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父沉沦》第36章

加叶的大眼睛里露出惊喜，“我的小禾会挣钱了……”
我点点头。我努力让自己眼睛里闪出光亮，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正受到很高的嘉奖，所以骄傲的仰起头。我觉得我应该这样做。
加叶含着眼泪笑了，“那我就不把你送走了，我要你在我身边，你不可以丢弃我，听到没有……至于那个人，我……”加叶低下了头。
我急着张嘴，“加叶不用告诉我，真的真的，我的生命里只有你一个。”
加叶的眼泪又簌簌的落下来，“可是，你都骗过我很多次了，你小时候什么都好，就是总骗我总骗我，这次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可要惩罚你了，呐，你看，你让我心里又有了希望，你就要履行下去，你说要娶我，要和我在一起，就一定要做到，不然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急着点头。很用力的点头。
可我的心是空的。
我为什么总是急着向加叶承诺呢。
moneyboy
｛四十九｝
我从酒吧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
风吹过来的时候黏黏的衣服忽然变得冰凉。
我站在路边，用手扶住白色的护栏，将胃里仅剩的一点东西吐得干净。
酒吧门口走出来的一个高挑男子搂住我的腰，“你不舒服？”
我笑着转过头去，“不会，刚才，我很开心。”
男人忽然很有风度的笑了笑，“有一种法国来的新酒，酒性很温柔，要不要尝一尝？”
我抿起嘴唇笑了一下，抬起眼睛看他。
男人的手指停留在我脸上。
……………………………………
再进酒吧的时候脚步已经虚浮的厉害，闪烁的霓虹灯，交错的深黑色的影子……闭上眼睛，更深的陷在皮质沙发里。
男人的手伸过了我的脖子，我半闭着眼睛，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宝贝累了？”
冰凉的手指好像已经冷得失去了所有的触感，稍稍睁开眼睛时，所有灯光一下子朦朦胧胧的冲进来，我抿了抿嘴角，把头从男人肩膀上抬起来。
男人垂着眼睛看我，忽然类似温柔的笑了一下，“你这种男孩子如今市面上已经很难找到了……”
我把头扬起来，很轻的眨眼睛。
“干净，气质也很独特……一定有很多客人喜欢你……”
红酒被很温柔的灌进喉咙，微笑着咽下去。
侧过头看着自己的客人，“那么，如此说来，你是要，包养我吗。”
“开个价吧。”
我想了想，说出了一个数字。
男人就笑着看我。
他说，好。
然后我就知道，页子的手术，有着落了。
我低下头，握紧空空的掌心，无法抑制的笑起来。
页子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真正的工作。
封面模特？
真是个拙劣的谎言。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
可页子却相信了。
为什么。因为我跟页子说我不会再骗她。她信了。
那么，便是，信错了。连我自己都不信自己啊。
我的页子。
我只希望你能快乐的活着。
那么，其它的，应该没什么了吧。一定是这样的，只有页子，只有她。
可心这么疼，我是背叛了什么人吗。
……………………………………………………
我被这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接到了他的别墅。
一个月。我用自己的年轻的身体把钱一点一点赚起来。
真是一件考验人耐性的事情。
我还要跟页子说，页子啊，这几天公司好忙，所以你做手术我不能在你身边了。
想到那个时候页子委屈的眯起来的眼睛，我还是撑不住，低下头笑了。
我的页子，真是像一只傻傻的可怜的猫咪。
想这些的时候我刚从浴室里出来，换上我的恩客为我准备的精致衬衫。
扣上两粒黑质纽扣，凉凉的手指触到了锁骨。
觉得不可思议，页子很辛苦的工作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的钱，我用自己的身体，一个月，仅仅，花费了一个月。
这个世界，还真是……有点不公平呐。
我看着镜子里的少年笑了起来。
抿着嘴角想了想，还是把刚扣上的纽扣扯下来，我光着脚，走进恩客的房间。
……………………………………………
男人今天迎来几个客人，我穿着精致的睡衣卧在很大的房间里。
就像件华丽的睡衣，无论多么华美多么奢侈，永远穿不出卧室，所以，我很明白，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
挑了各式各样的糖果，仰卧在床上，一颗一颗的放进嘴里。
