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记》第26章


其对体育频道的各项比赛痴迷不已。主播讲解的同时她会认真将两队的比赛分数抄写在纸片上,然后把纸片收集起来按照时间顺序贴在墙上。如果是她喜欢的队伍赢了比赛,纸片上还会有一个附加的红桃心,是她用粉红色的蜡笔画上去的。
因为她拒绝见任何人,不要说去医院看病了,胡不成将贺亭林带到家里她都不愿意从房间里出来,她把自己裹在棉被里蜷缩在床角,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面对客人。
胡不成试图引诱她出来,他买了她最喜欢的鹌鹑蛋,用小碟子装好放在床边上,轻声说:“妈妈,是鹌鹑蛋哦,你闻闻,香不香?”
胡妈妈凑近闻了闻,用手拿起来吃,一边吃一边抱怨:“如果我不生病,你就不会买给我吃。”
“是你教我不能吃太多烧烤的东西,会上火。妈妈你忘记了吗?”
“你是小孩子,我是大人。大人可以吃。”
她吃完了就开始睡觉。情况好的时候,她能一觉睡到上午。情况坏的时候,她很难入睡,只能抱着枕头长时间地听收音机。这次的病来得的确很奇怪,几乎毫无征兆。因为逐渐养成了运动和社交的习惯,她的健康情况最近变好了很多,这样病来如山倒的情况实在是意料之外。
趁她睡着后,胡不成将贺亭林请进房间来搭脉。贺亭林翻看了她的眼皮、舌苔,又听了心跳和肺部声音。他初步断定是她的身体激素出现了问题,首先应该吃退烧药退烧,然后再通过食物和药物共同调节身体的激素平衡。
胡不成很担忧:“怎么会突然就激素不协调了呢?”
贺亭林回答:“也许是更年期造成的。”
“我以为她早已经进入更年期了。”
“她是几几年出生的?”
“59年。”
“那就应该是这个时候进入更年期。她的身体随着更年期到来会出现一系列的变化,尤其是激素变化很容易引起各种病症,你别担心,这也是正常的。”
“从前也只听说过更年期的女人容易脾气暴躁,没听过会有发烧失眠这种情况。”
“更年期在每个人身上的反应不同。有的人反应比较重,有的可能症状非常轻微。妈妈她的身体基础还是比较弱,接下来我们要注意她的症状是不是周期性的,可以适当通过药物调理缓解症状,平衡激素水平。”
两人坐在窗前分吃掉剩下的鹌鹑蛋和啤酒。
贺亭林喝酒后脸色容易变红,近看像熟透滴汁的梅子,流露出与众不同的腼腆风情。他笑得露出牙齿,和鹌鹑蛋是一个颜色。胡不成看得心猿意马,又怕轻薄了他。
坐怀不乱这个词出现在胡不成的脑海里,让他不胜惶恐。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情,胡不成剥开一颗蛋放进嘴里。海盐的咸味充满了原始的腥涩,在经过炙烤后,蛋的味道混合了焦碳的香气。听说这种食物是贫苦的人在节日时期吃的,在物质匮乏的时代里,没有油和糖,甚至连精制的细盐都没有,只能用粗盐稍微调味。劣质的苦味啤酒也是简陋的日子里的安慰品,食物的味道体现出了年代和人的气质。
“大家现在生活好了,反而开始追逐起简单的食物,这说明有时候越是粗糙的东西反而越能让人感觉到生活的真诚吧。”胡不成感叹。
贺亭林放下酒杯:“河神寺庙还是傍晚就关门吗?听说晚上在那里可以看到很漂亮的灯景。”
“吉祥桥上的灯景才是最好看的。那道桥让我想起天帝宫殿门口的小红桥,样子也差不多。你去参加过天帝的聚会吗?那道桥虽然很不起眼,但是是必经之路。”
“去过一次,我记得那条小河,黑黑的,水流动得很慢。有的灯飘在水面,有的灯浮在空中,晚上去看有点诡异,活灵活现的,倒是不像普通的灯。”
“是用金鱼的眼泡做成的灯,我还偷过一只呢。”
“那要用多少金鱼的眼泡?”
“大概三四十只吧,一只金鱼有两个眼泡的话。”
“你见过有两只眼睛以上的金鱼吗?”
“没有,师父你见过?”
“我也没有。说不定真的有呢?三只眼睛的金鱼。不是说三只眼睛的神仙都有吗?”
