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选修你的爱情课》第15章


“而且好像还比文科收得多。”徐子杰双手抱胸,不留情面地戳穿我的欲盖弥彰。
该来的毕竟还是躲不掉。从我填上文科的那刻,就清楚地知道终还是要面对面和唐承业说清楚。
深吸了口气,我走到唐承业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承业,我有话和你说。”
“有话就说啊!”唐逸凡这个粗神经的大喇叭,难道就看不出、听不出我是有非常私人的话要和唐承业私底下说吗?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过身求助地望向徐子杰。
狐狸毕竟是狐狸,徐子杰的吊梢眼别有意味地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连拖带拽地将唐逸凡拉出教室,还不忘体贴地掩上门。
“你不想和我们分在一个班。”唐承业垂下眼睑,目光停留在我的申请表上。
他聪明绝顶,已经是陈述的语气而不是询问的语气,他多少也该猜到两三分,我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承业,我们分手吧。我喜欢上另外一个男生。”
再次深呼吸,我闭上眼咬着下唇,给自己一鼓作气的勇气。既然那么难以启齿,还不如就让我一次说完。
难耐的沉默持续了许久,我低垂着视线不敢看他。 
唐承业吐出一声轻轻的叹息:“我想我还不会笨到需要问那个男生是谁……”
我心虚又紧张地抬起头,一时之间,我不能领会他的含义。
“不过我大概还没有好气量到祝福你们。”
祝福?暗恋徐子杰,我的非分之想是不可能之中的最不可能,即使唐承业有那个气量,恐怕我也没有那个福气消受。
熟悉的温和笑容回到唐承业的脸上,他给我的临别赠言带着一丝宠溺的语气:“虽然我们分手了,有什么事还是可以来找我噢!”
拍了拍我的脑袋,留下我一个在原地发呆,唐承业走出了教室。 
毫无疑问,虽然还只是三月,我们学校的年度最劲爆新闻已经诞生:我居然甩了学生会会长、万人迷的白马王子唐承业!!!
短短两天,关于我和唐承业分手的N种版本开始流传,走到哪里,背后都有无数双眼睛在侧目而视。
虽然我我们都不会将私事大肆宣扬,但在这个永远没有秘密的学校,消息总是在当事人还茫然不知时就已不胫而走了。绝大多数人想破脑壳也想不到,正版的故事情节居然是我这只癞蛤蟆甩了天鹅王子,我当然不会傻到四处宣扬,——我还不想被唐大Ц绲暮笤盼怪了溃还液吞瞥幸捣质终飧鱿⒁炎愎蝗锰瞥幸档腇ans们欢天喜地了。
但有些人天生为八卦而生,不把内幕消息挖个透彻似乎心有不甘、死不瞑目,比如唐逸凡。
“你们到底谁甩了谁?承业终于清醒甩了你?”
真不明白这个唐逸凡,为什么对别人家的事那么感兴趣?荷尔蒙分泌过胜不如找个女生拍拖,反正在他屁股后面也有一串女生正排队翘首企盼唐大帅哥的“临幸”!
“难道是你甩了承业?不可能吧……除非撞坏脑壳,承业挑上你,你偷笑都来不及呐!”
我真想冲着他的屁股踹上一脚,最好踢飞到大西洋,永远不再回来!他自问自答都有了答案,何必在我面前叽叽歪歪?!
唐逸凡都不明就里,唐承业似乎对我们分手的事三缄其口,蜚短流长的火力便集中到我的头上。躲是非我躲到了人烟稀少的图书馆,耳根却依然不得清静,被徐子杰堵个正着。
“你和承业真的分手了?不是玩什么欲擒故纵的花样吧?”
面对徐子杰,除了苦笑我还是苦笑。欲擒故纵?现在我躲他们三个还躲不及呐……
“你喜欢了别人?什么样的男生值得你甩了唐承业?”
我头皮一阵发麻。没想到唐承业没告诉唐逸凡却告诉了这只快修炼成精的狐狸,徐子杰的语气就好像青天大人在审背夫偷汉的淫妇,我答错一个字只怕就被他当场推出去铡了。
我能说什么?难道说我喜欢了你,所以甩了唐承业?至于值不值得,就请你自己过过秤好好掂量吧?
我认命地闭上嘴。
“不说?”徐子杰凑近我,“真的不说?”
