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抑郁宣战,与昼夜为敌》第73章


别鸣不忍心看鹦鹉痛苦的样子,便上前劝道:“你放了它吧,它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一直说的是你的好,从没有说过你什么坏话,它是很关心你的。”
“我们的事,不需要你多说话。”郝恩玄瞅了别鸣一眼,一甩手,将鹦鹉扔向牢笼,几道光柱在鹦鹉杯扔过来时消失,在鹦鹉进入牢笼后又重新出现。
别鸣被郝恩玄的声音吓到了,没有想到他对它们的态度如此冷漠,赶紧蹲下身,通过光柱之间的缝隙去看鹦鹉的情况:“鹦鹉姑娘!鹦鹉姑娘!你没事吧?”
被甩进牢笼的鹦鹉压在了其中几个人身上,牢笼里乱作一团,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响起来了。
郝恩玄又是一甩手,这时他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根长鞭,重重地甩在光柱上,噼里啪啦的雷击声响了几下,牢笼里却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从未有过喧闹声,仿佛牢笼里的都是些死物。
郝恩玄看着别鸣蹲下的后背,脸色一下子暗下来。
“不好了,崇妖的眼睛又睁开了一点!”
沈让说着,快速从腿包里抽出匕首,右手反握着刀柄,将刀背近乎贴在自己的小臂上。脚分开至肩部同宽,慢慢蹲下蓄力,之后猛地跳起来去划崇妖手里的短笛。
如同猴子捞月,崇妖的形象恍恍惚惚地荡了一下,重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手中的短笛也没有放下。
也许只有郝恩玄才能听到的笛声,也没有停止。
“怎么会这样?!”别鸣也急着问道。
沈让跳着往后退了两步,收起了自己的匕首,放进腿包里的时候还不忘把腿包上的扣子给扣上:“物理攻击对崇妖不起作用,它是从孩子们渴望和平与安定、幸福的破碎灵魂中生出来的,自然也是灵魂的状态,没有实体。”
郝恩玄见沈让攻击了崇妖,不管他心里有没有想接下来沈让会怎么做,是否会接着用匕首攻击他,他都没有后退半步,脸上更是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的变化。
像是被人操纵的傀儡,站在原地看着沈让一动不动。
别鸣忍住想要找个墙角的冲动,以跟沈让说话的方式来缓解极度紧张的情绪:“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真的。从来没有。他的小说中也没有。
茂十一你在哪儿?
别鸣也看着沈让,努力地把脑海中茂十一的面容和形象转移到沈让的身上。这样简单粗暴的暗示法好像也起了那么点作用,从下往上看去,真像是茂十一双手环胸地贴着门框站着,瞳色是异样的浅金色,目光有时轻浮,有时深邃,他的笑容有种不羁的味道,也有点像是看不起人似的。
从来都是茂十一支持着他。
不管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前,还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不管是在自己情绪低落只想躲起来的时候,还是在自己逐渐喜欢上阳光、温暖和笑容的时候,不管是自己站在他身后,还是自己站在他身前,从来都是茂十一支持着他的。
沈让好像真的变成了茂十一。
他在微微弯腰的同时,还向自己伸出了手。
别鸣看愣了,这就是茂十一啊。
眼睛是他的眼睛,笑容是他的笑容,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茂十一对他温柔说话的语气:“来我后面,我保护你。”
别鸣伸出手去。接着,整个掌心都落入了另一个人温热的掌心里。
他用力将别鸣拉起,并把别鸣挡在了身后。
沈让道:“既然没办法打败崇妖,就只有让郝恩玄回心转意了。”
郝恩玄抬了下手,示意崇妖,笛声便停了。
“回心转意?什么是回心转意?为什么是要我回心转意,不是让抄我小说的那个人回心转意?你们没有经历过我的经历,就不要说让我回心转意的这种话!”
因为站在“茂十一”设下的保护圈内,别鸣胆子大了些,也试着提高嗓门,对着郝恩玄发了脾气:“你为什么要听崇妖说的话?我跟你是一样的。。。”
“我们不一样!”
