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自清宫三百载》第76章

芳儿亲了亲孩子的脸，然后抓着雪凝的手，说：“雪凝，你答应我，帮我照顾小阿哥！”
雪凝仓皇地跪下说：“娘娘，奴婢身份低微，怎么可以担此重任？娘娘，您还是听皇上说的，好好养好身子，一定能亲自抚养小阿哥！”
芳儿说：“雪凝，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皇上喜欢你，我，我快不行了，我知道你是个值得相信的人，你要是成了皇上的女人，皇上会待你好的，你也一定可以照顾好我的孩子。”
雪凝磕了头，说：“娘娘，请恕奴婢不能从命。”
芳儿瞪大了眼睛，我急着说：“芳儿，别逼她了。你放心，朕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芳儿说：“皇上，有您这句话，臣妾就放心了。皇上，臣妾要离开您了，您……您要保……重！”
“芳儿！”
“娘娘！”
那个跟我相伴多年的嫡妻，终于走了……
康熙二十五年十二月今年已经三十三岁的我在乾清宫批着奏章，李德全说：“皇上，已经很晚了，您还是……”
我继续写着，说：“有什么事吗？”
李德全走到我的身边，轻声说着我要他去查的事情。
什么？她很久之前就有了喜欢的人？是太医院的苏逸华，可是苏逸华明明娶妻了啊？难道这是她多年来不愿嫁人的目的？她是为了不想让苏逸华为难，才要留在宫里不走吗？雪凝啊雪凝，你不愿成为朕的女人就是因为已经爱上苏逸华吗？朕在你心里，还比不上他吗？
小太监走了进来，说：“回皇上，永和宫派人来说，德主子病得不轻，怎么叫也醒不过来。”
我马上收回心神，和李德全赶到了永和宫。
奴才丫鬟也是跪了一地，就跟当年一样，难道，还要有人要离开我吗？不，绝对不行。
我到床边喊着德妃，可她就是睁不开眼睛。
突然外面下起了大雨，雷声不断，我着急地看着床上的佳人，心里默默祈祷着，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
她是在芳儿死了之后的几年才进宫的秀女，当时她位份不高，只是一个常在。有一天，我在承乾宫看完仙蕊（孝懿仁皇后佟佳氏），在永和宫的门前看到一个穿着淡紫色衣服的女子站在那里仰视着永和宫的牌匾。我走了过去，问她怎么站在这个地方，她看到我之后很意外，似乎没想过会和我相遇，我询问之下才知道她是新进宫的秀女，是护军参领威武的女儿乌雅·德宛。
她跪下说：“回皇上，奴婢看着这牌匾，觉得这个名字起的好。”
我说：“说来听听。”
她笑了笑，说：“这永和二字寓意后宫永远祥和，奴婢喜欢这名字，就过来看看。”
我看着她的眼睛，长得很像芳儿。甚至连气质也很像……
我把她带回了乾清宫，让她在御前伺候，让她留宿在乾清宫。她躺在我的臂弯里，让我喊她“宛儿”，我觉得自己无药可救，嘴里喊着她“宛儿”，可是心里却想起另一个人。
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不应该这么对她。她跟我说怀孕了，我觉得对不起她的真心，然后就让她住到了永和宫，赐给她很多的东西，可是我知道，我再怎么做，也弥补不了自己的过错。
我把她怀胎十月生下的第一个儿子胤禛抱到仙蕊那里，她忍着眼泪不出声，只是机械地跪下给我谢恩。我知道，我再一次对不起她了。我已经在她入主永和宫之前封了她为贵人，现在，我只能给她再做些无谓的补偿，她又怀上了孩子，我把她晋封为嫔。
往后的这几年，她在后宫里的地位已经变得不可动摇，我和她现在已经有了五个孩子，可是我知道她并不满足，因为胤禛不在她身边，胤祚以及其中一个女儿也死了，现在她的身边只有两个小女儿。
想到这里，我把躺在床上的她抱了起来，紧紧地抱住这个被我伤害了多年的女人，我在她耳边说：“宛儿，你醒过来吧！是朕对不起你，你一定要醒过来，让朕再重新和你相处，好吗？”
怀里的女子咳嗽了起来，我马上放开她，让太医给她诊治，太医呼了长长一口气，说：“回皇上，这真是不可思议啊，娘娘这次是死里逃生了，一定是皇恩浩荡啊！”
我松了一口气，让太医全力治疗她，用上最贵的药也在所不惜。
我和李德全从永和宫走了出来，看到另一个小太监冲了过来跪下说：“皇上，老祖宗不好了！皇上，苏嬷嬷让您快到慈宁宫看看！”
今晚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巧合？我和李德全就赶紧到了慈宁宫。
