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向轮回》第214章

禅的衣衫已在这空间的力量的撕扯下变得破碎不堪了。那本是不知名的尚算得上结实的布料制成的长袍已变得支离破碎、难蔽其体了。但是，就像宙斯的心无旁骛一样，此时的禅也再没有多余的心思来顾及那许多。他只是跟随着宙斯继续地前行着，向着那未知距离的目的地前行着……
终于，宙斯看到了。
那黑色的眼睛，从未见过的黑色的眼睛，而今，却正是属于哈得斯的。从这样的一双眼睛里面，宙斯再也找不到那以往的、被宙斯所熟悉的、属于哈得斯的任何的感情。这样的一双黑得不见底的眼睛里面，宙斯找不到任何的他所熟悉的东西。相反地，宙斯却已能明显地感觉到它们的冰冷。彻骨的冰冷！它们，就如同着一对深不见底的黑洞，尽宙斯如何竭尽全力地看去，也看不到它的深藏。它们，与哈得斯越加苍白的脸庞形成了分外鲜明的对比。那肆意张扬的黑发和纷乱舞动着的疯狂也未曾遮掩住这黑白的比照……
“哈得斯！”尽管着在此之前宙斯已经臆想到了太多的类似的可能，但是，在真实地看到了这一切的时刻，宙斯还是忍不住地发出了由心底升腾而起的由衷的叹息。在宙斯那漫长无比的生命里面，又有何时曾经想到过如此的情形？从宙斯幼小的时候开始，哈得斯一直就是宙斯心中力量的归属体？？在宙斯看来，哈得斯永远都是强悍的，那强悍不仅仅表现在哈得斯的力量上面，而且还存在在哈得斯的体内、他的心中。哈得斯的意志、他的坚定一直都是宙斯自认为望尘莫及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宙斯成为了一代神王之后，宙斯才会变得深恐哈得斯的力量威胁到他的地位……其实，至今的宙斯已经深深的明白，即使怎样，哈得斯都会是宙斯的永远的保护者。哈得斯，又怎会不时刻设身处地地为着宙斯着想呢？哈得斯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都还是为了宙斯。正因为着如此，哈得斯的付出又是怎能轻易地加以衡量的呢？
如今，哈得斯的身体已经化为了界媒。即使是现在的境地，哈得斯做出如此的选择，难道不也都是因为着宙斯的缘故么？虽然，他做出了错的选择。但是，哈得斯的错，毕生也只有这一次。即使是这样的错误，宙斯又会有什么理由来责怪他呢？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宙斯，为了哈得斯对于宙斯的保护！
望着那黑色的双眸，宙斯的心中又怎会不升腾起繁杂的情绪？看着眼前的哈得斯，宙斯又怎能不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愧疚与痛苦呢？哈得斯？？宙斯不止一次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宙斯在心中不止一次地呼喊着哈得斯的名字……每一次地重复，都又增添了几许痛楚。
宙斯的呼喊，他无疑是在希望着能够得到哈得斯更多地回应。然而，那黑眸依旧地漆黑如墨、暗不见底！甚至，在宙斯面对着哈得斯的身体的时候，当他们再一次地面对着的时候，那属于哈得斯的蓝光也彻底地消失不见了。此时此刻的宙斯，再也感觉不到那属于哈得斯的任何的气息。他能够看到的，仅仅是那本属于哈得斯的脸上，那黑色的冷酷！
冥刃，代表着冥王身份的冥刃，它的刀柄仍旧握在化为了界媒的哈得斯的手中。如今，那冥刃的钝锋已然被拔出了许多了，仅存于地下的仅仅是冥刃极小的一部分而以了。不需要其他人的解释，如今的宙斯也能够知道当这冥刃被彻底地拔出之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如果到了那个时刻，一切，将真的就此结束！
哈得斯，告诉我，难道我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么？？看着眼前的哈得斯，宙斯痛苦地扶着头。他的声音是如此地凄凉与无助。
第９章　亲情！爱情！
禅没有去打扰宙斯，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任何的话语都将是毫无用处的。如今的宙斯，他所面临的抉择就如同当初的禅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此时的哈得斯不能够给宙斯一个明确的答案。如今的哈得斯，已没有能力给宙斯任何一种形式上的回答，就连在此之前那稍纵即逝的蓝光现在也已然完全地消失了。现在，就连禅这个“局外人”也不能够断定哈得斯那雕塑一般的外表之下是否还藏匿着仍属于冥王哈得斯的几许神魂，如果，仅仅是如果，此时的哈德斯，他的神魂仍有稍许存留着的话，那么，禅在尝试着认为，此刻的哈得斯一定也在做着那不断的努力。
然而，等待却又是最为痛苦与漫长的。
