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卫军》第63章


在靶场同他谈话,平等探讨自己的使用问题。甘冲英直言不讳,要求到总队任一个部门的主官,这等于说我要当参谋长。龙振海饶有兴趣地伸出小巴掌:“说说你的条件。”甘冲英一口气讲了三条:“我现在就是副参谋长,我主持过一个支队的全面工作,我任副师职四年。”三个我字使龙振海一连弯倒三根指头:“还有没有?”“有,我的德才自有公论。”……
贺东航已经汇报到当前的工作。这些东西都装在脑子里,他是看着甘冲英说的。甘冲英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记。
……就在冲刺的关键时刻,甘冲英遭到贺东航的顽强阻击。他一不让位,二不推荐。不让位是他另有所图,不推荐则是嫉贤妒能,公然的排挤,这是甘冲英没想到的。20多年打打斗斗,上火伤肝的事不少,真正伤心的事却并不多,到如今竟连个顺水人情也不做,这就值得掂量了。贺东航的一票并无决定意义,但也并非没分量,他们毕竟有一层正副参谋长的关系。根本原因还是叶总、宁政委意见不一致……
甘冲英的电话响了。墨绿色的桌面上一字排开四部电话,有一号台,有内部小号电话,有市话,还有省公安专网。甘冲英不熟悉,又不便表现出不熟悉,就顺手拿起个话筒,铃仍在响,再换一部,还在响,再换一部,通了,苏娅判断是市话。甘冲英很柔和地“嗯”了一声,立即严肃起来。是女声,甜兮兮的。甘冲英把听筒紧摁在耳朵上,苏娅从泄露出的信息听出是祝贺和吃饭的意思,八成是罗玉婵。甘冲英皱眉说“一定要保证质量,在开会……我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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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卫军》第二十二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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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东航吸口烟说:“甘副总新官上任,百业待兴,时间宝贵,今年的工作和手头上的事,就不说了吧?再说下半年的工作安排,党委扩大会上不是刚给你汇报过吗?”
贺东航指的是上个月的总队党委扩大会,当时贺东航部署军事工作,甘冲英在台下记。甘冲英心里冷笑,这是讽刺我呢还是你自我讽刺?他合上本子,问苏主任还有什么事?
贺东航说特支的战士现在都没有枕头,睡不好,其他支队也大致如此。后勤应当拨一笔经费专门解决这个问题。
这事甘冲英呼吁过多次。他和贺东航当战士的时候就没枕头,睡觉枕一个叫“战备包”的东西。那其实是块包袱皮,只包了件换洗内衣和一套军衣。正中间由本人写清家庭地址,收件人姓名。连首长说:“这个包包要跟你的背包一块走,一旦你牺牲了,你的遗物就用这块包袱皮给你妈寄回去。”班长对地址和收件人检查得很仔细,看神情明天你八成牺牲。枕着“遗物”睡觉,自然充满了警惕。只是枕着不舒服,不仅太薄,军衣扣子还硌后脑勺。最近几年连续几次解放思想,甘冲英都想把包袱皮解放了,因涉及经费和统一军制而未能如愿。这个问题是该解决了。
贺东航对苏娅说:“这项工作我看可以叫‘安睡工程’,让战士们安安生生睡好觉,很有实际意义。”
“养下孩子再取名吧!”甘冲英站起来。“现在屁大的事都叫工程。那天碰见特支一个参谋,我问他家属就业没有,他说在搞‘101工程’,怀胎‘10’个月,养下‘1’个孩儿。年内的预算没这一项,再说吧。”
贺东航也站起来,走到甘冲英身后,拉开红布幔,指指半面墙上的总队兵力部署图。甘冲英不知他要干什么,就习惯地跟过去,站在他过去受领任务时通常站立的位置。贺东航手围着“沙坪”俩字画了个圈:“冲英你知道沙坪吧?”
“我当然知道。那里的营房和执勤设施,你不是走后门给人家改善了吗?怎么,要我替你宣传宣传?”
贺东航说:“冲英你搞错了。我是说甘越英。你这位堂哥几次让我捎话,让你过去叙叙兄弟之情,回来一忙就忘说了。你记住,这次我捎到了。”
贺东航紧逼着甘冲英的眼睛,但那双眼睛并未退缩。贺东航示意苏娅先回去,苏娅出去之后他才说:“我祝贺你的提升,我也会服从你的领导,配合你的工作。我对龙副司令也是这么表态的。但是,对你的提升我并没有投赞成票,这你已经知道了。原因我也不想隐瞒。”
甘冲英问:“那就请你说说吧。”
贺东航说:“我说的话,办的事,必要的时候都可以公开。这是我做人做事的一条原则。”他用指头敲着“沙坪”。“因为我刚刚知道了甘越英为什么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甘冲英面无表情地问:“你知道了什么?”
