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神箭》第8章


邦德开始准备战斗。他把枪的标尺定在三百米,放大器对准湖边的那群人。他倚着树干,左手搭在树干上的一个树疙瘩上休息,静观下面的动静。
那两个枪手大概要举行射击比赛,正在往枪里填子弹。冈扎尔斯一声令下,他们站到了石坝上的跳水板前,面朝草坪,端着枪一动不动地站着。
冯·汉麦尔斯顿站在草坪上,一只手中拎着一只香槟瓶。他的身后站着那两个女人,双手紧紧地捂着耳朵。又传来一阵模糊的说话声和大笑声。从望远镜里看去,两个枪手并没有笑,他们的面孔紧张得都快变形了。
冯·汉麦尔斯顿大吼了一声,两个女人安静下来。他双手拎着酒瓶在身后摆来摆去,嘴里大声数着“一……二……三”,“三”字一出,他用劲把酒瓶抛向空中,向湖对岸扔去。
那两个枪手象木偶一样迅速转身,与此同时,枪声大作,划破了山林的静谧,在水面上引起深沉的回音。鸟儿尖叫着飞出树林,子弹射断了很多细小树枝,劈哩啪啦地坠入水中。左边的瓶子被打得粉碎,右边的那个仅中了一颗子弹,破成两片。碎玻璃在湖心溅起一层浪花。左边的枪手赢了。他们笼罩在烟幕中,等烟幕散尽时,他们已从石坝走到草坪上。山谷中响着隆隆的回声。两个枪手一个满脸沮丧,另一个洋洋得意。冯·汉麦尔斯顿点头招呼两个女人迎上去。她们似乎很不情愿,嘴唇噘得高高的。冯·汉麦尔斯顿向获胜的枪手问了句什么,那人向左边的姑娘点了点头。那女人显得很不高兴,转过身,背对着枪手。冈扎尔斯和汉麦尔斯顿大笑起来。汉麦尔斯顿伸手在姑娘的屁股上轻轻拍了几下,好象她是头小母牛,又说了句什么,邦德只听到“一晚上”这个词儿。姑娘抬起头看着汉麦尔斯顿,顺从地点了点头。
人群散开,那个作为奖品的姑娘飞快地跑过去,跳进湖里,大概是要逃避那个赢得了她的男人。另一个姑娘也紧跟着她跳下水。她们在湖中嘻笑打闹,互相叫骂。冈扎尔斯脱掉外衣,坐在草坪上。他肩上挂着一只手枪皮套,里面插着一只中口径自动手枪,枪柄露在外面。冯·汉麦尔斯顿摘下手表,沿着石坝走向跳水板。两个枪手背对着湖水站着,也在看着冯·汉麦尔斯顿。
那两个姑娘在湖中心露出脑袋,朝湖对岸游去。两个枪手举着枪,不时地往花园和房子前面扫几眼。邦德心想,正因为冯·汉麦尔斯顿不择手段地采取了各种保护措施,他才得以活到今天。
冯·汉麦尔斯顿一直走到跳水板尽头。他低下头看着水面。邦德紧张万分,打开枪保险,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几乎要裂开了。现在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邦德的手指在板机上直发痒,她怎么还不射箭?
从望远镜里,邦德看到,冯·汉麦尔斯顿已经准备就绪。他轻轻弯曲着膝盖,双臂往后边摆着。徐徐微风吹来,湖面荡漾起一阵阵涟漪。他双臂前摆,双腿跳离台面。就在他纵身向上一跃的一瞬间,一道银光从他后背上闪过,他沉重地跌入水中。
冈扎尔斯站在岸上,不太明白主人入水时怎么会激起一股湍流。他张嘴结舌地瞪着湖面,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异常。那两个枪手好象是已经嗅到敌情,已经做好了射击准备。他们身体蹲伏着,看看冈扎尔斯,又看看石坝后面的树林,等待着命令。
邦德觉得嗓子干得象要冒烟。他用望远镜观察着湖面的动静。这时,只见湖水深处泛起一圈一圈的红波。冯·汉麦尔斯顿的身体终于浮出水面,垂着头随着波浪上下起伏。从他左肩下伸出一支大约一英尺长的钢箭杆,铝制的箭羽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茫。
冈扎尔斯少校一声令下,两支冲锋枪同时开火,子弹呼啸着穿过邦德身下的树丛。邦德扣动扳机,首先打中了右边的那个枪手。另一个枪手朝湖边跑去,一边跑一边端着冲锋枪扫射。邦德打打停停,瞄准了再射击。突然,那人的腿一下软了下来,踉跄着往前奔了几步,便一头扎到水中,手里还紧紧握着冲锋枪,朝天空漫无目标地射了几颗子弹。
狡猾的冈扎尔斯少校趁邦德停枪的间隙早已躲到第一个枪手的尸体后,用冲锋枪向邦德开起了火。或许他看见了邦德,或许只是凭着萨瓦日枪闪光的火舌确定了目标,总之他干得很漂亮。子弹呼啸着击中了红枫树,碎木片崩到邦德脸上。邦德又开了两枪,但太低了,枪手的死尸被打得微微震颤。
