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勿送花》第32章


两人一走进他们的套间,她立即就问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头的情况没有。邦德概述了他与德拉贡波尔全部谈话的内容。
“这决不可能是巧合。那些玫瑰花是霍特的;德拉贡波尔曾环绕欧洲游览过。他到过每一个城市。他说所有证据他手中都有,但是那种东西是完全可以伪造的。”
“你觉得我们呆在这儿安全吗?”
“你觉得我们呆在这儿有可能成为下两个接受‘沥血的心’供奉的人,是不是?”
“我有这种担心。”
“他对一切事都非常坦率。我当时一点不必提醒他,一切都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他甚至说,我听到他告诉我在劳拉遇害时他在那儿,我不会高兴的。我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他是在劳拉遇害后才到达苏黎世——而且从苏黎世到因特拉肯这段路十分不好走。如果他行程时间表确实像他对我说的那样,一点也不差,那么,他都是在那些谋杀事件刚刚发生后才到达那些城市。但是,每个城市他的确都到过,这就十分蹊跷了。”
“好像他是跟着血迹走似的,是不是?”
“正是如此。你从霍特那儿弄到什么新情报没有?”
“她只谈玫瑰花和家庭。她心烦得很,谈得极少,然而还是有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他叫什么名字,哦,是查理士吧?”
“他给我们端来咖啡时旁若无人,大模大样地跟她小声密谈。她说了声‘请原谅’就跟他一起走出了房间。他们在门外谈了很长时间。”
“你听见他们谈什么没有?”
“一点也没有听到。虽然她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但偷听仍然不安全。他们一直喁喁细语,后来好像发了火,声音也多少提高了些,但那只是一阵子。”
“她说了什么啦?”
“她说的话大意是,查理士只是个小丑,这点他自己应该更清楚。我只听到他们谈话的一鳞半爪。接着她说了番话,这回例说得十分清楚。‘他们明天晚上就走,但天可怜见,这样的错误不要再犯了。在那儿安上电话是使他不要发牢骚。你不要让他使用电话。你要保证,一旦没有人跟他在一起就把电话切断。愿上帝保佑,但愿他没有使用过电话。’这番话字字句句都是她的原话。”
“也许他们是在谈论我——我们。”他指一指放在一张大理石方桌上的那部白色的仿古式电话。“我们可未曾试图使用过这部电话,但是我们也许应该使用。”他站了起来,向电话走过去,拿起听筒,放到耳旁,接着愁眉苦脸。“无信号,没有接上线!我猜他们谈的就是这部电话。”
弗莉克咬紧嘴唇。
“害怕了吧?”
“害怕得很,詹姆斯,亲爱的,害怕得血液都凝固了。”
“那么,也许你是对的。也许我们应该趁情况还不算太坏时离开这里——或者说至少趁着三更半夜离开这里最好。”
他们花了一个小时作好一切准备,穿上了暖和的牛仔裤,卷领毛线衣和轻便鞋,把其余衣物也小心地装了起来。邦德一次又一次地抱怨自己没有带武器,但是弗莉克也没有带。要知道,她是被暂时停止执行任务的。“这倒像卑鄙的哈里那些影片一样了。”这会儿她用幽默的口吻说起话来。“你来时必须带上你的枪和徽章。”
清晨两点钟左右,他们已一切准备就绪,两个箱子放在电梯的门旁。邦德正准备去按电钮使电梯上来,弗莉克碰碰他的臂膀。“对不起,詹姆斯,我还得使用一下浴室。”
“唔,天哪,你务必快点。”
她一溜烟地走了,几秒钟以后他听到她激动地叫喊:“詹姆斯,快来,快来看!”
