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圈套3》第63章


咱们的婚礼有多么奢华气派。我只希望,你能让我感觉到,你愿意为我多花些心思,你是在乎我的。”刚说完,在菲比眼眶里积蓄多时的眼泪,像两支涓涓细流从眼角内侧汩汩而下,绕过鼻翼、淌过嘴唇,沿着下巴无声地滴落在胸前。菲比抬起手,并没有去源头拦阻,而是只把羊绒衫上溅落的几滴泪珠拂去,立刻又有几滴泪珠前赴后继地掉在她的手背上。
如果不是看到菲比手上的动作,洪钧都没察觉到菲比哭了,他忙凑过来捧住菲比的脸,看着菲比梨花带雨的样子,心真的疼了。
菲比瞥向一边不看洪钧,洪钧把脸转到侧面追着和菲比对视,菲比又马上瞥向另一边,眼珠的运动把更多的泪水从眼眶里驱赶出来。洪钧贴上去在菲比眼睛下方吻了一下,刚尝到泪水的咸味就被菲比推开了。
洪钧从茶几上扯了几张纸巾帮菲比擦拭,哄道:“好啦好啦,那咱们这次出去只是度假,结婚的事以后再办,一定特正式特隆重。”
菲比把洪钧手里已经揉烂的纸团夺过来扔掉,自己另抽出纸巾在脸上蘸了蘸,坚决地说:“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洪钧轻轻拍着菲比的后背说:“好啦,别生气了,我该认的错都认了,该表的态都表了,对悔过自新的人总得给条出路吧?”
“除非……”菲比忽然破涕为笑,含情脉脉地看着洪钧说,“除非……这次你就和我结婚。”说完,菲比的身体软下来,偎依到洪钧怀里。
第十五章
维西尔和ICE即将全面合并!
新年伊始,相关的消息已经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没过三天,两家公司就在旧金山联袂向外界正式宣布了整体合并的重大决策。
维西尔的弗里曼和ICE的艾尔文肩并肩地站在新闻发布会的讲台上,两只紧紧拉在一起的手高高举向空中,弗里曼的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有力地挥动,而艾尔文的另一只手摆出的是个“V”字。两人随后便请在场来宾一起观看大屏幕,一通令人眼花缭乱的绚烂画面闪回完毕,只见大屏幕上浮现出一个醒目的算式:
1+1ALL两人显然已经排练多次,交相辉映,相得益彰,一人一句轮流向现场来宾和全世界关注这一盛事的人们宣告,维西尔和ICE的合并是双赢、是全赢,是为了顺应客户的广泛呼声和业界的发展潮流而采取的正确战略;两家公司曾向各自客户做出的承诺都将由新公司不折不扣地履行,新公司不会丢弃任何一家客户;两家公司的员工都是业界最优秀的人才,也是新公司最宝贵的财富,新公司不会裁撤任何一名员工;两家公司的产品都是业界最成熟的解决方案,新公司不会终止任何一款产品。
三十二、目的是要物尽其用
弗里曼和艾尔文极富感染力的笑容尚未从众人脑海里褪去,那个颇具匠心的“1+1ALL”的创意就被人篡改成了“1+10”,这个变种也很巧妙,因为英语中“all”的读音与字母“O”非常接近,而数字“0”经常被人们简化读作“O”而不是“zero”。据说最早是由科曼的人加以篡改的,用来攻击维西尔和ICE合并后将化为乌有,因为两家公司人事机构的重组将是一场灾难,而两家的产品要想无缝整合更是天方夜谭。
最常把“1+10”在心里和嘴上念叨的还是维西尔和ICE的各级员工,因为受合并冲击最大的是内部而不是外界。谁都清楚合并后,一家公司里不可能存在两套班底,合二为一必然要舍弃一个,人人都担心自己落得的下场是那个“0”。只有一个例外,弗里曼和艾尔文将双双出任新公司的联合CEO,是惟一的一对“双赢”,随之而来的就是从上至下一幕幕惨烈的明争暗斗。新公司不会裁员的承诺是庄严的,但并没有说老公司不会裁员,只不过不能把合并作为裁员的直接原因明说而已。宣布合并的同一天也正式下达了人事冻结的指令,只出不进,任何岗位均不得招聘新人,所有在新公司没有位子的人都将由老公司以各种借口加以清除,不能把任何包袱和麻烦留给新公司,这就是所谓的“清理门户”,而清理门户必须在3月底新公司投入运作前结束。
洪钧已经明白科克在去年底孤注一掷的原因,在那时科克已经把ICE的皮特作为死敌,在跑到总部走上层路线的同时,也要靠硬碰硬的业绩把皮特比下去,证明自己更有资格成为未来新公司亚太区的领导者。洪钧也乐见其成,如果科克能在新公司立住脚,洪钧留任中国区的负责人便顺理成章,第一资源四个项目都已记入去年的销售额,维西尔亚太区和中国区的业绩都创出历史新高,将ICE远远甩在身后。洪钧对前景毫不担心,甚至已经在考虑新公司在中国的战略布局,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考虑得太远了。
“Shirley?”洪钧一时对不上号,又反问道,“哪个Shirley?”
