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至奢华的一件事》第11章


潘书站起身来骂道:“我不懂?我有什么不懂?我这些年在生意场上混,什么没见过?会不懂这些?我帮你帮过多少?帮你喝了多少酒?被多少臭男人揩过油?每天装笑装得脸都痛了,我做这一切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你是我姨夫,你对华姨好,这么多年一直细心照顾她。你在我心里就跟圣人一样,原来圣人的面具下是这样一副嘴脸。原来你跟那些臭男人没什么不同。好得很,你儿子都三岁了,我现在才知道。要不是你说,我永远也不会想到。原来我在帮你做事做得连命都搭进去的时候,你在跟别的女人混?你儿子三岁了?好得很,是不是要让他们在华姨的灵堂上嗑头,叫她一声大妈?”
“潘潘,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不要牵扯进我的儿子们。”陈总说。
“你有儿子了,恭喜你。你今年五十六了,我劝你最好去做一下亲子鉴定。”
陈总大怒,也站起来说:“潘书,你别忘了是在跟谁说话。”
潘书鄙夷地道:“我当然知道,一个卑鄙无耻的人,一个偷情的惯犯,一个背信弃义的两脚畜生。把犯罪的证据当宝一样眩耀,脸皮厚到这种程度,正好配上你的黑良心。”指着房门说:“你给我滚出去,你也敢站在这里?跟我说什么我有两个儿子,我孩子们的妈?你有没有看见你的妻子在这里?就死在你面前?你能说出这些话,真叫人疑惑,怎么没有天雷来劈你?”
又指着陈总说:“华姨已经死了,她和你再没有一点关系,她的丧事我会来办。你要是敢出现在灵堂上,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当场骂得你狗血淋头,你要是爱在众人面前出丑你就尽管来好了。还有,从现在开始我再不是你公司的职员,你把这些年我该得的算给我,包括所有的节假日的三倍加班工资,带薪休假也折算进去。车钥匙我马上给你,房子一个月后交。华姨的东西三天后我去收拾,你留个人在房子里等我。”
陈总怒道:“你有什么资格来指挥我?我是你的长辈,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她的葬礼也不到你来办,你给我滚。”
潘书抡起床头一只花瓶扔过去,骂道:“你再在这里说一个字,我把你的头打开,你要不信,尽管来试。”
陈总被花瓶里的水淋了一身,残花枯叶粘在身上,狼狈不堪,冲进卫生间拿干毛巾擦了擦水,转身走了。
潘书咬着牙,气得浑身打颤,一下子瘫在沙发上,放声大哭。
正文 第九章 不可活
潘书正哭着,房门又打开了,进来的是两个医院里的男护工,推着一张床。潘书见了,知道是来把华姨运到太平间去的,这一来更是哭得伤心。她站起来给那两人做了个手势,让他们稍等,伏在华姨身上又痛洒了几滴眼泪,心想华姨死前不知是怎样的心情,是觉得不值,还是彻底的解脱?
想起还有一件给华姨的礼物还没给她,打开包,拿出在南山寺求的一串念珠,戴在华姨的手上。重又盖好床单,让那两人把华姨搬到轮床上,推出房去。走廊上是空落落的轮子在地上滑动的声音。
陈总守在门边,潘书看也不看他一眼,跟着护工一路把华姨送到最后的地方。这一下是真的太平了,不会伤心,不会烦恼,荣辱悲哀都留在了来路上,这一程,走得真是轻松了。
冬天的凌晨是刺骨的冷,潘书从有暖气的大楼里一下子到了室外,冻得浑身直打颤。霎那间她有万念俱灰的想法,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来这世上走一遭,长的是苦难,欢愉从来只有一瞬。
陈总在她身后低声说:“潘潘,我知道你生我的气,认为我辜负了她。我们快三十的夫妻,最后这十年,差不多没在一起生活过。我不是为自己辩解,但我的苦闷,你也不难理解。你把她当成妈妈,当然替她难过,我不怪你说那些话。我也是把你当女儿的,你一直都知道的。就算她不在了,我们的关系还是和从前一样。”
潘书恨恨地看他一眼,说:“你为什么不去找小姐?外面那么多小姐,不都是为你们准备的?”
“潘书,怎么说出这种话?这种话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该说的?”陈总又怒了。
“我一个女孩子,听到的比这种难听的话还要难听十倍的多的是,我有什么不敢说?”