禅看着宙斯脸上的表情，那被漫长的金发遮掩之下的痛苦不堪的脸。禅知道，宙斯的内心正在经历着怎样的一种挣扎。那所谓的选择，宙斯的那一句话，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哪里会有什么选择？那之前的话，所谓的让哈得斯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只是一个良好的希望罢了，禅和宙斯都没有对对方抑或是自己说出那个最坏的结果？？消除界媒，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讲，当他们想到了这个最有效的方法的时候也就已经宣判了哈得斯的消亡。而且，以如今的情形来看那最好的结果已经成为了不可能了。成为了界媒的哈得斯的身体已经完全地被包围在了空间风暴的中心，而且，他的那只握着冥刃剑柄的手，那提起的动作虽然十分的缓慢却又是时刻都未停止的。当那担负了当今所有空间中所有生物的命运的冥刃完全地被拔出以后……是的，宙斯已经再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宙斯与禅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消除界媒，尽他们所能地、尽快地消除界媒。
但是，宙斯的痛苦和挣扎还是这么地显而易见。直到此刻，禅才清晰地感觉到？？原来不仅仅是哈得斯一直都为宙斯而努力和付出着，其实在宙斯的心中，哈得斯同样是拥有着重要的地位的。如若不然，如今的宙斯在面对着这一切的时候也不会显得如此地痛苦和无助。无助！这是多么的不该属于宙斯的东西啊！以宙斯在神族之中的地位，这个词理当是永远远离他的，但是在现在，它却又是表现得如此地清楚。
可是，事情已发展到如此的地步，时间已经经不起宙斯这样踌躇下去了。禅只能犹豫着想去提醒宙斯时间的紧迫，虽然禅在这么考虑着的时候也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残忍。但是，禅，又有其它的选择么？
在此时此刻，又有谁还可以任由着自己去选择！
当禅做出了最好的决定的时候，空间的风暴早已经变得更加地猛烈了。
禅努力地保持着自己身体的平衡，尽量轻柔地将手搭在了宙斯剧烈抖动着的肩膀上。
宙斯猛地回过头来，禅看到的是他痛苦不堪的眼。
此时此刻，已不再需要任何的语言。当禅的目光与宙斯的对视着的时刻，一切，已经了然。
我是多么地自私和卑鄙啊？？宙斯的内心已经不止一次地咒骂过他自己。是的，即使在此刻，即使在面对着哈得斯即将消亡的时刻，宙斯的心中还是未能放下那最重要的人。就像宙斯一直都知道的那样，只有萱，只有萱才会让宙斯这样去做！为了萱，宙斯已然选择了让她存留下去，而哈得斯，将在宙斯这样的决定之下，消亡，不能再生地消亡。在亲情与爱情的争斗中，最终还是爱情得到了胜利。宙斯又一次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自私和卑鄙，与哈得斯的付出相比，自己又是多么的渺小啊！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哈得斯都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来关爱、协助并督促着宙斯的，如果没有哈得斯，就连宙斯的成长都未尝会一帆风顺，如果没有哈得斯一直不变的守护，恐怕在宙斯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命丧克洛诺斯的魔掌……
决定了，即使是怎样，宙斯也已做出最好的决定了。
尽管宙斯的身体仍旧在为这样的决定而止不住地颤抖着，但是，他还是缓缓地抬起了手。雷神之槌出现在宙斯的手中。他的身后，禅的手依旧搭在宙斯的肩上。
宙斯与禅的力量，那共鸣的力量正为着同一个目标而凝聚着。同样的光，金色的光难分彼此地完全汇集在一起。代表着神圣的金色，终于在黑暗的包裹之中又一次占据了上风……
第１０章　后来……
他们向着界媒的方向行进了。虽然这行进的途中仍有着巨大的阻力，但是他们的行进却仍在继续的，似乎不会因为任何的外力而停止。
宙斯始终都在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哈得斯。不，是界媒！宙斯刻意地地在让自己忘记眼前的界媒就是那个一直关爱着自己的兄长，他刻意地让自己称呼他为界媒，让自己的心中仅仅将眼前的人当成是界媒。只有这样，宙斯的前行才不会遭遇他心的阻力。只有这样，宙斯的前行才会毫无阻力的继续下去。只有这样，只有这样……
终于，他们还是来到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