡两旁,肃里着寺里全部弟子和皇家仪仗队。
在弟子的颂经声中,戒身端立与香烟缭绕的大殿之上,看,凤冠霞披的清扬,慢慢地走近,绝美的一张脸,不似人间女子。他的心里,洋溢着难以言状的欢喜和依依惜别的不舍。
清扬在宫女的搀扶下,拜过了大殿佛祖,拜过了空灵大师和戒嗔的牌位,在戒身面前站定。
按照规矩,该是戒身对皇后行大礼,但清扬抢先一步,跪了下来:“师兄,恩重如山,无以言表,请受清扬一拜。”
戒身慌忙去扶她:“使不得,使不得。”
“师兄,你就受了吧。”清扬不肯起来。
戒身沉吟片刻,还是作罢:“好吧。”
清扬郑重地叩了三个头,才起来,软着声音说:“师兄,你要记得常常去看我。”
戒身微笑着点点头,眼中,已现点点泪光。
弟子上前,将托盘举过头顶。戒身从托盘里拿起金线刺绣的盖头,深情地望了清扬一眼,缓缓地将盖头落下。
清扬,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什么息心止步,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
师兄今天,真的好高兴啊——
“起轿——”
一时间,归真寺钟鼓齐鸣,响彻白州城。恢弘的声音里,仪仗队开拔,向皇宫行进。
戒身站在大殿的门口,远远地望着,忽然,觉得面前眩目的光彩一闪,他放眼一望,一道彩虹,凭空而降,横贯整个归真寺上空,璀璨艳丽,灼灼生辉。
他连忙跪下:啊弥陀佛……
所有弟子也都全数跪下:啊弥陀佛……
与此同时,白州城里的老百姓也全部看到了,“观音菩萨显灵了!观音菩萨显灵了!”大家议论纷纷,心生敬畏,通通都跪了下来,口念:啊弥陀佛……
风吹向何方 正文 第九十七章 举家团圆应证相士言 西天极乐无情不是佛
皇后的大红花轿一路过来,一路欢呼。
花轿每过一个显赫的府第,公公都会唱偌着告诉轿里的清扬,在府门口守侯的公卿及家眷,都要出来叩拜。
轿外,公公开始唱:“过,安国侯王府——”
轿内的清扬,大红盖头下,脸上写满了伤感。
紧接着,公公又唱:“安国侯、侯王妃叩拜——”
安国侯、侯王妃叩拜?!清扬一惊,心狂跳,爹爹和娘,回来了?她微微侧脸,透过盖头的缝隙和花轿的纱帘,努力往外看,可是,花轿一晃而过,她的努力完全是徒劳,纱帘外,人影重重,根本看不清楚。
正阳殿外,文举远远地看见,大红花轿从皇宫正门抬起来。
清扬!我的皇后!我要给你所有的幸福!
礼毕。
皇上携皇后接受百官及诰命夫人参拜。
清扬一双眼,乌溜溜地到处找。
啊!看见了!看见了!那不是爹爹和娘亲么?
俯首在下的众臣里,杜可为和林夫人忽然抬起头来,目光,与女儿交汇,是清扬啊!百感交集之下,杜可为忽然,鼻子一酸,险些泪下,边上,林夫人已经有些难以自持,慌忙以衣袖遮脸,低下头去。
文举眼角余光扫过,看见清扬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他悄悄地伸出手,在袖子的掩护下,用力捏了捏清扬的手,努努嘴,示意她专心礼制(|。。),过后再说。
“这个生日礼物你喜不喜欢?”文举嬉笑着凑过来。
“什么呀?”清扬推开他,装傻。
“看见你最想见的人了?”他就是不明说。
她忍不住笑一下,不做声。
“连声谢谢也没有?”他调侃她。
“这是你应该做的,”她认真地说:“如果不是你,他们当初也不会离开……”
“好好好,这件事算我的本份,”他又凑过来:“那还有一份礼物呢,也赚不到一声谢谢?”
她知道他的所指,不就是皇后么?故意不屑地说:“我才不在乎呢。”
他扳过她的脸,敛去一脸的不正经,严肃地说:“可我在乎。”
她轻轻地笑了:“逗你的呢,傻瓜!”
“那就是你在乎罗?!”他又恢复了窃笑的嘴脸:“你也不过,凡夫俗子——”
“原来你不喜欢凡夫俗子啊,那我就回天上去了!”她站起来,佯装要走。
“不要!”他急了,一把拖住她。
她好笑:“松手啊,我还有事呢。”
“大婚之夜,洞房花烛,你要去干什么?”他不肯撒手。
她轻声道:“我想去见见爹娘。”
“爹娘什么时候都可以见的,”他松了口气:“今天晚上你应该陪我。”
“难道你不是哪天都可以陪的么?”她反诘:“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了,只是去那么一会。”
“哎哟,算我求你了!”他涎着脸,耍赖皮,就是不放手。
“你是皇帝诶,正经一点好不好?”她也无计可施。
“谁说皇帝一定要一本正经?”他反问道:“你是皇后呢,要听我这个皇帝的话才对。”
“切,什么皇后,我不在乎!”她举手欲狠狠地打,拍下来,却甚是轻柔。
“你真的不在乎?!”他又开始嬉皮笑脸:“那,让给别人如何?”
“谁说我不在乎?”她正色道:“我不在乎做皇后,可我在乎你,我在乎做你的妻子。”
文举心里一软,默默地抱紧了她,柔声道:“今夜就不要去见你爹娘了,宴席也该散了,他们或许已经走了,准你三天后侯王府回门,如何?”
她想了想,点头。
清扬进宫前夜,正阳殿里。
付离进来:“皇上。”
“看样子,你又没完成任务,”皇上眼皮一抬,看见只有付离一人跪在下面,有些失望:“我若是要罚你,清扬又会求情,罢了。”
“臣,完成任务了。”付离回答。
“那,人呢?”皇上问。
“他们已经回侯王府了。”付离是不敢骗他的。
皇上抬起头来:“为什么不带他们来见朕?”
“侯爷说大婚在即,皇上应该养精蓄锐,今夜,他们,就不打扰了。”付离奏报。
原来如此,皇上点点头,愉悦地说:“记你一大功,下去休息吧。”
宫人们都退去,集粹宫里,一切归于寂静。
“清扬,”他叫她,温柔地说:“今天你真美。”
她轻轻地一笑。
“世上没有比你更美的皇后了。”他由衷地说。
她一怔,脸上,却添了些幽怨的神情。
文举关切地问:“怎么了?”
她叹一口气,低低地说:“我想起了香儿。”
他也一时无言。
“她其实,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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