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魂》第128章


,不过姚先生是多开了几扇门了……。”
卢定安的话还没说完,一人截口道:“姚老板的意思是‘引火归元’这一治则是错误的了?想来火神派与温补派都应该有‘引火归元’的医案吧,如果是这治则是错误的话,那又该如何解释?”说话人是补阴派的吴清嘉,钱塘人,一个漂亮的小伙子,却因说话时情绪激动而显得面容有些扭曲,看来姚慎如此公然驳斥其家传医学而激愤难忍了。卢定安本也是想与姚慎探讨这一问题的,眼见有人代为出口又如此激动,便知趣的闭了嘴。却不想那吴清嘉却不想放过卢定安,伸手指着卢定安的鼻子说道:“你们火神派难道没有这样的案例吗?”
卢定安摸了摸鼻子,道:“有的。”
吴清嘉道:“可以举个例子出来吗?”
卢定安暗自摇头,平时多随和的一个人啊……何必呢。不过,经过这月余的接触,大家都颇为熟识了,对吴清嘉的要求自不会拒绝,当下道:“我们火神派主张‘阳主阴从’,以桂附治热证的医案比较多,引火归元的案例也不少见,仓卒之下一时难以列举;不过对于四逆汤,我们火神派认为其少用便可温阳,多用便能固阳,而在具体运用上又喜欢加上磁石,是取其‘引火归元’之意。”说毕,对吴清嘉歉然一笑。
吴清嘉点了点头,道:“或是磁石配热药,或者是以肉桂配以滋阴药,这都是常见的‘引火归元’手法,张仲景用肾气丸治疗消渴就是一例,对此,姚老板应该没有异议吧。”
姚慎想了想,道:“在我看来,火性还是只能升不能降的吧。在前面说到君火相火的体用关系时,也已相应的提到相火的起源。就当前的中医理论,相火是寄于肝肾二藏,所谓‘雷龙’之火,是病理之火。而在我看来,这相火在五脏六腑中无处不在,是各脏器的功能之火,与各脏器是一种体用关系;当其功能受制约时,便选用麻黄附子细辛汤一类走而不守的方子以发越阳气以复其制,当其脏器本身阳气亏虚而生火受制约时,宜以四逆汤一类守而不走的方子以固其本藏,在方药中酌加磁石是为取其捷效,倒不是真的将上炎之火镇压了下去——我这样说,你们觉得能成立吗?”
吴清嘉不服道:“那肾气丸呢?”
“肾气丸是六味地黄丸加桂附,其方意是取水火既济之道,所谓‘益火之源,以消阴翳’,这方子还是用来补本命肾火的吧。《医宗金鉴》对此解说得最好:‘意不在补火,而在微微生火,即生肾气也。’,四逆汤与肾气丸的区别就在于补阳速度的快慢而已。”
“说了这么多,其实要表示的意思还是说得不很清楚,如果引用西医的生理病理说来,这相火其实就类似于人体里的细菌;在正常情况下,人体也是有细菌的,但却并不表现出疾病的症状,也并不会发病,只有当人体的菌群在某些因素下失调时,人体才会表现出感冒腹泻等病;当然相火不是细菌,在正常情况下,相火维持着各脏腑的功能运转,一旦由于某种原因导致功能失调,这些相火并未就此消失了,也未循往日的路线布散,而是纠结于脏腑之间,幻化出种种病状。”
姚慎在前面侃侃而谈,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从容与儒雅,竟让卢定安想起一段越剧小调来。
“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
这充满吴侬风情的小调悠转回肠,直叫人销魂不已。
涧下水 城墙土 白蜡金 杨柳木 第一百零八章
如果你的观点是正确的,那你总能够通过不同的理论来验证其正确与否。
《徐梧名人——卢火神传》
在姚慎的示意下,昶宇把手上的遥控器摆弄两下,背投上那静止的画面活动起来。
先是身着白大褂的姚慎在那里望闻问切,然后转到次日,病人已服用过第一个方子乌梅丸后的查房情形,然后是查房完毕后李玉琳的总结:病人在服用汤药后感觉口里异味减轻许多,脸上的疖子疼痛大为减轻,晚上睡觉感觉似乎也安稳一点。
到乌梅丸服用完毕后,也就是第三天,李玉琳在查房完毕后发出感叹似的旁白:很神奇!病人的五心发热的症状竟然全部消失了,大便也很通畅,而脸上原来明显的疖子竟然完全干枯结痂了。肝病中并发的皮肤病我不太清楚,如果是糖尿病中并发这毛病的话,那可是很棘手的。然后画面转向病人,李玉琳问道:“你脸上以前也长类似的疖子吗?”那病人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脸上总是发这玩意,我朋友说我到三十了还长青春痘呢。”李玉琳又问:“以前发作时一般多长时间愈合?”病人:“一般是三五天吧。这次不知怎么的,疼痛不是那么厉害,而且干得也快多了,感觉就是一个晚上就消了一样。”说完摇摇头,道:“长这东西倒没什么,就是痛得厉害。”
