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谣》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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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谣反插不下手去,索性由着她们玩笑,自顾换了衣服,坐在镜前梳头。青凤在一旁服侍,见阿谣唇边含着微笑,方暗暗放下了心。原来她见阿谣早上醒来的模样,虽是阿谣不肯说,她早已看出阿谣晚上定然哭过,一边责备自己粗心,就睡在床外却丝毫不曾察觉,一边却暗地和瑞儿说了,让她如此这般逗阿谣开心。
消磨了一会,阿谣见那些糕点摆在桌子上,想了想,便让嬷嬷抱了澄儿下去,对青凤说:“带上糕点,跟我去正殿,也给顺太后尝尝。咱们欠她老人家的情可太多了。”
青凤应了,来到正殿,顺太后尚未起身,躺坐在床上,见阿谣进来,微笑招呼她近前坐。阿谣亲自捧了一碟桂花糕,在床沿坐了,说:“今天一早也不知怎么了,内司监突然送了几碟子糕点来,倒都是新鲜的,您尝尝。”
“内司监送来的?”顺太后看了看,微微诧异,问:“节礼已经送过了,怎么今日又送?”
青凤笑说:“是单送给我们娘娘的,想是皇上惦记,特特命人送来的。”
顺太后哦了一声,靠在床头沉吟一会,向韵儿说:“你去问问,是内司监哪个人送来的,送来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韵儿答应着去了,一时却带了夏禄同来,夏禄躬身说:“是奴才接的,送来的人面生,奴才也不认得,是个小太监,想是内司监新来的。只说上头吩咐赐贵妃的,也没多说旁的,交割了东西就走了。”
顺太后皱眉道:“你办事办老了的,怎的这样糊涂,不问清楚是谁叫送来的,就混往贵妃娘娘房里送?内司监往常送节礼来的太监你可认得?”
夏禄额上微微出汗,“往常都是内司监的老赵送来的,今天想是天儿还早,老赵昨天又刚跑了一趟,奴才想他是偷懒才支使个小孩子家送来,就没想旁的。”
阿谣见他窘迫,忙笑说:“几块糕点而已,太后娘娘就不必责备夏公公了。”
顺太后却正色道:“娘娘不知道,虽是几块糕点,若要弄鬼,这猫腻可大着呢,如今娘娘住在我春晖宫,老妇就不能不经心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宁可小心些好,但愿是老妇过虑了。”随即命韵儿:“去,把糕点每样夹一块,去验验。”
韵儿在她身边日久,这些事情自然经过不少,当下自去料理。这里顺太后向阿谣笑着说道:“老妇年纪大了,也越发变得小心起来,娘娘莫怪老妇疑神疑鬼才好。”
阿谣心里虽觉几块糕点未必有事,但却也感激顺太后对自己的用心,见顺太后起身,忙在一旁扶了,看她盥洗完毕,亲自执了玉梳替顺太后梳理长发,真心道:“太后说哪里话,太后这样肯为阿谣操心,阿谣感激还来不及呢。阿谣若连这些好歹不知,可成什么人了呢。”
方梳理到一半,韵儿却进来了,她自幼得顺太后的调教,已是养成了深沉静默的性子,此时虽然步履稳健,神色中却透露着几分异常,一进来就蹲身禀道:“太后,娘娘,这糕点是有毒的。奴婢拿给后廊下小喜子养的一只雀儿吃了,没啄了几口就倒了……”
“啪”一声,阿谣手中的玉梳掉在地下,和田白玉的梳子段成两截。顺太后以为她骤然间碰到这事,一时慌张,连忙安慰道:“娘娘不必怕,好在这糕点还没吃,下次加倍小心就是了……”
阿谣脸色却猛然苍白起来,胸中一阵闷痛,双脚无力,往后便倒,韵儿眼疾手快,忙抢上扶住,顺太后也觉出阿谣神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澄……澄儿……”阿谣抖抖索索地吐出几个字,“澄儿穿的……肚兜……也是……也是早上……一起送来的……”
第52章:万倾寒烟木落霜(中)
顺太后脸都白了,猛站起身就要往外赶,却起身太快,蓦地里一阵头晕眼花,又栽倒在椅子上,韵儿扶着阿谣只觉她浑身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整个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气力,一旁见青凤已是吓呆了,怔在一旁不知所措,忙向她喝道:“什么时候儿了,快来扶着娘娘。”青凤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过来将阿谣扶在椅上坐下,阿谣脸色煞白,嘴唇抖索,挣扎着站起来,“快……快去……”