走到床前，看着已经七十三岁的皇玛嬷气色苍白，我急着质问太医：“你们是怎么治太皇太后的病？为什么已经几个月了，太皇太后的病还没有气色！”
“玄烨……咳……咳……别怪他们了，你的皇玛嬷怕是已经到时候了。”皇玛嬷挣扎着要起来。
我和苏嬷嬷马上扶着她，有一个宫女在床上替皇玛嬷垫起了枕头，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宫女，很多年前，皇玛嬷把她从坤宁宫调到慈宁宫来，我一直没有逼迫她让她成为后宫的妃嫔，现在她虽然已经过了三十岁，可是依旧那样迷人。
皇玛嬷知道我看到了雪凝，于是就先吩咐了太医们下去了。
雪凝看着其中一个太医不眨眼，我顺着她的眼光望去，原来是苏逸华。我心里莫名地火起，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不是不能拥有你，我只想等着你回心转意。
皇玛嬷看到我的脸色不好，于是说：“玄烨，不用担心哀家，回去吧！”
我真是不孝，居然在皇玛嬷面前想起这种事，我愧疚地说：“是，皇玛嬷，您好好休息，明天孙儿再来给你请安。”
从慈宁宫回到了乾清宫，我让李德全给我准备了酒，我一直喝，不管李德全的劝阻，我就是不停下来，我今晚很想醉。
我趴在了桌子上，感觉有人把我抬上了床，轻柔地帮我脱下了靴子。然后帮我解开袍子的衣扣，我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的是那个曾经想拥有的女人。
我抓住她的手不放，然后一把拉下她并压在她身上，她吃惊地发着抖，说：“皇上，您醉了，李公公让我来伺候您睡下才走。”
我看着她不说话，就是维持着这种姿势不变，我只觉得身体喝了酒之后就变得燥热难耐，我扯开自己的衣服，然后埋首在她脖颈轻咬了起来。
“皇上，皇上，您别这样，奴婢是雪凝！”她推拒着我，可是我今天就是不想把她放开。
我望着她，大声说：“朕知道，朕已经把你放在心里十几年，本想等你亲口答应，可是朕已经等不到了，今天，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朕就不会放过苏逸华。”
雪凝流下了眼泪，停下了反抗，我帮她擦掉，吻着她的唇，在她耳边轻柔地说：“雪凝，连芳儿也想你待在朕的身边，为什么你就是不答应，那个苏逸华有什么好？他明知道你喜欢他，可他就是辜负你的情！”
她继续躺在我身下抽泣，我慢慢吻掉她的泪水，掀下最后一层遮蔽她玲珑身段的亵衣，抚上等待了十多年的玉体。
当我满心欢喜地进入她的身体，发出满足的低吼声，我知道自己终于得偿所愿，搂着雪凝沉沉睡去。醒来之后，我看到她还是挂着惹人怜的泪水。她在我怀里说出了一句令我马上醒悟的话：“皇上，您要拥有我，是真的爱我还是为了一口气？是要满足自己征服女人的愿望吗？”
我为她这句话感到震撼和愧疚，她说的也许是对的，我真的是爱雪凝吗？以前每次去坤宁宫，看到聪明细心的她次次拒绝我的心意，我是因为这样才想着要得到她吗，她爱的人是苏逸华，我是因为怕自己比不上苏逸华才对她做出这种事吗？看来，尽管我是皇帝，可有些东西还是不能勉强的，例如爱情。
我让李德全送雪凝回慈宁宫，自从那一次，我每次再去慈宁宫看皇玛嬷的时候都看不到雪凝了。
二十六年正月之前，我到了永和宫看望德宛，她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可是我发现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她躺在我怀里变得拘谨了不少。听宫女们说，她醒来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我在她醒来之前就跟她说过，会重新跟她相处，所以我每次都尽自己的所能对待她，可我发现，她变得比以前开朗，不会再因为孩子的死而过度悲伤，反而是把所有的时间放在两个女儿身上。我每次有意想留在永和宫让她侍寝，她都用各种理由推托，我觉得她变了太多了，我开始对她产生好奇感，所以并没有因为她开始的拒绝而气馁。
后来，我知道了雪凝小产的消息，她坚持不见我，我跪在皇玛嬷面前，坦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