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枪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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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又亮了,人群中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似乎终于从那如痴如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史可拉拍拍手把乐队领班召过来,取出一张钞票交给他,又对他耳语了几句。邦德猜想,史可拉可能是已选定了那个女人陪他睡觉了。
经过这个节目之后,观众都变得放纵起来。刚才那几个女人开始表演凌波舞,被邦德当枪靶的那个女人则为她们伴唱,其余的几个则邀客人跳舞。
史可拉和亨特都拒绝了,邦德也没有参加,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酒,看着其余四人好象狗熊般抱着那些女人。过了几分钟,邦德借口去上厕所,准备溜走。
史可拉正望着别处,但亨特却一直在用冷冷的目光盯着他。
第十章 越窗而入的女信使
邦德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房间里的窗户已被人关上,冷气机正开着。他关了冷气机,松了口气,洗完澡,便躺到床上去。他对刚才耍枪的鲁莽行为后悔不迭,但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想着,想着,他便昏昏入睡,梦见月光下三个穿黑衣的人抱着一包东西,走向水边。水面黑黑的,鳄鱼白森森的牙齿露出来,“格格”地咬碎骨头,水面掀起一阵浪花。
邦德吓得醒了过来,看看手表的夜光指针,已经是凌晨三时半了。突然窗帘后面真的传来“格格”声。邦德心里一紧,悄悄爬下床,从枕下取了手枪,贴着墙边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帘的边缘。他一把拉开窗帘,却看见一团金色的头发。原来是玛丽。玛丽急迫地低声说:“快点,邦德!拉我一把!”
活见鬼!邦德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她这是在搞什么名堂?他把枪放在地毯上,伸手拉住她的手,把她拉进了窗内。刚越过窗沿时,她的鞋跟绊着窗框,窗子砰地关上,响得象放了一枪。邦德又在心里骂了一句。玛丽低声说:“我很抱歉,邦德!”
邦德用手轻轻捂住她的嘴,把他的枪捡起来,放回枕下,然后带她去浴室。他开了灯,而且为安全起见,拉上了窗帘。她抽噎一声,他这才意识自己身上竟是一丝不挂。他说:“对不起,玛丽。”便取了一条毛巾,围在腰间,在浴缸边坐下来,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也坐下,问道:“深更半夜你究竟到这里来干什么,玛丽?”
她急促地说:“我实在是万不得已了。我一定得把你找到。我从那……
呃,那个可怕的地方的一个女人那里知道你在这里,便开车来找你。我把车子停得远远的,摸黑步行来到这里。别的房里都有灯光,我贴着耳朵一听,”
她的脸涨得通红,“就知道你不可能在那些房间里面。后来看见这窗子是打开着的,便想到只有你才会开着窗子睡觉的,于是我就冒险敲了。”
“那你得马上离开,这里很危险。你到底有什么事?”
“今天晚上,不,应该说是昨天晚上,总部来了急电,指明要不惜任何代价转给你。急电说有一个克格勃的高层人员也在这区内,叫亨特。你要避开他,因为他来这里的一个任务就是找到你并把你杀掉。我一想,凭你所问我的问题和叫我做的事,就相信你一定找到了史可拉,但你却不知道这亨特也正在找你。”
她犹犹豫豫地伸出一只手,似乎希望邦德肯定她的做法。邦德心不在焉地接过她的手,在上面轻轻拍拍,一面思考着这个突然的变故。他说:“亨特的确在这里,史可拉也在这里。我告诉你,是史可拉把罗斯杀害的。”她用手捂住嘴。邦德继续说:“假如你能离开这里,你就把这事向上级报告。
至于亨特,问题暂时不大,因为他似乎还未能确定我到底是谁。”
“莫斯科克格勃总部把你称为‘声名狼藉的邦德’,但亨特认为这不能说明问题,所以他已在两天前向上司要求提供关于你的形貌的详细描述。现在克格勃的回电随时都有可能到达。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非来不可了吧,邦德?”
“是的。多谢你,玛丽。现在我得把你放回窗外,然后你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别担心我,我相信我能处理好这件事情。而且,我有帮手,”他告诉了她关于莱特和尼克松的事。“你就回报总部,说你已传到了消息,并告诉他们,中央情报局的两个人跟我在一起,总部可以和中央情报局直接联系。
明白了吗?”他站起身来。
她也跟着站起来,仰头看着他。“但你得多加小心,知道了吗?”
“行了,行了”他拍拍她的肩,打开浴室门。“来吧,愿上帝保佑我们!”
床头传来一声细小如丝的话音:“哼,可惜上帝今天并不与你们同在,朋友。走过来,你们两个。把手扣在脖子后面去!”
邦德和玛丽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
史可拉走到门口,开了灯。他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穿着短裤,枪袋挂在左胸下。那第三只乳头象枪眼一样。他的金枪正直端端地对着邦德。
第十一章 浴室里的“未婚妻”
邦德简直愣住了,万分惊讶地看看史可拉,又看看门外的地毯。塞在门下的那块三角扁树皮并没有被移开。如果没有人帮忙,史可拉决不可能爬窗而入。他到底是怎样钻进来的呢?忽然,邦德看见他衣柜的门已经打开,邻室的灯光正透过衣柜射进来。这是最简单的暗门,但是在邦德这边却很难看得出来,而隔壁房间,可能就是一扇锁着的太平门。
史可拉回到房间的中央站定,目光轻蔑地打量着他们。他说:“这里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个女人?你一直把她藏在哪里?小子?刚才干嘛要躲在浴室里?”
邦德说:“她是我的未婚妻,在金斯顿的英国领事馆做翻译工作,名叫玛丽。她知道我去了情人街,便去找我,听那里的人说在这里,便找了来。
她特地来告诉我:我的母亲不小心跌了一跤,在伦敦住了医院,伤势很严重。
她来告诉我这个不幸的消息,难道不可以吗?你凭什么半夜三更挥舞着枪闯进我的房里来?那些难听的话,劝你不要在我面前讲!”邦德暗地里为这一串出色的台词而得意,又决定趁机赶紧把玛丽弄走。他把手放下,对她说:“把手放下来吧,玛丽。史可拉先生刚才听到窗户声,一定以为进小偷了。
你等一下,我马上把衣服穿好,送你回你的车上去。从这里到金斯顿路程不短呢。你真的不想在这里过一夜吗?史可拉先生一定可以给你安排一间房的。”他转向史可拉。“没关系,房租由我来付。”
玛丽也配合得很默契。她把手放下来,拿起丢在床上的小手袋,打开来,故作羞赧地拿出梳子,一面梳头发,一面说:“别费心了,亲爱的。我的确该走了。如果明早迟到可就麻烦大了。领事馆下午要请客,阿力山大爵士总是喜欢我亲自安排。”她又妩媚地转向史可拉,“而且,我还得忙于应酬,因为请了十三个客人,所以爵士坚持要我作陪,凑足十四人。我本来也很希望留在这里过夜,但今晚要是没睡好,明天我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这里的路也真难走。对不起,唔……屎壳郎先生(她把史可拉错念成“屎壳郎”),很抱歉打扰了你的睡眠。”她很大方地向史可拉走去,然后又回头对邦德说:“现在,你也回床上去休息吧,我亲爱的未婚夫(谢天谢地她没有顺口说出“邦德”!她真机灵。),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见。呃,屎……屎壳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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