顺太后在椅上坐得一霎,暗自定了定神,倘若中山王有个好歹,春晖宫阖宫便要成为齑粉,她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初时的惊慌过后,立刻镇定下来,叫韵儿:“扶我起来,快去看看中山王。”又向青凤道:“你也扶着你主子娘娘。”
这边早有小太监如飞先去报信,等她二人到了厢房,嬷嬷们已是一脸惊慌,阿谣此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青凤就扑到摇篮前,却见澄儿手中拿着个拨浪鼓,咿咿呀呀正自玩得高兴,毫无异状,那个肚兜已被嬷嬷们除下远远扔在一旁。
“澄儿……”阿谣伸手抱起,把他上上下下浑身摸索一遍,确定无异,忍不住搂紧了澄儿呜咽起来。澄儿被她抱得难受,小手小脚胡乱踢打,咧嘴就要哭出来。
顺太后长长嘘出一口气,这才觉得腿脚酸软,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见阿谣犹自抱得紧紧的不肯放手,忍不住一笑:“娘娘快松开小殿下罢,瞧他哭了。”
阿谣这才略微放松了手,不好意思地朝顺太后一笑。
顺太后转眼看见那个大红肚兜,忍不住皱眉:“虽说小殿下无事,可这事还不算完,关键是要找到那个送东西来的小太监,这事情就交给我宫里的夏禄去办,只是要悄悄的,别声张,咱们这里,把这糕点肚兜拿去请个靠得住的太医给验验清白,然后好回报皇上。说起来也是我的疏忽,若要有个万一……”
“您也别怪自己了,咱们在明,他们在暗,要生个坏心来对付我们,怎么叫人防得到?太后要这样说,阿谣也有不是了,我住在这里,给您老人家添了多少麻烦不算,有什么事情还得连累了您。我心里才过不去呢……”阿谣想想后怕,眼中含着泪,“竟不知是谁这样狠毒,我们已经贬居在此,还不肯放过我们母子……”
“太医院里有位萧医士,从前朝开始就在太医院里伺候,为人又忠厚老成,最是小心谨慎的,这事就交给他吧。”顺太后命韵儿将肚兜与糕点用布包了,悄悄命人拿到太医院去。一面叹了口气,“虽说是意外,要我说也不稀奇,如今宫里头就这么两位皇子公主,说句不该说的话,多少人眼睛盯着还盯不过来呢,以后这样的事情也难保就没有,总之万事要小心就是了。今儿这事情,虽不知道是谁的主使,可依我看,就论只会在糕点里下毒的本事,也就平常,娘娘也不必怕……”
顺太后絮絮叨叨与阿谣扯了一篇话,无非也要安她的心,阿谣一面轻轻哄着孩子一面认真听了,心气平顺下来,轻轻说道:“太后您看,我是不是要差个人先去告诉陛下一声?”
“该当的。只是如今我的意思,是不是等太医院和夏禄有了消息,再一总儿去告诉,现在告诉了皇上,皇上定时震怒,雷霆万钧追查起来,不免打草惊蛇。”顺太后知道今天这事,自己但系着一半的责任,就算萧乾不怪罪下来,春晖宫除了这样的事,自己也万难推诿,只有尽力将功折罪方说得过去。于是又陪阿谣坐了一会,看看到了午膳时分,顺皇后派人来请,顺太后索性命人将饭拿来,就在西厢房里陪阿谣一起用膳。这里吃饭,奶母在内室给澄儿珠儿喂奶,珠儿吃得欢畅顺当,澄儿却是怎么也不肯吃,喂进去又吐出来,喂了几次索性嘴也不张了,奶母嬷嬷都慌了,连忙出来告诉阿谣,阿谣扔下筷子就赶进去,将澄儿抱在怀里,看时,见澄儿也不哭闹,眼睛似睁不睁,脸上有股子隐隐的潮红。阿谣慌忙问随后进来的顺太后,“您老瞧瞧,澄儿这是怎么了?”她今日连遭惊恐,已是十分脆弱,一语未完,眼泪已珠子般滚下来。
顺太后心里暗暗一惊,忙伸指在澄儿手臂上用力按了一下,只见雪白的嫩皮肤下现出隐隐红点,又摸摸他的额头,觉得发热,不由呆在那里。
阿谣目不转睛盯着顺太后,见她神色大变,呆立不语,情知不好,忙问:“太后,您快说呀……澄儿……澄儿他……”
顺太后怜悯地望望阿谣,颓然摇摇头,艰难地说:“看这样儿……只怕……小殿下是……出天花了……”
天花!这两个闪电一般击中了所有人的心,顿时人人都呆若木鸡。
澄儿的奶母已拍手跺足大哭起来,“我的心肝……我的中山王爷呀……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阿谣脑中有短暂的一霎空白,良久才颤巍巍问:“真是……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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