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行》第83章


适才叫喝得最起劲的一个,这时候涨红了脸,“臭婆娘,要闹回家闹去,我这不是来抓药了吗。”他扬了扬手上的药方。
又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一个老奶奶抱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小女孩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你这个畜生,不是个人啊,抓药去了这么久还没回家,小萍病死了!”那妇女一听此话,当场晕倒在地,汉子忙扶住,悔愧交集,“孩他娘,孩他娘!”整个场面乱成一团。
路小柔扯扯我的袖子,我摇头示意她暂且别多事,因为我见到郑加方朝这家人走了过去。郑加方蹲下身子,把住小女孩的脉门,道:“孩子没死,是昏过去了。”
老奶奶用苍老的手背抹了把眼泪,颤声道:“那就好,那就好。”郑加方又伸手在妇女头上捏拿了穴位,妇女悠然醒转,呻吟道:“小萍小萍。”汉子松口气,忙安慰道:“孩他娘,小萍有救了,有救了。”
远远望去,这小女孩倒在老奶奶怀中,只露出半边脸,却竟然气相青黑,显然不是普通的疾病,我和路小柔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暗暗惊心。郑加方自也是看出来了,从腰带里掏了颗红丸入嘴,用力咀嚼,然后从行李里拿出一个小葫芦,仰脖子灌了一口酒,用力尽喷到小女孩身上,听得水浇烧红铁板的哧哧响声,一团青绿气白日飞升。众人惊于异象,都瞧呆了,小女孩突然睁开眼睛,喊了声:“娘,我肚子饿。”其家人都是喜极而泣,众人也频频称奇。
老奶奶擦擦老泪道:“活神仙啊,活神仙。”就要颤巍巍地跪倒,郑家方忙拦住:“老人家别这样说,在下受之有愧。”话音一住,道:“你们那里好象不太干净。”
三人一听,都若有所思地对望了一眼,汉子道:“恩人,若不是您这一说,我们倒不曾留意,我们村子这些月头上死了不少孩子。”
郑加方道:“那便是了!”陡地立起身来,“妖怪就在我们之间!”脚下一挑,一杆白腊杆钢尖的红缨枪已然入手。
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面面相觑,背脊发凉,白日之下静默无声,有怕事的见事情诡异,悄悄抽身想走,郑加方瞪目叫道:“谁要是敢轻易离开,别怪在下手中枪不长眼睛。”语气斩钉截铁,竟没一人敢怀疑他说的话是否当真。
郑加方低头踱着步子围着圈子饶了一周,蓦然转身,横眉怒目地叱道:“就是你,妖女!”手中枪如毒蛇出洞,狠疾迅辣,竟向路小柔当喉刺来!
正 文 仙魔道 第十五章 排教豪客
我大吃一惊,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一把攥住枪头,大声道:“朋友,出手为何这般心狠手辣!”
郑加方双眉倒竖,杀气腾腾喝道:“对付妖魔魍魉自不能以常理度之,你快松手,不然连你一并除了。”手腕一振,我虎口几被撕裂,再也把握不住枪杆,只见他抖出个碗大的枪花,红樱四散,打在我脸上丝丝火辣生疼。
路小柔却不见了,眼见人潮汹涌,却哪里有她的影子,郑加方四望找之不见,跺脚道:“你定是妖女的同党,既然她跑了,我就扣你作人质,等她回来找你。”
我气极:“你讲不讲道理,你我素不相识,怎么见面就是打打杀杀,你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郑加方一怔,道:“却是不曾想过什么法律,法律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余,江湖上的惯例和公理就是铁板钉钉的法律!”