“那或许真的有,我也想见见三只眼睛的金鱼啊。”
“改天我写信给阿弥吧,问他能不能找到。”
胡不成把酒一饮而尽:“可惜我们不能一起再去看了。”
贺亭林摇头:“等妈妈好了,我们一起到吉祥桥去散步就好。”
玉神被判处终身监禁后,天帝派遣了神仙使者来家里慰问,还送了一些礼物。胡不成听出来天帝没有为他翻案昭雪的意思,虽然他对现在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但是天帝的态度不免让他失望。他只能姑且安慰自己,也许这位父亲真的认为儿子当一个人类会比较好吧。贺亭林表面不说,心里却清楚,这位万神之尊只是不允许自己的决意有错误,让胡不成重返天庭无疑落实了天帝专断独裁、伤害血亲的罪责,万神之尊是不可以犯错的。他不说,是因为他心里再气愤,终究也做不了什么。
随着绵厚的蛋黄在嘴里消融,窗外竟然下起了雪。
贺亭林喝醉了,他站起来一个用力把胡不成拉住。胡不成还以为他会跌倒,没想到他低下头来把脑袋放在胡不成的肩膀上,用醉醺醺的语调说:“我很开心,不成。”
胡不成差点笑出声。他想,或许应该定期让贺亭林喝点酒,这个人平时太压抑了,医院里每天看到的也都是病痛生死,多影响人的情绪,总要有纾解的时候。
“师父,你的酒量太差啦,这样不行的。”
“我哪里不行?”
“你看病可以,喝酒不行。”
“为什么喝酒要行?”
胡不成露出坏笑:“你这个样子,我会欺负你的哦。”
贺亭林沉默了,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地说:“好。”
说完他放开胡不成,站在原地径自开始脱衣服。胡不成脑袋一哄,闹了个大脸红。他其实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想戏弄一下贺亭林。因为私下里作为恋人的时候,贺亭林也总是一本正经,好不容易有放松下来的时候,胡不成也想见见这个人情动的样子。
贺亭林把上衣完全脱掉,露出漂亮的上半身。他的体型优美,肩膀到胸口之间大片的皮肤干净而平整,颜色均匀细致,腋下两侧肋骨形成的阴影隐晦地向腹部延伸,如冬夜的流水朝着胡不成的心田暗涌而来。这样充满情欲而温暖的肉体让胡不成的脸更红了。
这时,贺亭林用深切的目光凝视他,牵着他的手引导他抚摸自己。
“人活着,皮肤和身体就会发热,所以摸上去是温暖的。如果我能一直为你活着,不成,我就能一直为你成为温暖的人。”他真诚地说:“一想到这件事,我就很开心。”
胡不成搜肠刮肚也找不到语言来应对。贺亭林是多么文雅的人,他说的醉话也是文雅话,胡不成不会说。反倒像贺亭林欺负他一样。
胡不成叹气:“你这个人真是的,我不欺负你了,你能亲亲我吗?”
贺亭林低头准确地找到了胡不成的嘴唇。他亲得很急切,一只手把胡不成的肩膀揽得更近,胡不成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更热,他还没来得及回应,贺亭林不满地发出轻哼。胡不成好笑地张嘴吮吸他的上嘴唇,嘴唇残留着鹌鹑蛋的焦香味,随着吮吸,贺医生的身体像只兴奋的动物抖动。胡不成终于明白他是真的开心,或者应该说是狂喜。贺医生高兴疯了,他身体的本能反应比他终年紧绷的面部表情有意思多了。
胡不成和他玩了五分钟,他还依依不舍地不想离开。
“你这么高兴吗,师父?”
胡不成把醉酒的医生扶到床上躺好,给他脱下鞋袜。他窃笑着想,贺亭林啊贺亭林,半夜在客厅里脱衣服耍流氓这种把柄现在被我抓在手里了,以后我看你还想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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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妈妈的高烧在第二天下午降了下来,转为低热。她呕吐的症状也缓解了,只是还头疼得厉害,躺在床上休息不能下床。她的朋友来探病,还送来了鲜花和水果,胡不成为了接待看望的客人应付不及,就连去医馆上班都耽误了。贺亭林索性和胡不成一起在家照顾母亲,为此他必须放下在医馆的工作。胡妈妈调侃他这个夫婿做得非常尽职尽责。
实际上,医馆出现了运营上的困难。梅谷离开后,医馆少了一个非常得力的员工,这让胡不成和贺亭林都很困扰。胡不成发觉从前梅谷做的工作他很难接手,他的能力跟不上,就连最基础的药材管理他都无法单独胜任。他很焦急,焦急起来就容易出错,屡次犯错后贺亭林决定先减少看诊的病人,帮他处理好日常事务。
但这种情况对于医馆的长期运营毕竟是不利的,他们还需要一位专业人员。贺亭林于是写了一封信给药神阿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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