贺东航指着甘冲英的心口说:“问问你的心吧,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不问它吗?我希望你能正视历史,还甘越英一个清白。你是不是有点怕?我看不必。当时有当时的背景,相信组织上会做具体分析的。”
甘冲英冷笑道:“我是有几根辫子,但这根你抓错了,我可以带你一起去看他。什么时候去你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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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卫军》第二十三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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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堪又必行的出行终于成行。
贺东航带卓芳母子登上进京的特快。到车站他用的是父亲的汽车,没让总队派人送行,苏娅也没来。按惯例,司办主任应当送参谋长。
贺东航安顿卓芳母子进了包厢,到过道给苏娅发了个短信:
坚冰会打破,
航道会开通。
我带走了你的一双眼睛,
你监视着我进京。
快开车了,高见青来送行,贺东航打开车窗玻璃,把他送的水果提上来。高见青朝他点点头,匆匆对卓芳说,你先集中精力治好兵兵的眼睛,别的不要考虑那么多。贺东航听出话里的意思。看来卓芳也面临着同他一起进京的尴尬。他转身又去了过道。
车上兵兵要打扑克。三个人打起来,卓芳坐在儿子一侧。她情绪不错,跟贺兵有说有笑的,为了张牌还跟贺兵撕扯,甚至帮贺兵算牌对付贺东航。贺兵常走头科,贺东航就和卓芳对打,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贺东航输了,贺兵就说爸爸手臭,卓芳笑着洗牌。贺东航想,关于他和苏娅的最新信息,已经通过索明清、高见青的渠道传到了她的耳朵。
贺东航只让铁哥们儿黄平一人接站,其他谁也别告诉。黄平说明白。他只象征性地拉拉贺东航的手,而把热情主要倾注于卓芳,嫂子长嫂子短地,一直把她让进停在月台上的黑色别克车。
黄平在总部机关当副部长好几年了。今天他是黑衫黑裤黑眼镜,乍一看很像潜伏的敌特。他在北京经营多年,在武警总部机关历经几朝几代,讲起军委总部就跟说他家大院似的,总有数不清又道不明的众多弟兄。今天北京站有警卫勤务,他还是把别克醒目地开进月台,又大响着喇叭驶向警卫车辆专用的出站口。贺东航说,接个山野村夫还用这高规格?黄平说开什么玩笑,等你当了将军再巴结就来不及了。他常抱怨早进机关吃了亏,提升慢。机关这个活是好汉子不愿干,癞汉子干不了,进来是当宝贝挑的,来了成一筐烂杏了。他和贺东航当年是武警专科学校的同学,都是全优生,如今职务档次拉开了,他心里不平衡。
车停在一座碧瓦红墙的饭店门前,黄平说声到了。趁卓芳带兵兵去洗手间,他对贺东航说,总部招待所别去了,招人惹眼对你不利。这里是个四星级,一个套间一个标准间,知道为什么吗?贺东航说还是老弟理解我。他说对,主要考虑天热了,你俩带个半大小子睡一屋不方便。贺东航捣了他一拳。
贺兵主动提出跟妈妈住标准间,爸爸住套间。或者妈妈住套间,他和爸爸住标准间。贺东航和卓芳都正经在听,说怎么都行。看来这小子不糊涂。
一带上门黄平就说,你行,离婚不误夫妻生活,还兼顾跟苏娅谈恋爱,爱了半天还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贺东航骂道,你他妈的也跟着瞎说。他解释了他跟卓芳和贺兵的事,又讲了跟苏娅的关系,说跟苏娅相处确实遇到了老辈人的一笔情感旧账,但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难道可以轻易放弃吗?
老黄摇头冷笑:“你这话是马屁股上挂掌——离蹄(题)太远!”他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这两档子事,在总部传邪乎了。头一件,你跟卓芳为什么离的婚?不仅仅是感情不和,你是捉奸在床!她给你戴了顶大号绿帽子,你还腆着脸跟她出双入对,带孩子进京!甭解释,我知道你都是为贺兵,但这涉及到你作为一个男人的人格!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变通处理?比如由他奶奶出面?你以为人们关注的是你心疼儿子?NO!人们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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