我闻言,见他江湖气息厚重,只怕是什么帮会组织的人,便道:“阁下烧的是哪柱香?”郑加方神情一呆,继而轻蔑道:“你这雏儿,也学别人说切口么,江湖上各地的切口暗语都不相同,你这一说反而露怯了。”我心知他说的是实话,也因此更肯定他是帮会教派中人,否则决不能知道得这样详细,道:“既然朋友是湖南人,想必是知道排教的了。”排教起源于苦力间的组织会社,初始由几个伐木人组成,湘江上游的森林茂密,盛产原木,伐木者砍下木材,扎成木排,放游直下,所以称为排教,排教的法术与茅山齐名,放蛊赶尸撒豆成兵,历来为人所忌讳。
郑加方面色一变,伸手一勾,锁住我的脉门,低声道:“你是什么人?”五指如勾,捏得腕骨生疼,我面不改色:“一个过路人。”郑加方仔细打量我一番,到底见我稀松平常,便松开手,责怪道:“你不该出手拦阻我为民除害,你想必还不知道,那个女子并不是人。”
我道:“她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绝不是妖怪。”
郑加方摇头叹道:“你定是被妖女迷惑住了,年轻力壮,血气方刚,哪里禁得住妖女的媚惑之术,莫说你了,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英雄豪杰葬身温柔冢,此妖女不除,此地难有宁日。”侧头对李二柱一家四口道:“你们只管为我带路,我便要去你村上瞧上一瞧。”
李二柱忙不迭点头:“是,是,您可真是我们的大恩人。”郑加方转身收拾行李,我悄悄地拔脚想溜,谁知道他背后也似长了眼睛,电光火石地在我两边肩膀上点了肩井穴,令我手臂动弹不得,这样即使跑也跑不快了,我暗暗叫苦,这回还真遇上高人了,而且蛮不讲理,秀才遇到兵当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离开喧闹的集镇,前面是一处三岔路口,几辆过路的拖拉机冒着黑烟颠簸在黄土路上,尘烟熏得人咳嗽连连。郑加方拨开路边一处杂草,见有一方石碑,颜色青灰也不知风吹雨淋了多少的年月,上面的石刻尤自能辨:青萝寨。他身边叫李二柱的汉子道:“听村上的老人说,以前我们平阳村就叫这名。”
郑加方漫应了声,“哦,我们继续赶路吧。”转头对我道:“你也跟紧点。”
我气愤地道:“我走不快!”我肩膀上被他强压了个担子,装满了兵器家伙,我生平都没有挑过这么重的担子,能走到这个速度已经不错了。
郑加方自己倒是空着双手,这时笑道:“年轻人嘛,就是要多历练,你看你脚步虚浮,定是马步不稳,没下过苦功啊。”
我怒道:“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多练练。”
郑加方道:“我已经练得足够多了,三十年来未尝有间断,偶尔休息一下也无所谓,要把机会让给年轻人嘛。”
真是老江湖油子,我打定主意不再多话,免得自取其辱。李二嫂子怀里抱着的小女孩小萍这时已恢复天真活泼,拍手唱道:“猪八戒鼻子长,挑着担子都骂娘。”这小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儿歌顺口溜把众人都逗得笑了,我自己也忍俊不住笑出来。
前方山岭延绵,茂密的林木葱翠,一条羊肠小路在其间若隐若现,没想到现在还有村庄没有通公路,平阳村也不知有多荒凉偏僻,那里的人们又会多么的蒙昧无知。
走着走着,觉得肩头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仿佛沉沉地压了一座山,加上又是上山的路,我举步为艰,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只是咬紧了牙苦撑,有时候会误以为一脚下去,能踩出一个坑来。李二嫂子用肘撞了李二柱一下,往我这边使了个眼色,李二柱醒悟,“宁兄弟,我来和你换把手吧。”
老奶奶道:“可不是,二柱子你帮宁小哥担担。”
郑加方默不出声,我心中倔强之气发作,大声道:“这点东西算什么,轻飘飘的,我还当挑的是纸糊的灯笼呢,再走上几十里我都不在乎。”脚下加劲,努力超过郑加方,郑加方不紧不慢地道:“慢点走,还真有几十里路呢。”我几乎想扔下担子跳脚大骂了,但想到受制于人,只得强忍怒气,冷哼以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肩膀已经麻木,天边尚未全黑,隐有星辰闪烁的时候,终于见到了村庄人家,几个小孩光着屁股赶着羊群回家,羊蹄扬起的黄尘像沙漠里干燥的风。村口的小矮墩子上一排坐着几个沉默老人,德高望重的样子,手里一律拿着旱烟管子抽吸,烟雾缭绕在他们苍老的身躯。
李二柱低声道:“这几个老人是我们村的长者,村长说话都没他们管用。”
当中一个肩披外衣的胖大威严的老人沉声道:“李二柱你带什么人回来啊。”
李二柱忙低头回答:“叔太公,是小萍的救命恩人。”
“哦,小萍的病好了?”
“是的,全亏了这位恩人,恩人说。。。”
“说什么?”
李二柱吞吞吐吐:“说。。。”
胖老人怒道:“说什么!”
郑加方直言不讳道:“我说你们村子不干净。”
众老者大怒,纷纷喝骂。
胖老人伸手一按,示意大家平静,盯着郑加方道:“依你说来,我们村上有妖怪喽?”
郑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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