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第20章


“请你谢谢金手指先生,说我很高兴赴约。”
邦德关上门,穿过卧室,走到打开的窗子旁边,站在那儿眺望夕阳中宁静的大海。“啊,啊!要去贼窝!”邦德自己微笑着。“那就去!去和他吃饭!但要当心些才是。”
六点钟,邦德下楼来到酒吧,喝了一大杯加有补药和一片柠檬片的伏特加。然后他驾着汽车慢慢地驶向利堪尔佛,回味着刚才所喝的饮料,脑子里在考虑即将到来的会唔。这次去吃饭,一定很有趣。现在是把自己出卖给金手指的时候了。如果走错一步,后面则步步皆输。他人后继者也很难再打开局面。因此他得处处小心,三思而后行。想到自己没有带武器,邦德感到一阵不安。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他与金手指还未进入战争状态,他们之间,至多只是一种对立。他想起,当他们在高尔夫球俱乐部分手时,金手指仍然装出一副圆滑的热诚样子,甚至还询问他该把邦德打这场球赢的钱寄到什么地方。邦德给了他宇宙出口公司的地址。他也问到邦德住在何处,邦德也告诉了他,并且说明他只在拉姆斯盖特停留几天,然后决定他的未来。
金手指希望找时间再和他打一场球。不过,他明天要起程到法国去,而什么时候回来,他还没有确定。乘飞机去?是的。呃,谢谢你陪我打这场球。邦德回示了谢意。金手指的眼睛对邦德又进行了一次透视,好象是要把邦德的一切永久地放在他金手指的档案里,然后,那辆黄色大轿车嘶嘶地开走了。
邦德又仔细地看了一下那个司机。他是个矮胖的、平脸的日本人,或许是韩国人。在他那异常歪斜的眼睛里,有一种粗野而近似疯狂的目光。那副样子如同日本影片里的反角,与阳光灿烂的下午和豪华轿车的背景很不协调。他上唇好似猪鼻子,上面还有一条裂缝,不过,他没有说话,使邦德没有机会证实自己的猜想。一套黑色的衣服紧紧地裹在他的身上,似乎马上就要裂开,头上戴了一顶滑稽的圆顶高帽。这种样子真象是一个刚下场的日本摔跤手。
不过,他并不是那种使人发笑的人。即使有人想笑,只有一看见他的黑皮鞋和黑手套上的丑样,恐怕笑也笑不出来。他的皮鞋象跳舞鞋,雪亮的紧绷在脚上,而手套又厚又重。
这人的侧影,邦德有一些面熟。汽车开走时,邦德从后面瞥视了他的头部才想起来。那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在赫尔尼湾的公路上,有一辆天蓝色的福特牌轿车固执地拦在前面不肯让路。而那个司机的头部、肩部、和圆顶高帽,而这人一模一样。他从哪儿来?负有什么使命?邦德想起了史密森上校所说的话。是不是就是这个韩国人,到金手指各地的分店去收集旧的金首饰?
是不是就是这辆汽车后面的行李箱,塞满了收来的金表、戒指、小金盒和金十字?当他瞧着那高大的黄色“银鬼”车慢慢消失时,邦德感到他的判断一定是正确的。他把车子驶离了大路,进入一条私人车道,在两行高大的维多利亚常青树之间前进。前方是一片石子地,石子地后面就是金手指的“农庄”。
这幢房子样子很难看,是一幢世纪初建的别墅,有落地玻璃的门廊和日光浴室。邦德还在车里熄火,就闻到了日光浴室中橡胶装置和死苍蝇的气味。
他慢慢地从车里走出来,站在一旁观看这幢建筑物。房子的正面显得单调,房子后面传来糟杂的声音,象是一只心跳过速的巨兽,在沉重而有规律的喘息着。
声音大概是从工厂里传来的。这个工厂巨大的烟囱耸立在后面,象是一个巨大的手指,从高高的针叶树钻了出来,马房和车房也在那一边。
这幢房子十分安静,似乎等待着邦德的进攻行动,以便做出迅速的反应。
邦德耸耸肩,使自己轻松一点,步上台阶,按了一下门铃。他并没有听见铃声,但是,门却慢慢地开了。
那个开汽车的韩国人仍戴着高顶圆帽站在门内。他的左手搁在门内的把手上,右手伸出来象一根路标指向黑暗的客厅。邦德从他面前走过去,克制着自己想在他脚上踩过去或者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的欲望。他时常听到别人谈起韩国人的事情,这个韩国人看来和别人讲的没什么两样。在这种阴暗的气氛的房子中,邦德真想捣乱一下。
幽暗的厅堂是主客厅,里面有一个硕大的火炉。火炉旁挂着火炉用具,炉里闪出熊熊的火光。两把矮背的安乐椅和一把沙发摆在炉前,静静地注视着火焰,中间的矮长椅上摆着装得满满的饮料盘。在这有生气的火光四周的广大空间中,摆满了第二帝国时期那种又大又重的家俱。镀金物、龟甲制品、黄铜器与青贝被火光照射得发出耀眼的光芒。大厅后部,黑色的嵌板一直连到楼上的走廊。在大厅左侧,弯曲的扶梯通向走廊,天花板上拼缀着幽暗的木雕花。
韩国人悄悄地走过来时,邦德正观看着大厅。韩国人的手又象路标似地指了指饮料盘和椅子。邦德点了点头仍旧站在那里,韩国人从他面前走过在门后消失。邦德猜想那边是仆人居住的房间。这儿一切静悄悄的,只有古老的钟摆缓慢地发出“嘀嗒”声音。
邦德走过去,背向着火炉,专注地凝视着这个房间。这是一个多么死寂可怕的地方!一百码之外,有光明,有空气和广阔的地平线。一个人怎么会居住在苍松翠柏中的富丽的陈尸处呢?
