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琥珀》第50章


咣的一声,我寻声望去。
原来是秋水,她一下子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向上递给皇祖母是一条洁白瑕的白绫,秋水双目含泪,但神情坚决,在那瞬间你错觉以为看到是一块磐石而不是一个人的,眼睛。
“不!秋水!不!”
我心也随之一下子涨痛起来!,跪行到皇祖母面前,与秋水平身而对。一手扶在秋水高举的双手上,一手触及皇祖母的朝服的衣襟。
倾刻间,天地中什么都不重要,五俱已经麻木了,我只知道,如泉涌的泪很快地湿透了干涩的眼睛。
“皇祖母!请上路吧!此乃平宫争党斗的唯一方法!”
秋水没有理睬我,连头都没有侧过来,只是径直地对皇祖母平静地说,她的声音是一弘雁过无痕的寒潭,没有了微纹,更没有了温度。
“皇祖母可以出家,或搬离皇城或……不!秋水!她是朕的皇祖母,一脉相继的皇祖母啊!秋水!请不要!朕已经没有了亲人了!”
明知,秋水的说话是万乘至理,是金石良言。但,但长期以来的后宫生活让我觉得,人活得太孤独了。许多时候我认为自己像是一件摆饰更似一个活生生的人。
虽然皇帝本来就是孤家寡人,可,毕竟,我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我需要亲人,需要朋友,需要知已。连段宸也长大了,我们之间也随着年龄变化少了些什么。如今我真的知道,少的亲情感情。
“秋水!皇后!朕命令你不要!朕要下诣……”
我残喘的声音未能将所谓的诣意继续的时候,皇祖母温暖的双手已经放在我的头颅上,光阴回到了年幼。那时,我惊梦中醒来,皇祖母一面用她的双手轻抚着我,一面婉语慰道彦儿莫怕!莫怕!皇祖母一直在彦儿身边。
第六章 乱起萧墙 第三节 刹那芳华尽
西宫皇太后 琅瑾:
我好象老了,真的老了。
雷声,雨降,风啸,狂电,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风雨,窗外银龙乱舞的雷电一次又一次的撕开苍穹,被划过的天际不再平复,不再完整。
但我没有后悔,虽然已为败寇。
也没有不甘或沉重,第一次为自己的失败而释怀,我真正地解脱了。也终于明了,为什么当年娄甄对我的讲的一番说话:
“多亏太后,我才不用如你般在这暗无天日的后宫苦劳、疲于挣扎;也因为太后,我方可在失去最初的爱情和最宝贵的女儿之后,找到自己真正的归宿。”
或许这就是常人所唤的:看尽红尘,铅华洗尽罢。
抚摸着彦儿的头发时,我好象老了,真的老了。
数十载的光阴,我想起了一句话,一句十分贴切的话:红颜弹老,刹那芳华尽。也想了始皇帝的仲父………………吕不韦。
一代枭雄智相,他将寂寂无闻的异人抬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他领着门客编修了如改一字值千金的《吕氏春秋》,他扶助自己私生子始帝赢政成就不朽之帝业。
然而他为自己儿子赢政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为他而死去,以自己的生命去确定赢政的天下不二的帝威,独步权信的地位。
“彦儿!皇帝!做你加冕的那天开始已经不再是本宫的皇孙,你已经大理江山的皇帝!知道,什么到如今你不能权掌皇朝吗?”
说着说着,心也形同锥刺一般,我微微的仰仰头,为的就是不让泪可以流出来!
“秋水皇后说得对!是因为我,本宫害的!一个皇者只亲手将权力的冠冕加到自己头颅上才算是真正的皇者!才可称为皇!”
我接过秋水高举递过来的白绫,放到彦儿的手。重重地吸了吸鼻子,整了整凤冠凤袍,恭恭敬敬地扒在地上,第一次向着彦儿叩行了三次君臣大礼。
“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彦儿紧咬着下唇,面部沉痛着并抽搐着。但是,彦儿的脸上的神色,他的手指不停地攫着白绫,这一切都在告诉我他徘徊在犹豫与果断的门槛之间。
宫门外传来是琅懿挣扎的嚎叫。
“来!让皇祖母看看真正的皇者吧!”
