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鬼》第21章


店员又说道,“这胸针是送给你的,配这件衣服是锦上添花”。曼丽刚想说不要这件衣服,手已经被君初拉住往外走。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曼丽甩开他的手,赌气说道。周围的景色,全都慢慢变得可爱起来,四周的法国梧桐,枯枝上点缀嫩绿。
君初又牵着曼丽,“我们去喝咖啡?”“不去,不去”。曼丽把头扭一边去,“谁要喝你的臭咖啡”。君初拉过曼丽的身体,用力地拉过来,两个人的鼻子几乎要碰到一起,“去不去?”马上有人围观,看这对鸳鸯在闹什么别扭。中国人都喜欢看热闹,尤其喜欢看的是男女吵架和跳楼自杀。如果吵架的不够激烈,没有耳光没有哭闹,跳楼的没有血光四溅,没有一声闷响,就不过瘾。朋友说约着见面时,大家都很忙;幸灾乐祸时,人人都是时间的富翁。
曼丽不想被人看热闹,只有点头答应了。
因为那件新衣服的缘故,自己也很喜欢自己,路过橱窗的透明玻璃,总是忍不住看看,看自己走路的姿势是否优雅。身边的那个影子,就对着自己笑,抱歉的温柔的笑。
咖啡是苦的,犹如这磨难的人生。偶尔遇见自己真心喜爱的男子或女子,他们就是咖啡伴侣,融合在一起,苦是苦,回味起来有幽香。
曼丽搅拌着咖啡,问君初,“后来怎么消失了?”“我还问你呢!连个电话都舍不得打,真的这么恨我么?”君初握住曼丽的双手,“我气得好几个晚上睡不着”。“我也是”。曼丽的手这次没有甩开,“我觉得你讨厌我,所以远离我,我打过电话给你,你却不在家,在过年前那一天”。“我知道,后来我去找你还给你留了字条,你也没有给我回电话”。君初皱眉头,“我回家就变得很准时,总是守在电话旁边,也不敢听收音机,怕想你想到疯掉”。曼丽嗯了一声,原来他留了纸条的。
误会解释清楚,还得到了自己喜欢的衣服,这个男人也不算太坏,想起那天晚上亲热的一幕,又说道,“那你以后还对我坏不坏?”“不敢了”。君初见她语气缓和,心里踏实了些,故意埋怨道,“你看,上次踢了我的屁股,到现在还痛”。曼丽咯咯笑了起来,因为屁股这个字眼从斯文扫地的君初嘴里说出来特别有趣。
“你说你哪里痛啊?”曼丽歪头问。
“屁股啊,怎么了”。君初一脸疑惑。
“哈哈哈哈”。曼丽乐不可支,女人即是如此,没来由的笑,没来由的悲。
看她笑得那么开心,君初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愉快。曼丽一笑,君初听到花瓣舒展的声音,也许是春天的脚步。 
第十八章 … 全文阅读
张少廷一回家脾气大得很。咚的一脚,皮鞋甩得飞起来,一只在门角落,一只站立在门口。
佣人赶紧收拾,看样子少爷今天不顺心。
戴碧珠过来抱了抱他,“儿子怎么了?谁惹我宝贝生气了?”二十岁,意气风发的年龄。张少廷在家谁也不怕,在外更是如此。换了几个女朋友,口味刁钻,脾气也不好。再坏的孩子在妈妈眼睛里都是完美的。
张少廷推开戴碧珠,委屈道,“怪我爸,找的什么资料!人家根本不喜欢什么百合花,全被清洁工扫掉了!”张少廷后来又去了一次电台,蒋高娟认识他,因为帮忙摆花,张少廷还给过她一百块辛苦费。蒋高娟道,“多可惜哦,就这样扔掉了,我都舍不得呢,拿了几枝插在厕所里,喷香的”。张少廷哭笑不得,随口问道,“她不是喜欢百合吗?”“哪里,我问过了,说是喜欢马蹄莲。这些小姐啊,其实花有什么好的,又不能吃,不如喜欢菜啊,你最喜欢吃什么菜?”张少廷看了看她,想了想,“我喜欢吃牛肉”。“哦哦,牛排,我懂了,我从来没吃过的,在画报上看见过一次,没有饭吃的,光吃肉”。蒋高娟挥舞着拖把,在地上画着8字。
“你能帮我个忙吗?”张少廷觉得她不傻。
“好啊,我愿意啊”。蒋高娟停下来,看四周无人,老张在盯着机器,一个男播音员表情严肃认真地向各位听众播报远方传来战火的消息。
蒋高娟不关心这些,现在打仗是打仗,还没到上海来,她也是有一部收音机的,放在家里,她知道上海是大城市,日本人不敢炸。直到后来漫天飞舞着太阳旗标志的零式飞机,蒋高娟才如梦初醒,原来时事评论员就相当于占卜师,有时候准,有时候失误。