邦德取出一枝香烟,把它点燃。金手指怎样享受生活的快乐和性的满足呢?也许他根本不需要这些,也许追求黄金使他这一切渴望都迟钝了。
远处有一具电话在响,电话铃响了两下就停止了。一两声喃喃的说话声后,邦德听见走廊上响起脚步声,扶梯下面的一扇门随之打开了。金手指走了进来,随手又把门轻轻地关上。
金手指身穿一件深紫色天鹅绒茄克,慢慢地从光滑的地板上走过来。他并没有和邦德握手,只是微笑着说:“邦德先生,时间这么仓促,如果不是你,我实在不便邀请。你是单身,我也一样。我想我们可以喝点什么。”
富翁们在一起聊天时总是这么说话。邦德暂时被看成是富翁俱乐部的一员,心中颇为高兴。他说:“得到你的邀请,我深感高兴。关于我自己的事,我已厌烦再考虑,蓝斯格特这个地方并没什么让我留念的。”“实在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和你聊天。我刚才接到一个电话,我这里的一个人——我雇用了一些韩国人——和蓝斯格特警察局发生了一点小小的纠纷,我必须去解决。
这帮人一玩起来,很容易高兴过度。我的司机送我去。我想不会超过半小时。' 。。'
恐怕我不得不让你一个人独自呆在这儿。请你随便喝点饮料?我保证不会超过半小时。”
“没有关系,”邦德感到情况有点蹊跷,但又不敢肯定。
“那么,再见。”金手指走向前门,“噢,得把电灯打开,房子里面太黑了。”
金手指用手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突然,大厅里每一个角落的灯光都亮了。房间里亮得象电影摄影棚一样。这是一种异常的变化。邦德感到有点目炫,他看着金手指把前门打开,大踏步走了出去。不久,他听见了汽车发动的声音,但不是那辆银鬼牌汽车。汽车呜响,加快了速度,驶上车道,迅速地开走了。邦德立刻走到门口,把门打开。车道上空空荡荡。他只看见远处汽车的灯光。汽车向左转,上了大路,向着蓝斯格特方向开去了。
邦德回到房子里,把门关上。他静静地站在大厅中侧耳聆听着。除了古老的时钟外,这儿静寂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响声的。他走过大厅,来到仆役室门口,把门打开。一条长走廊一直通向房子的后面。走廊上漆黑一片,没有灯光。静寂,异常的静寂,一点声音都没有。邦德把门关上了,环视着这灯火辉煌的大厅。金手指把他独自留在他的住宅里,可以让他接触它的秘密,为什么?
邦德走到饮料盘旁边,倒了一杯浓杜松子酒。刚才的确有电话打来。但是,这很可能是事先安排好从工厂打过来的。仆人和警察局有纠纷是讲得通的,金手指自己带着司机一同去把那个人保释出来,也是合理的。
金手指曾经两次谈到邦德要单独呆半小时。这难道是一句没有特殊意义的话吗?也许想给邦德一个机会,一个轻举妄动的机会。有人在监视他吗?
这儿有多少韩国人?他们都在做什么?邦德看了一下。五分钟过去了。他主意已定,不管是不是陷阱,这个机会太好了,不能失去。他要到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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