玛丽在内线电话里解释:“她说是从总部来的,做audit鄄
ing的,我领她去您房间吧。”洪钧想起来了,是做内部审计的雪莉,去年年初曾和韦恩一同来调查那笔10万元的市场活动经费,虽然感到意外,他还是起身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招呼道:“好久不见啦。”
“一年又加三个星期。”雪莉的手又是只容洪钧刚刚握住便抽了回去。
洪钧看她大体上还是老样子,瘦小枯干,只是精神状态好像比去年显得萎靡,料想是由于长途飞行和时差反应的缘故,便笑着说:“辛苦了。”
雪莉把提包往会议桌上一放,将电脑、一厚摞文件和记事本掏出来摊开,向洪钧解释合并前来此做auditing的原因——中国的业绩出奇地好,好得太引人注目,结果一查就查出些奇怪的东西,所以要请洪钧给出答案。
令洪钧没有想到的是,雪莉已经和科克谈过了,而且把劳拉也请到了北京。现在看来就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了。
在审计进行过程中,雪莉从签订合同的日期,问到为什么维西尔中国在客户没有签订合同之前就向总部发出订单,由客户收货时间存在的误差推导:要么客户当时还根本没有收到任何东西,要么收到的并不是总部发出的软件。雪莉针对科克的计划中每一个细节,向洪钧寻求答案。洪钧在年底去了菲律宾,对于12月的最后三天发生的事情不知情,更不知道这其中发生的事情正是劳拉主动向总部透露的。
听着劳拉的陈述,以及洪钧的解释,雪莉越来越确信洪钧拿到的合同都是无效的了。“如果真是这样,第一资源河北和山东两个项目就要从去年的财务报表中扣除掉,记入今年第一季度的销售额,这意味着维西尔去年的营收数据都要重新修正,甚至可能导致公司不得不延迟向证券市场公布全年运营结果,这不仅是事故而是灾难。”雪莉的话令她自己都觉得仿佛末日来临。
洪钧眼睁睁地看着劳拉和雪莉的嘴巴开合,却连她俩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劳拉不仅没有停止的意向,反而将签订第一资源的四个项目的合同的详细过程、内容统统告诉了雪莉,而且她特别强调了洪钧是她的直接老板,她的所作所为都是照洪钧吩咐做的。雪莉嘴唇微张,眼镜滑到鼻尖上,听得入神,而洪钧也始终面带笑容饶有兴致,等劳拉说完才问道:“我从
12月26日到1月3日都在休假,尤其是29日到31日这三天去了保和岛,根本没有手机信号,我一直都没和你联络,怎么可能要求你做那些事呢?”
“是我无法联络到你,但你始终有办法主动和我联络,把临时版本发给客户、找合作伙伴做形式合同,我都是照你说的做的。”劳拉信誓旦旦地说。
洪钧一笑置之,雪莉问劳拉:“我们做auditing只看重事实,没有资格下结论。你有什么可以证明是Jim要求你做那些的吗?”
“我以我的人格来证明。”劳拉挺直脖子说。
下午被劳拉当面指控,让洪钧意识到必须马上找科克谈谈。科克倒是很耐心地听洪钧把情况说完,但不等洪钧发表感想便说:“Jim,你令我非常失望!”
科克低沉的语气,顿时让洪钧的心仿佛也跟着沉了下去,他立刻明白事态已经多么严重,科克完全将责任推给洪钧,决定舍车保帅。
洪钧近乎绝望的争辩,也不能使科克改变原定计划。科克冷冷地说:“你不必再和我谈什么,我已经请公司的法律部门处理此事,你有什么话去和他们说吧。我想提醒你,你不要打算辞职,因为我不会接受,你等公司的决定吧。”
洪钧的心里泛起一阵苦涩,这已经不是科克头一次告诫他不要辞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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