别鸣的这次发脾气还没开始,就被郝恩玄雷厉风行的言语利剑斩断了。
“我们不一样!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除了崇妖,谁都无法依靠!只有崇妖能让我实现我想要的,也只有崇妖能让我这一生了无遗憾。”郝恩玄把手放在一根光柱上,看向被关在其中的人与妖,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哀伤与怜惜,“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它们,都是因为我心疼它们。”
别鸣还想说些什么,但郝恩玄的话他却想不出该怎么反驳。
他很少跟一个人在这么紧张的局势下如此快速地对话,别鸣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说话的速度。所以,即便是心有不甘,他还是心里带着点委屈的闭上嘴,乖乖地躲在沈让身后。
如果是茂十一,他绝对不会用咄咄逼人的与起来跟自己说话的。他说话的时候会配合着自己,总体而言,是温柔而缓慢的。自己总能听清楚茂十一想要向自己传达什么样的信息,也总能明白茂十一这么说、那么做的缘由。
沈让再次将腿包里的匕首抽出来,紧握在手心里。
他不想主动去伤害什么人,可也不能让人给伤害了。
郝恩玄放下手,也从他的“孩子们”身上收回目光:“崇妖不是什么可怕的妖怪。我和崇妖已经约定好了,它会帮我实现愿望。”
“你知道你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吗?”沈让反问,“你的愿望就是折磨这些无辜的书中妖吗?”
沈让听过崇妖的故事,也知道崇妖从根本上来说是安渡意外而死的孩子们彷徨而不知所措的灵魂的妖怪。
人命有时尽,妖怪也是一样的。
人类为了长寿可以六亲不认,妖怪为了活下去,残忍难言的手段更是多得不胜数。
“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呵,不就是被吃掉灵魂吗?不就是死吗?”郝恩玄脸上的笑,像极了临近逝去的老人在病榻旁看到了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老伴后,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那种释然的、满足的笑容,“我经历过比死还可怕的事情。”
别鸣浑身一震。
这个人。。。把死亡说的,太轻易了。
郝恩玄他,太小看“死”这个庞大而无救的字眼了。
郝恩玄接着道:“不就是死吗?我早就想死了,只是不甘心,才勉强活到现在的。如果不是崇妖,哪怕是我死了,也会死不瞑目,也会怨气冲天,最后变成凶神恶煞的厉鬼!那个时候,就不只是对付他一个人那么简单了。如果我变成了厉鬼,那我应该在杀人杀到筋疲力竭之前,不会收手的。因为有崇妖,所以你们才有机会站在我面前,对着我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不是的。。。不是的。。。
别鸣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不由得一手揪住自己的衣领,一手拽着沈让的上衣下摆,慢慢地蹲下身子。
那把早已远离自己心口的尖刀,再一次悬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他能感觉到那把尖刀上散发出来的逼人寒气,他能感觉到那把尖刀的锐利刀刃上闪过一瞬的血光。
这把尖刀的名字,就叫做死亡。
不是的。。。不是的,郝恩玄。。。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只有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第五十九章 同类
“别把死看作解决艰难问题的途径啊,郝恩玄。”
别鸣终于扯着沈让的衣裳站了起来,竟气喘吁吁的,像是刚跑完了一千米体测,又像是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你听我说,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比死,还痛苦的。只要存着活下去的念头,更没有什么不能扛过去的事。”
郝恩玄冷笑一声:“哼,你有什么资格。。。”
别鸣诚恳道:“我有资格,我曾自杀过,我敢向你保证,自我出生到决定自杀的那一天,从来没有哪一天过得比你更容易。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我所承受的,远远超过你现在承受的。”
郝恩玄一皱眉,不耐烦道:“你承受的不容易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总是会遇到上天降下来各种各样的不容易,我们谁也怪不了,只能靠着自己和支持自己的人去打败这些不容易给予我们的阴影,而不是屈服于这些阴影。”
崇妖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短笛放在唇边。
郝恩玄似是用感激的目光看了崇妖一眼,抬手贴在崇妖身上:“我不谁也没怪,正靠着自己和支持我的崇妖,去打败那些阴影吗?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屈服了?我一直都在战斗。话说回来,我们两个还真的挺像,你从他身上找勇气,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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