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者》第4章


明他看不到什么,他出来这么久外面一点响动都没,人就还在里面跑不掉。没想到他看了一眼就楞住了,勾着手指让我也过去,说外面不对劲。我心想这他妈怎么事儿全让你赶上了,明儿就拖你去买彩票去。凑过去往猫眼里看,一看一片黑,什么也没有,扭了头刚想对他说今天外面怎么这么暗,突然觉得不对,转过头又往猫眼里看。这片黑和我平常看的完全不同,从猫眼望出去,本来看的到模模糊糊的东西都看不到了。我脑袋嗡的一响,直觉这有问题,抓住老公的手不放,他的手也冰凉一片。”
“这时候那片黑暗突然动起来了,好象一片东西在移动变大,很快黑色的一片不见了,一个浅灰的人脸正对着猫眼。我立刻知道刚才的那片黑是什么,是他的眼睛。”
“我不敢想象他这样看了多久,只知道尖叫一声坐到地上。其实在外面看猫眼什么都看不到,但我那时害怕的完全忘了这茬,不过就是事后想起来,我也坚持觉得他其实什么都看的到,什么都知道。”
“就在我坐到地上,两条腿拼命踢打前面,向后退的时候,我和我老公同时听到一句话。它不是从门对面传来的,而在房间里四面八方涌来。就像它们一直就在那里等着这一刻,争先恐后往我们耳朵里挤。”
“这句话,你知道是什么。”
正文 第十节
(更新时间:2004…6…1 0:58:00 本章字数:1284)
女人讲完故事,房间里一片死寂,我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想想又没事可问。就听女人接着说:“其实习惯也就没什么了,除了不方便一点,赚钱要另想路子,也不至于要死要活。”
我仍说不出话,我还能说什么,我以为是事情开始的地方不过是恶作剧信件的第N次中转站,我以为是始作俑者的两个人与我的立场其实无甚差别。
“要吃饭,可以请人每天买好了晚上一起送来,早上再把垃圾拿了带下去,连面都不用见。”
“要隔光最好挂两层布,贴报纸没什么用,光线能怎么穿还怎么穿。外面挂红的,里面挂黑的,就没什么光了,要不喜欢红的,两层黑也成。”
“想不引起人注意最好几个月搬次家,不过搬一次实在太累,我懒的不行,这里住的又舒服,就不想动。这也好,我们两个人在家什么事也不干,就这么天天对着,我看你你看我,开始还说些话,看看书,听听CD,后来就什么都不想干了。聊天聊的想睡,他晚上起床上几次厕所我都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以前我们总因为相处时间不够难受,现在因为时间太够了难受。能有个人说话挺好。
我无力的申辩自己还是考生,要面临人生不是头等也是二等的大事高考,我没有自力更生的本事,养活不了自己,我还在和爸妈一起住,以后还要恋爱,和男朋友定期不干好事,结婚退休在家养老。我的人生还没开始,我在学校中煎熬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出头了,我不能和你们一样,天天深居浅出在家发呆睡觉过一辈子。”我越说越激动,想把这些天来的恐惧不安一股脑都往那对狗男女的身上砸过去,压他们半死。
“那是你的问题,没人有精力帮你。”女人完全将我不看在眼底,最后我就要出门,她侧了身子对我说,没谁愿意这么过,不过这么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慢慢熬,总有习惯的时候。
在我高一看伊藤的漫画,爱伦坡的小说时,就一直觉得这世间的事千奇百怪,不但无法用常理解释,就连妄想用常理给出个前因后果,挑明了事态发展,理清了逻辑关系,也是不可能的事。有很多时候,事情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发生,莫名其妙的离开,当事者众只见的到其中的片断与点滴,然后试图用边边角角解释整个事件。至少,我认为真实发生的事绝不会让你有机会了解全部过程,如开端,过渡,高潮,结局一般展现在好奇者面前。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像废人般被父母养着,并经过医生的诊断证明患了神经性恐光症,这个病名我以前没听说过,以后或许有机会听说。
在我从18岁过渡到20岁的这段时间,我反复不停思考自己还能做些什么,靠什么养活自己,维持独立的人格。我还活着,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管它以什么方式进行,至少我要由自己为其提供动力。
同时我又觉得很不甘心,这种念头每过一段时间会定时出现一次,持续时间不长,但强度不小。我现在及其期盼的两件事,除了赚钱,就希望有人对这个终日紧闭的窗子感到好奇。我不定期在晚上出去露个头,然后等待。
事过两年,我才开始明白那天晚上我去找那对夫妻的时候,男人是多么激动,以至穿了没干的衬衣站在门口等待,才明白女人为何说了那么多话,两眼发光。
我们每个人都是偷窥者,之后变成暴露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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