我想着，页子的手术终于完成的差不多了，下次再看她的时候，是不是要带些什么。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我听到了自己恩客的声音。
“……你何必为了一个孩子这样，还不是亲生的，我不说了……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
我翻过身去，想着，明天买点什么补品给页子好呢。
还是恩客的声音，“……阿何你也没消息？地震的那个地方有没有再找一找……也许在那附近也说不准……季笙，您从来没这样过，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他想得厉害了。”
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光着脚跳下了床，打开门的那一刻生生止住了脚步。
我，怎么了。
垂下眼帘，眉心重重的跳了起来。
是了，我只是听到有一个陌生人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没什么，就是想他想得厉害了。”
然后呢，我自己这是在干什么，那样好听的声音，竟然让我的身体战栗了起来。
像是埋在深处深黑色的火焰，一瞬间张扬着涌动着盛开。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浓烈的感情。
我竟想了些什么，我想扑进那个人的怀里，用双手紧紧的缠住他消瘦的让人心疼的身躯，然后，吻他。
然后我捂住嘴唇，张着眼睛哭了起来。
我和这个人，一定有什么生死离别的过往，我为他而难过，因为我已经什么都忘了，我什么都不能给他，现在的我，只属于页子。失去记忆的季禾，是页子的。毋庸置疑。
所以，他一定会更伤心的。
我想起了刚从长椅上醒过来时的那封信。
上面写着，“怎么惩罚他呢？那，我就封存你的记忆好了。我让他找不到你，即使他找到你，你也不会认识他，他会很痛苦，这就算惩罚了吧。”
封存我的记忆，然后，对他的，惩罚么。
可无论怎样，我要见那个人一眼，只看一眼。
我知道曾经的自己一定在疯狂的想念他。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看上一眼。只是偷偷的也好。
然后我就披上了一件单薄的袍子。
我与他们，搁置高高的旋转楼梯层。
我只要推开这扇门，走到护栏的边缘，就可以看到了。
然后我光着脚，手轻轻地推开门，我知道我自己不该出来，我只是被包养的，永远应该生活在黑暗里的，妓。
可，我想，我已经着魔了。仅仅只是声音，就让我着魔了。
只是，只是看一眼，我不停的告诉自己，看一眼，转身就走。一定会毫不留恋。
大理石地板刺骨的冰凉，一步一步，我的双手搭在护栏上，我踮起脚尖，睁大眼睛，我想，这一眼，一定能够要看的清清楚楚。
然后，我就知道，不可能了。
只是看到那个模糊的身影，我的眼泪就决堤了。
我是个即将成年的少年，为什么总是这么容易就哭泣呢。
我猜，以前的我，一定爱他疼他的疼的厉害。我想着，那个人真瘦，瘦的让我觉得扎眼，可，还是好看。是很好看。我的眼睛移不开了。
张着眼睛呼吸，眼泪落到嘴里。
我总觉得那个人的名字就在嘴边，可我喊不出来。
我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护栏，我怕自己忍受不了，冲下去。
那个人沉默着，他侧过头听另外两个人说话。我看到他优雅如天鹅的脖颈。
他的侧脸，应该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吧，可是我只看到，为什么，只看到他破绽百出的面具呢。
我知道他为什么眨眼，为什么沉默，我甚至能知道他呼吸的频率。
我看到他拿出一张纸，上面抄着很整齐的蝇头小字。
我和页子在一起时，为了谋生，给一家店里抄写广告。
他正好坐在阳光下，周身泛起温暖。我看到他透明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捻起那张薄纸，他抿起嘴角的神情忽然像一个倔强的孩子，“你们说我的孩子死了？那不可能，你们看。”
我的恩客就拿过那张纸扫了一眼，抬起头来看着他，“他要是没死怎么不跟你联系？那么大的地震，还起了火，很多人的身体都成灰了……”
那个人垂下了头，我看到他渐渐上挑的嫣红的嘴角，“他不会死的，我活着，他就不能死。”
另一个年纪大的中年男人开口了，“上次你为了把他从韩家逼回来把自己弄得浑身是血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你对他，不只是什么父子情深……你要是喜欢这一型，我可给你找很多。”
那个人抬起头，细长的眼角微微的挑着，“是吗……我想，我是真的……有点寂寞了呢，那个孩子一直一直的让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