陈总说:“我不跟你计较,我只是告诉你我,我和孩子们的妈妈,是真的有感情的,她比你大一些,也是做事的。不是你想的那种。”
潘书好笑地质问他说:“你和别人谈真感情,那华姨呢?你们的感情就不真了?为什么就不要了?你在和别的女人生孩子过日子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华姨?只怕是想到也是想她怎么还不给你们让路吧。”
陈总疲倦地说:“看来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你这个时候是听不进去的。你刚从北海回来,累了,回去休息吧。华姨的丧事你不要管了,我让办公室的人来负责。你尽管休息,休息够了才来上班。你说的那些话,我只当没听见。”
潘书说:“我要离开你,我不认得你。我的阿姨已经死了,你不再是我的姨夫了,也不再是我的陈叔。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真是太好了。从今以后我不用再为你卖命,从今以后我要为我自己活。你是高尚也好,还是卑鄙也罢,统统和我无关。你不用求我来谅解,陌生人的看法,你也不用在意。你是死是活,我一点不关心。你放心,我不会再骂你,不会为你动一点气,要是以后在路上碰上了,你也不用躲得远远的,我会当你是透明。”
停一停,又说:“华姨的追悼会,我不跟你争,老实说我没力气来做。而你为她做的,也就是这最后一件事了。定好日子,通知我,我会去的。北海的项目,我让快递给你送去。”说完拉紧大衣襟裹在身前,快步走了。
打车回到家里,脱掉大衣,潘书躺在床上拥紧被子睡觉。一觉睡醒,洗个澡,换了睡衣接着再睡。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直到有人来敲门,她翻个身接着再睡。管谁敲门,没人来开门,自然当里头没人,过一会当然就走了。谁知这敲门声不停不休地敲下去,吵得她头痛,只好爬起来。
从猫眼里张了张,见是何谓,她也不奇怪。他要是不来,才是奇怪了。把门链子挂上,打开一条门缝,对何谓说:“走开,别吵,我睡够了自然会出来见人。”说着就要关门。
何谓把一只脚插进门缝里,说:“开门。”
“你爱这里扮情圣,随便你。”潘书看关不上门,转身撒手便走,任由门开着。链子那么粗,外边人要是进得来,这做门的厂也就好关了。
回到卧室,把被子蒙上头上接着睡,过了一会儿,觉得床垫一边陷了一点下去,有人坐了下来。她还是不觉得奇怪,在被子里说:“都说你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看来是真的了。这一手开锁的本事,是跟哪位黑道大侠学的?”
何谓把被子拉开一点,伸手摸摸她的头,问:“病了?”
“想得到好,哪有这么容易就病了。我的命贱,病也不来找我,死也死不了,只好活捱,捱过一天算一天。”
何谓不理她这些无聊的话,“打手机也不接,干什么呢?不是说好要打电话给我,让我来陪你的吗?”
“没电了吧,不知道。”
“你这张床看起来不错,够两个人睡。我说你一个人要买这么大张床干什么用?白放着浪费。”
潘书重新把被子盖上头,转身背朝着他说:“我浪荡成性,买大床当然是为了颠鸾倒凤。”
就听见何谓哈哈一笑,说:“很好,我喜欢,正合我用。”然后是窸窸索索的声音,跟着被子被揭开,一个身体贴了过来,滚热火烫,熨得她差点跳起来。过了一会才觉出他是穿着内衣裤的,她仍然全身绷紧,说:“你要干什么?快出去。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胡说八道。”
何谓却说:“睡过去点,”又把枕头拉了拉,说:“被子分我点,别抢那么多,裹那么紧干什么,怕冷?放心,有我呢,我热情似火。”
潘书把被子抢过来压在身子底下,“何谓,别闹了。现在不是时候,我姨妈死了,我姨夫外边有女人,还生了两个儿子,儿子都三岁了。我这么多年都一无所知,简直白活了。”说着就哭,欠身伸手去抽枕头边的纸巾,“何谓,他为什么要这样?华姨生着病,他却可以和别的女人风流快活生儿子。男人真是没良心,我以为就算所有的男人都不好,姨夫总是最好的。华姨死的时候知道姨夫背叛了她,你说她是什么心情?”
何谓趁这个时机又把被子抢过来,压在自己身下,侧身躺好,让潘书睡在他胸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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