他跑上了一段大楼梯,穿过卧室,跑到浴室,看见弗莉克站在浴室里,浴室没有开灯,黑黝黝的,她踮着脚从窗子里向外瞄着。
“他说什么谁也不能使用那座大塔,说什么那座大塔不安全。”
邦德低声骂着。他们顺着下面的屋顶往外望,可以像白天一样,把那座大塔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那是在无月的漆黑的夜晚,整座建筑里面灯火辉煌。它那巨大而清晰的窗子从顶部到底部都亮堂堂。在窗子后面,人影晃动——有人在跑着并做着各种手势。
“弗莉,我们现在就得出去。这里真的有异乎寻常的事。”
他们连忙跑回起居室。邦德正伸出手去按电梯的电钮,他们突然听到机器咋喀和呜呜的响声。电梯正向上升。
“弗莉,往后站,走到一边去。”
电梯停了下来,开门了。
“德拉贡波尔先生因打扰你们而感到内疚,但是他现在要见你们,快点,在藏书室见你们。”莱斯特走进了起居室,他的右手握着一支科尔特0。45口径自动手枪,安全已谈不上了,他手持武器像被人指使要控制一切事情的凶神恶煞。
“他说现在就见你们!他要你们赶快去!”那支手枪邪恶的枪眼微微动了一下,示意他们走进电梯。
第十二节 时间机器
“你认为我们应该把我们的行李拿走吗?”邦德说道。他说话的神态好像对莱斯特仍然在挥舞着的那支很大的自动手枪满不在乎似的。
“我认为那是不大合适的,先生。”莱斯特哪怕手里握着枪,仍保留着道地的英国管家那种谄上欺下的奴才相。
邦德一边问行李处置问题,一边微微转过身,把手伸下去,仿佛要把行李箱拿起来。现在,他一只手放在行李箱上,面容凝重,微微耸一下肩,似乎心里同意了莱斯特的建议。接着,邦德的手指突然扣着行李箱的把手,把行李箱提起来,用尽平生力气,狠狠掷在莱斯特的阴部。
他听见那家伙疼得杀猪般大喊大叫,痛苦地弯下腰;但是莱斯特的右手举了起来,枪握得很稳,他的一个手指正在往扳机上移动。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弗莉克勇敢地采取了行动。那还是邦德第一次看见她动武。她靠上去,与他面对面、身贴身,用左臂狠击他的右臂,接着抓住他的右臂往她抬起的左膝上撞,莱斯特臂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当她的膝盖晃来晃去,向那个倒霉家伙的阴部撞击时,莱斯特加倍痛苦的哀号更是惊心动魄。手枪咔嗒一声掉在地上,接着枪的主人也倒在地上;当他倒下时,他不知道用他还没有断的手臂去安抚他身体的哪个部位才好。
弗莉克一脚把手枪踢回房里,俯身狠狠在莱斯特的脖子上劈了一掌,莱斯特痛得尖声大叫,尖叫声过后他就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弗莉,你把他干掉啦?”邦德对她那一系列干脆利落的动作大为惊讶,但他一边捡起手枪一边竭力把话说得很平静。
“我希望他并没有死。”她用脚尖轻轻踩着莱斯特身体,他动了一动,痛苦地呻吟着。
“最好把他绑起来。”邦德跪下一条腿,在那个男管家身上摸索,找到他的裤子背带。他们从他的肩上把燕尾服剥了下来,他痛苦得在地上翻滚,渐渐恢复了知觉。弗莉克又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劈了一掌,当他们用一条手帕把他双手捆得紧紧时他又再次不省人事了;接着他们又把他的裤子背带把他的脚腕捆在一起,然后将背带有弹性的部分拉直,在他被绑着的双手上缠了几圈,再把背带紧紧地捆在他双手上。最后弗莉克从她的行李箱里拿出一条围巾把他的口塞住。
“他醒过来一定会拼命挣扎,弄出很大响声的。”她甚至笑了一笑;邦德认为她那一笑显得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正如我母亲过去常说的,他那只臂膀要使他活受罪了。”
“弗莉,你总是这么凶吗?”
“只是对看不顺眼的人才这样!”她向他嫣然一笑,活像个天使。邦德第一次意识到她是受过极其良好的训练的。如果此时此刻让他在世界各国主要的情报局中选择一个长期搭档,那么他认为弗莉克是他的最佳人选。她果断、凶悍、坚定——这一切都是邦德那一行要找的搭档应具备的素质。
“我想我们该走了。”她一边说一边把她的行李箱拖进电梯里。
“行李和一切东西都带齐了吧?”
“嗯,我个人的东西都没留下,什么东西也不能留在这个地方。”
他把他的行李箱砰的一声摔在她的袋子旁边,按动“下”的电钮。当电梯呜呜地向底层下降时他们意识到他们将看到的灯光比以往看到的多得多。门一打开,看到了他们所习惯的安静、甚至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岑寂似乎已一去不复返了,从这座建筑物的主体里传来了叫喊声和吵闹声,此呼彼应而又渐渐沉寂——脚步的嗒嗒声和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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