到服用小青龙汤时,病人说道:“好象没什么啊,就是觉得在服用药物后胸口暖暖的,很舒坦。”
在服用完葛根汤后,病人说道:“原来总是感觉脑袋里发闷,总是不爽落,现在觉得清爽些了。”
而服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后,病人有些疑惑的道:“这药是不是不对啊?昨天感觉还不错的,到今天就觉得头上空落落的,颈部在睡觉后有些僵硬,走路时还感觉不太稳,不活动的时候还好。”
等服用完四逆汤后,病人一副满意的样子:“恩,很好,前两天口里好象有点溃疡,现在全没事了。”
把时间拉退到一个月后的现在:病人原本笼罩于面上的淡淡黑晕已全部消失,脸颊也显得瘦削了些,虽然还谈不上红润,但较之刚入院时要显得精神得多了,给人的第一个印象是年轻了许多。
虽然是早知道了病人服用药物后的进展,但卢定安还是吁了口气。无知者无畏,在知道病人表现出一派湿热阴虚症后还要用热药,这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等镜头定格后,昶宇说道:“这个病人还有点情况是没有拍到注意到的,就是这位病人很怕风,就算是现在这种天气也不敢吹电扇,另外是有些怕凉,就算是夏天的晚上也不敢洗冷水澡;不过,这些症状在经过调理后都已经消失了。”
姚慎点了点头,接口道:“病人比较明显的症状是五心发热、尿黄大便结以及口苦、舌苔厚腻等表明是个阴虚湿热证,但隐藏的畏风怕冷症状又表示其为阳虚证,这可见疑难病也并不是把证型都隐藏下来了,还是有其本质能让我们抓住的,不过这在主症之外罢了。”卢定安听了不由暗笑,姚慎无意间漏勺了也不谦虚,只是找话来遮掩,看来人无完人喔。却听姚慎说道:“在这里还有一点你们发现了没有,那就是病人在服用药物后的反应都很确却的体现在该方子所对应的经络脏腑上,比如服用乌梅丸后病人脸上的疖子消失,服用葛根汤后脾气升发,病人觉得头脑清明;在服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后,病人的肾气上升以至于本藏亏虚的本质表现出来,于是表现出头晕,颈部僵硬,但补足本命肾火后,这症状就消失了,这间接的证明了前面所说。”
吴清嘉问道:“姚老板,有个地方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你说‘引火归元’是一错误的说法,那么病人在服用乌梅丸后五心烦热症状消失又作何解释?”
口上说得好不如手上活计好,如果姚慎将联方说得天花乱坠但临床效验却不如人意的话,就算说得再好也没有用;相应的,如果姚慎说得不甚完美,但临床效果却很满意的话,就算其理完全不通,估计也难有人提出有力的反驳。不过姚慎毕竟已全盘反驳了补阴派的观点,这对于吴清嘉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屈辱,不过在一时情急之下,又提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佐证,便随口的问了这么一句。话甫一出口,吴清嘉便大觉不妥。
果然,站在大背投前的昶宇轻飘飘的答了一句:“以《伤寒》论的解释是‘顺接阴阳’。”
顺接阴阳!以在座的各世家子弟,有哪一个没用心读过《伤寒》、《金匮》、《内经》与《温病》这几大经典,对于“顺接阴阳”又有哪一个不知?只不过是没想到这么用罢了。何况刚才姚慎已说过,乌梅丸是用来温升肝气而复肝之本原的……猛然想到一个关节所在,便道:“肝火归位就五心不热了,这解释还是欠通透啊。”
姚慎道:“我先补充一点,对于相火,应该有两种认识,一种是舌体瘦小舌质发红的真阴亏虚证,这证型的治疗还是依从补阴学说,另外就是我刚才说的,由于脏腑功能障碍而出现的,这种相火就要先还脏腑功能本原后再按证用药。”然后对昶宇道:“你接着说。”
“还有一个解释就是刚才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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