我拼命摇头,下定决心打死也不说。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眼光到底有多差。”
徐子杰丢给我个“你十恶不赦终将遭天谴”的愤愤的眼神,扬长而去。 
我长吁一口气。
我都觉得自己眼光差到无药可救,居然不爱白马王子却恋上黑巫师…… 
分班重新洗牌之后,我和唐承业三人几乎再没任何交集,本以为生活可以就此恢复以往,没想到顶着“唐承业的前女友”这个称号,我依然生活在全校蜚短流长的聚光灯下,我的名字从三个字变成了“那个甩了唐承业的陆佳宁”这一长串,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升上三年级之前,我莫名其妙地被指定为文科班的副班代,再三推辞不果,之前和唐逸凡较劲综合评定的在文科班排名第二,导师认定我是个可栽培的材料委以重任。——即使脱离了那个天之骄子的小团体,依然带来如此后遗症,实在是始料未及。不过所幸还有一位颇具文学少年风采的班代在前挡阵,我便万般无奈地当上这个副班代。
暑假里,各种复习参考资料堆成山,我却常常不由自主地走神,忍不住怀念去年的暑假。怀念唐家的大餐桌,怀念四人行的学习小组,怀念徐子杰的毒牙厉齿,甚至怀念那场2on2的篮球比赛。几次抓起电话想打给唐承业,最后还是打了退堂鼓,我没脸见唐承业,更没胆见徐子杰,只能和他们划清楚河汉界。 
对着学习资料闷了一整天,走出房门却看见母亲拖着个不小的旅行箱正走出门口,从旅行箱的体积揣测,不会是出门旅行散心那么简单,我飞快冲下楼梯,拉住母亲的手。
“妈,你去哪里?”
母亲回头,眼睛已经不再红肿,但眼神里的悲哀却深得让我窒息。
“妈……你说话啊!你去哪里?”
母亲爱怜地拍了拍我的脸颊,挣脱我的手,径自走出大门。
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样决绝的神情,我的潜意识在尖叫——她出了这个门就不会再回来!
我拔腿正要冲出门,身后却传来老头子洪钟似的吼声:“佳宁!给我站住!”
我条件反射地一呆,但潜意识的尖叫压过了对老头子的莫名骇怕,我冲出门,却只看见母亲坐上计程车,渐渐驶离。
拖着无奈的步伐回到房里,我愣愣地看着老头子气定神闲地吃饭,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几天前路过书房,我不小心看到老头子和母亲的谈话,当时没听清老头子说了什么,但现在我似乎能隐约猜到一些。 
只是,老头子逼走母亲背后的原因,深得我不敢细想。 
炎热的夏天里,我站在原地,激凌凌打了个冷战。 
晚上,父亲被我堵在门口。
“我妈去哪里了?”
“我们上律师楼签了离婚协议。”
父亲的答非所问如晴空霹雳落在我头上。
母亲未留一言就离开了这个家,甚至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她去了哪里,此刻我清楚地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再踏进这个家。老头子那个八股坟堆里爬出来的老古董,挑在这个时间回来显然不是为了劝和,母亲虽然向来柔弱,但有些事为人妻者永远也无法妥协,离婚协议书一签、母亲远走他乡,再没有任何障碍,父亲和老头子当然都可以得偿所愿。 
只是,在陆家这个男性权威的权力中心中,母亲和我的感受有没有一星点被顾及?
那夜,我抱着双膝,流泪到天明。
高中三年级,天才如唐承业都辞去了学生会主席,脑袋里长的不是草的人都知道,这一年担上任何职务,都绝对是件吃力不讨好的赔本买卖,可惜我身家清白了足足两年,却在最后关头晚节不保被拖下水。所幸我的班代之前还有个“副”字,那位文学少年又出奇地单纯好哄骗,凡事只要我摆出张茫然懵懂的脸,他就会自动揽上身,结果我成了全级部最清闲的班代。
比如班志这种事,基本就属于我动口他动手。没办法,谁让文学少年还写得一手好字,物尽其用嘛!
“我写好了。”
班代居然还向我这个副班代汇报工作,连我都佩服自己这个副班代当得很有个性。
“陆佳宁……那个……”
我低头收拾好背包准备落跑,经验告诉我,文学少年每次吞吞吐吐就准没好事。
“我喜欢你!”
“噗——”我口中的冰红茶全喷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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