张少廷掏出一张钱,“把曼丽小姐这个月的排班表给我”。蒋高娟眨巴眨巴眼睛,“好啊好啊”。
当张少廷接过蒋高娟从曼丽化妆桌上拿过来的那张主播排班表时,君初也接过曼丽从包里拿出来的主播排班表。
曼丽说道,“给,以后就知道我是在哪里了,不在电台就在去电台的路上,不在去电台的路上就在家里,不在家里就在回家的路上,不在回家的路上就在电台”。君初做头晕状,“顺口溜”。这间咖啡厅也兼做一些糕点、西餐。曼丽没有吃晚饭,就顺便一起吃了。君初点了牛排,曼丽吃羊排,一个罗宋汤,一份餐包,一份水果色拉。
灯光朦胧,在这朦胧中,曼丽觉得新的生活在向自己招手。
此时,蒋高娟也正在向张少廷招手,“再见啊张先生,你真是好人呢”。两百块,真是个好人,如果自己再漂亮点就好了,算了,一个清洁工,一个神经病。 
第十九章 … 全文阅读
春天来得有些迟,但终于还是来了,花花草草伸懒腰,纷纷打起精神,像是憋了一个冬天,现在就要拿出看家的本事来讨好公园里的路人。
君初牵着曼丽的手,慢慢地散步,一边拿面包屑喂那些大嘴鲤鱼。
君初忽然捧着曼丽的脸,“曼丽,跟我回家好吗?”“回家,去哪里?”曼丽其实已经明白几分。
廖金兰准备在清明时回去扫坟,而且知道君初找了一个女朋友,虽然没有明白地表示出来,但听他接电话时的表情与时常浮现的莫名其妙的笑容就明白了一切。
问了蓉妈,蓉妈也表示赞成。
廖金兰对蓉妈说,“君初这孩子年轻时光顾着学习、创业,现在也快三十了,也没正儿八经地谈个朋友,说来也让人担心。现在有了女朋友,也让人担心,是个怎样的女子?会不会对君初好?漂亮不漂亮?丰满不丰满?能不能生养?家庭条件好不好?人品怎么样?书读得多不多?会不会做饭?有没有节约的好习惯?爱不爱打扮?脾气好不好?喜欢不喜欢小孩?孝敬不孝敬老人?有没有工作?多少钱一个月?……”
张少廷发完脾气后,对这个女人也失去了兴趣。军校旁边新开了一家舞厅,专门供军官们休公假的时候消遣之用。
因为最近张定邦管得比较严,几乎每天都要去询问儿子有没有按时上课按时就寝,所以张少廷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顾及曼丽。晚上溜到舞厅喝酒跳舞,十二点前准时就寝,点名的时候醉醺醺地喊到,也好过不到。
张少廷逛舞厅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女子,名丁丁,丰乳肥臀细腰,一沾上就脱不了身。张少廷二十岁,丁丁十九岁。
丁丁的床上功夫却是让张少廷咋舌,她的下体可以自如收缩。而且双手灵巧,尤其是小拇指,身体一边在张少廷脸上摩擦,手指却绕到腰后,顺着缝隙缓缓插入,轻如鸿毛,由浅及深。这种激情是少廷有时候一天要泄五六次。
在附近的小旅馆,少廷抽烟,冷笑着看美艳的丁丁吞吞吐吐,看她兴奋地抬头。
丁丁是个暗娼。
她觉得自己很喜欢张少廷,英俊,挺拔。
张少廷每个星期回家倒头就是睡觉,戴碧珠从他身上闻到一股精液的味道。以前偶尔有过,是张少廷从洗手间待很久才出来时闻到的,他自渎很正常。可是刚从军校回来就不正常。戴碧珠敏感,但也只是问道,“是不是最近很累?”张少廷顶着黑眼圈,“什么鬼军官精英速成训练计划,你儿子我现在都快受不了了,都快崩溃了!”所谓军官精英速成计划是黄埔军校借鉴美国西点军校的做法,选出最优秀的军官——当然家世更要显赫,这样可以保证血统纯正——用残酷、严厉的训练手段,锻炼出一群优秀的指挥官。其实张少廷这样说自己倒是对不起教官汪海洋。汪海洋跟张定邦以前是战友,同在一个部队,只是张定邦有黑社会撑腰,自己又懂得看上级脸色行事,爬得更高罢了。级别不一样,交情还是在。对待别的学员,汪海洋都是严厉加严厉,对待张少廷自然不一样,手段温和了很多。比如做俯卧撑,如果别的学员在训练时做不到一百个,汪海洋一定对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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