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情似情》第102章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因为在销售部来回搬运东西,十个手指全是细细的刮痕,洗衣服的时候,疼得噼里啪啦掉眼泪。不是真有那么痛,只是莫名想哭。
欢快的音乐响起,分开后,他首次打电话给我,问我过的好不好,声音淡而柔和,此刻听来分外亲切。我说不好,声音哽咽。
他问怎么了,语气很烦躁,不知道是焦急还是担心。我本来想告诉他所受的难堪委屈,欲语还休,最后却说:“想你了。”不是假话。
他沉默良久,然后说,好,我去看你。
他当真来看我,带着一纸袋衣服。我烦恼,没有地方住,我也是和另外的人合租一套房子,因为交不起昂贵的房租。
他说没关系,反正是夏天,在我的房间打地铺。我知道他经济一向宽裕,竟然肯受这样的委屈。
见到他很高兴,请他去“楼外楼”吃饭。运气极好,坐在临窗的位置,抬眼便是西湖,人间胜景。白堤如美人腰间飘逸的缎带,束出西湖窈窕的身姿,秀色可餐。夕阳西下,华灯初上,夜色正好。
他还是喜欢吃甜食,一听西湖醋鱼就皱眉。我说:“西湖醋鱼何处美,独数杭州楼外楼,不吃白来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勉为其难尝了点。我嫌甜,他嫌酸,一只鲑鱼只象征性动了几筷子,实在是浪费。
东坡肉盛在小红泥瓦罐里,上面压着色泽鲜艳,精致小巧的花卷,香味扑鼻。但是我拒绝吃,肉实在太肥了。倒是他称赞说好,连我的份也吃了,还说味甜,油而不腻。叫化童鸡外面包着一层翠绿的荷叶,看着就喜欢,颇有诗意,未尝其味,先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引人食指大动。西湖莼菜汤倒是相当不错,清淡鲜美,我一连喝了两小碗。
我叹气,“不能说‘楼外楼’名不副实,只能说不是我的那杯茶。”我还是比较喜欢吃川菜、湘菜。他见我没吃什么,又添了个响油鳝丝,很下饭的一个菜,吃得叹息一扫而光,兴致慢慢上来。
月亮露出脸,高悬半空,如一轮白玉盘,半点阴云也无,照得满地莹白,眼前的西湖更是美不胜收。高阁倚窗,平湖赏月,自是人生一大赏心乐事。垂岸杨柳风姿绰约,频频招手。我坐不住,拉着他在白堤上漫步。
铺满碎青石的河岸,趣味盎然,岸边倒影如画,波光柔和。河面上有人泛舟,船橹在镜面一般的湖面划过,如一道剪影,泛起粼粼细浪。令我想起小时候,曾经在九曲十八弯的河道采莲摘菱角,“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船身一歪,“扑通“一声落水,笑嘻嘻露出头,手忙脚乱爬上来。因为菜莲蓬,摘菱角,指甲沾上青黑色的汁液……后来我再去,已经成了珍珠养殖场,这样的乐趣不再重来。
我忽然想起家来,心中有种感慨,说:“现在荷花开的正是时候,可以去看看。”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荷塘月色,也是一样的心醉神往。
他悠悠问:“你打算一直待在杭州?”我拣起一块碎石,斜侧着身体朝湖面扔去,接连跳了三四下,惊起一连串水花,许久才沉下去。远处有小孩拍手,我对他们挥了挥手,“不待在杭州,那去哪里呢?”
我知道,他还是希望我回北京。我为了安慰他,说:“本来我一直打算考研究生的。”
“那为什么不考?”