雷声轰然划过,彦儿的黯然的脸色一沉,将手中的白绫往上一举。在这一际他的头却垂了下来了,一滴一滴又一滴,地毯上多了的是泪印。
“谢主龙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门外的琅懿在这一声中尖叫着,晕倒了过。对于她,我心疚然。因为是我将她带入这个万劫不复的陷阱中的,也是因为我的荼毒更让她执迷不悔地泥足日深。
我望了望门外,又望了望秋水。
真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她一下子明了,道出八个字,
“恩怨分明,绝不连坐。”
思绪再回到梳妆台前,镜出现了一个盛妆女子,仿佛她正年少,她正风华。
“增之太长,减之太短,出群风格。施朱太赤,施粉太白,倾城颜色……”
段峰帝的声音,意犹在耳。
我微笑着,蹑了一下足向前倾,段峰帝的影子在眼前更清晰更近了。
(还有秋水,琅懿,段帝的纠缠!)
第六章 乱起萧墙 第四节 玉石长歌

淑妃 琅懿:
一切都如梦魇,但一切都不是梦!我真是恨不得醒来时什么都从来未发现过,开始过。
西宫皇太后自尽去了。
我亦极乐之颠跌至万劫不复。
试问一下,怎会有水不往低处流,鸟不朝高枝攀的呢?
有道是:天上神仙府,人间帝王家。
而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我想力争这帝王家的主人,只是在尊循人之常情吧!有何错,又有何过!为什么那侗秋水有之我却失之。为什么天不随人愿?
琅蕊初不是教过我一句至理吗?
“宁为玉碎,不作瓦存!”
而如今,手上拿着的正是蕊初在她自己以身殉主前交予的一个锦囊。当日,她冷笑着对我说,
“淑妃娘娘,不要去妄想当什么娥皇女英,当年我们琅皇太后也曾抱过这样无稽皂止ひ誥幻想。可到头来,一切不过是水中月镜里花。”
我一下子站起来,也冷笑道:
“琅总管此言差已。本宫是知道的。如今侗秋水独断专权,皇上对她只有畏,没有爱。他的心早已经从侗秋水身上回来本宫此处了。本宫腹中骨内即是明证!”
可是琅蕊初的笑更凄利了,比腊月中的寒风犹刺骨。她的一席话,让我如梦初醒。
“娘娘不要忘记,皇后比娘娘少五载。昔者娘娘少年正盛之时,她尚能趁着娘娘生产之机乘虚而入之,乾坤易势。想那侗皇后本乃锱铢必较之人,恐怕娘娘日后……难道娘娘就未听过人彘一事吗?”
接着,蕊初给我讲了一个关于人彘的故事!
汉高祖刘邦的宠妃戚夫人,这位风华绝代的之前得宠于汉帝,要风得风,想雨皆雨。其子刘如意几欲得太子之后。后来,汉帝一薨,她就先被吕后囚于永巷,被剪去头发,带上脚镣手铐,穿上罪衣裙,罚她做苦工。
后其子赵王刘如意被鸩杀之。戚夫人悲痛欲绝,但吕后又想出一个惨绝人寰的酷刑。
她砍断戚夫的四肢,将她眼珠挖去,又用一种药熏耳致聋,给她饮以哑药使之不能再言语,还称之为“人彘” 。
吕后乃不解恨,将人彘置于厕室中,每天以猪食喂之,让戚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听着听着,通体发寒,不断地颤抖着抱头痛哭道,
“不!琅总管,琅懿宁死不作这人彘!不要!”
此夜,我在月色下打锦囊,内一张绢布上写着四个字:
玉石俱焚!
第六章 乱起萧墙 第五节 反击
皇后 侗秋水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禀禀!”
几名宫女惊慌失措地奔入太和殿,她们面上之的神色是失态惨白,连一句话也没法完整地道出来。
我正在手把手地教熙月丹青,不想这兴致在倾刻间全消了。
“何事如此大惊小怪!速禀本宫!”
此时,商穆也从宫外直径地步入大殿,而她的脸色也是闪烁着变颜。
“回禀娘娘!未央宫起火!”
一个宫女终于憋足了大大声的禀情。
我皱了一下眉头,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因为那是淑妃琅懿居住的宫室!放下手上的毛笔,转目注视商穆问道:
“为何不快派人去扑救!要是伤着琅淑妃,怎么办!”
但是商穆面有难色,她欲言又止,但就是这个时候,宫外人声吵杂,一个凄利无比的特别刺耳。我听得出来,这是琅淑妃的。
小熙月也被这个声音吓得马上用一双小手儿紧紧地捂着耳朵,被惊怕的小芙蓉上一双令人心悸的眼睛正在望她的母后。
“商穆快道来,何事!”
我直直地瞪着商穆,虽然知道这应该是一个十分残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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