邦德又压上子弹,寻找活目标。一根折断的树枝落在他枪口前,他一把把它拨开。就在这一刹那间,冈扎尔斯站起来,跑到花园的摆设中间,把铁桌猛地一推,躲到后面。邦德射出的两颗子弹紧追不舍,铲掉了他脚后跟的两块草皮。冈扎尔斯有铁桌作掩护,瞄得更准了。他忽而从桌子左边,忽而从桌子右边瞄准邦德,一阵接一阵的子弹雨点般地打在枫树上。相比之下,邦德瞄准的难度就大多了,因为他很难通过望远镜瞄准具从桌子的一边到另一边进行准确而迅速的瞄准。因此,他的点射多半是打在铁桌上,有少数滑过草坪。邦德决定跑到右边,固定好姿势,从开阔的草地上射击,出其不意地干掉冈扎尔斯。但他刚跑出来,没想到冈扎尔斯也从铁桌后面急冲出来,大概他也决心结束眼前的缰局,跑上水坝,越过那儿钻进树林,追击邦德。邦德停下来,站起身,举起了步枪。冈扎尔斯见状赶忙弯下腰在石坝上移动,一边向邦德射击。邦德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凭子弹在面前飞舞。准星中出现了冈扎尔斯胸膛正中央的黑毛。邦德猛地一扣板机。冈扎尔斯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伸出双臂,手枪仍然往天空发射着,他笨拙而沉重地栽进水中。
邦德等了一会儿,看冈扎尔斯的身体是否还会抬起。没有。他慢慢放下步枪,用手背在脸上抹了一下。
可怕的回声在山谷中盘旋激荡。右边湖畔的树丛中,邦德发现那两个女人正在朝房子那边张望着。她们大概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要去报警。现在他得赶紧离开这里。
在隆隆的回声中,邦德穿过草地往山上走,来到那棵叶子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枫树下。姑娘已经在那儿了,她倚着树干站着,背对着邦德,头埋在臂膀中间抵在树上,鲜血顺着她的右臂流淌下来,滴到地上。深绿色的衬衫的袖子上有个黑洞。弓和箭袋扔在脚边,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邦德走上前去,站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肩,温和地说:“干得不错,尤迪。咱们成功了。你胳膊伤得重吗?”
她声音有点压抑:“没什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真可怕,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开枪。”
邦德安慰她说:“这些家伙是杀人狂。我早就告诉过你,这是男人的事情。来,让我看看你的胳膊,包扎一下,然后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尽早越过边境。千万别让警察抓到。”
她转过身来,美丽动人的脸庞上汗渍和泪痕交错。大眼睛里满是温柔和驯服。她说:“你太好了。很抱歉我一开始对你那样粗鲁。我这人不好,总是伤别人的心。”
邦德笑了笑,从她腰带上摸出猎刀,把她的衣袖从肩膀处割下来,撕成带子,连在一起。子弹伤了肌肉,伤口血流如注。邦德掏出自己的手绢,撕成三条结在一起,然后用咖啡和威土忌为她洗净伤口,从背囊里摸出一块厚面包按到伤口上,用手绢撕成的带子扎好。最后用她的衣袖撕成的带子绕到她颈后,打了个结。在给她打结时,邦德离她的嘴很近,她的身体中那种温馨可爱的原始香味深深吸引了他,使他忍不住飞快地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不满足,又使劲吻了一下。他系好了结,看着那双离自己很近的灰色眼睛。它们显得惊恐而幸福。他再次吻了吻她的嘴唇,她笑了,不再惊恐。邦德退后一步,也笑望着她。他轻轻抓起她的右手,把手腕小心地伸到吊带里。
她问道:“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语调是那么温顺,先前的凶悍和野性已荡然无存。
邦德说:“带你去伦敦,那儿有位老人想看看你。但我们先得从这儿越过边境去加拿大。你的护照得改一下,渥太华的一个朋友可以办这事。另外,还得给你弄些衣服和用品,这得花上好几天。我们将住在一个叫柯兹的汽车旅馆里。”
她望着他,温柔地说:“太好了,我还从来没有住过汽车旅馆呢。”邦德弯腰拾起他的枪和背囊,挎在一边肩膀上,又把她的弓和箭袋挂在另一边肩上,转身向草丛走去。
她紧跟在他身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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