“可能因为是父亲要我考吧,有点抵触。便跟家里说,读了十多年的书,想出去闯一闯。我父亲很生气,说如果不继续深造,那么就要自己养活自己。我同意了。”但是外面的社会实在不是那么美好。
他突然拥住我,说:“如果只是跟你父亲赌气,实在是没必要,你现在还可以考。你看雨葭的男朋友不也是毕业后才考上研究生的嘛。”他极力说服我重新回到学校。
我坚决摇头,“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嘛。”好不容易出来了,现在又钻回去,像什么话。脸面上也下不来。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赖住不走了。非但不走,反而找了个兼职,起早摸黑,日日奔波,倒比我还辛苦。
见他累得倒在床上起不来,说:“你还是学生,这又是何必呢?若要体验生活,以后有的是机会。”他回答莫名其妙:“男人要承担责任。”后来明白,因为我,他过早承担身为男子汉的责任。
杭州有一种著名的小吃“西湖雪媚娘”,一听名字就诗意,外面一层糯米皮,雪白透亮,轻薄柔软,入口滑嫩,十分美味,我很喜欢吃。他下班后常常绕到“知味观”去给我买,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但他一点都不嫌麻烦。
他生活规律,作息正常,无论做什么事,有始有终,吃东西也一样。我却有许多不好的习惯。匆匆吃了几口饭,埋头继续看武侠。他叹气,扳过我的脸说:“先吃饭先吃饭,待会儿看不行吗?”我眼睛盯着书本,只差没有钻进去,正是惊险刺激的时候,哪有心情吃饭,漫不经心说:“已经饱了,吃不下。”
他叫起来:“老早就说饿了,现在连筷子都没动……”我充耳不闻。他没有办法,唯有走开。过了会儿又过来,说:“张嘴——”我抬头问干嘛,他拿了个勺子喂我。我边吃边指手画脚,讲述书中的爱恨情仇。他连连敷衍,对着空碗看着我笑,问要不要再添,我点头说好。
我吃东西老喜欢剩一点半点,不管是冰淇淋还是蛋糕,又或者是小吃。以前总是扔掉。他老是说我:“王今夕,蛋糕只剩半口,你就不能吃完吗?”我懒洋洋坐在阳台上,伸着懒腰说:“吃饱了——”总是拿这个当借口。
他很无奈,只好自己吃了。发展到后来,我吃剩的东西全部由他负责,剩饭剩菜,半个小笼包,半串烧烤,半个苹果……。后来我知道他从小在家里如皇帝一般,别说是吃剩的东西,就是稍微次一点的,父母也舍不得给他吃。
我想我被他宠坏了。
八月底,快要开学,他就要走了,我很舍不得。不知不觉,日久生情,他已经在我心里由一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如果再这样下去,开花结果,亦为时不远。
晚上红肿着眼睛回来。他问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我闷闷地说公司的人太可恶,新手不懂,可以提点,何必冷嘲热讽,真不想做下去了。他抱住我,轻轻吻我,直到我情绪松缓下来。
他起身离开,我却抓着他上衣下摆不放,手心直冒汗。他已经买好回北京的火车票,世事难料,他这一走,或许我们终将就此擦肩而过。我主动吻他,解开他衬衫扣子。他近来比较多穿衬衫了,看起来成熟许多,像个社会精英,是那样的英俊,浑身散发男性魅力。
他按住我的手,有点懊恼说:“夕夕,别捣乱。”我知道我手伸向他胸口那刹那,他已经有反应了。年轻的身体经不起挑逗。我撩了撩额前垂下来的头发,嗔道:“我没有捣乱。”我是认真的。
想必他忍了很久,很快房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我闭紧双眼,愿意将自己交到他手中,任他调教。他手在我身上游移,每个部位都不放过,在大腿内侧轻轻揉捏。我努力配合,蜷缩起上身,虽然有点害怕,但是没有抗拒。
他就一直这样,并没有做出进一步举动。直到他起身往浴室走去,我愕然,撑着爬起来,裙子都褪到腰上了,有点伤心,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却见他满脸通红,青筋突起,显然以最大的意志克制着。我来不及说话,只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他擦着水进来,我问刚才为什么不要,还开玩笑说自己还是处女呢,我抛开矜持骄傲,下定决心,却半途而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敲了下我额头,没有回答,只让我赶快睡觉。
他后来说他当时在欲望和理智中间拔河,差点就崩溃了,后来想来日方长,不必急在一时,终于还是忍住了。
第二天我跟雨葭抱怨这事,嘀咕:“他是不是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不然美色当前,居然忍得住,有什么好说的,完全打击我。雨葭沉吟了一会儿,说:“要么他不是男人,要么就是一个极品男。”
这话说的奇怪,我文绉绉说:“愿闻其详。”她分析:“第一种情况就不用分析了;这方面不行,当然不是男人;第二种情况就值得玩味了,箭在弦上,他还能忍住不发,除了太在乎你之外,没有第二种解释,这种男人,世间少有,不是极品男是什么?”
我傻笑,才明白过来,许久说不出话来。能得到他这样的感情,便是粉身碎骨亦在乎不惜。“十个男人七个呆,八个傻,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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