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3-饶雪漫青春疼痛系列》饶雪漫青春疼痛系列-第35章


妙——他真的睡着了?
一种说不上委屈还是生气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哦,我这是怎么了?
他找我找了很久很久?很累很累?一定是这样的,不是吗?
我望向窗外,还那边的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被棉被棉衣层层包裹的我,一点也不冷,但是他才穿一件薄毛衣和保暖裤,两只赤裸的脚正对着窗口透进来的
光,不知道是在水利泡得太久,还是光照的原因,泛着白光。这是我第一次注意观察男生的脚,真是大,大得像金鱼的尾巴,哦不,我太夸张了‘‘‘
或许是因为太困,也或许是因为一夜的挣扎,让凌晨的我脑子里极度不清楚,半梦半醒间我轻轻地含糊地喊了一个名字:“江爱笛声。”
一秒钟中内,他突然地坐了起来,好像自动复活的木乃伊一样,用非常清晰洪亮的嗓音说到:“谁叫我?”我吃惊地醒了。他一转头看到我,说了句我想撞墙
的话:“你怎么还穿着我的大衣?”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他,他却呵呵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几点了?我真的睡着了?哈哈,你坐在这里看了我一夜?舍不得叫醒我?可你至少要给我盖张
毯子是不是?”
对他这一系列不要脸的提问,我提不起任何回答的兴趣。他坐到我身边,替我把扣得结结实实的大衣一点一点解开。终于除去束缚的我,却一下子不能习惯如
释负重,好似被抛在地上的空旷易拉罐,一颗心滚出去老远,拾都拾不回来。
我莫名其妙地哭了。
是真的莫名其妙,连我自己的搞不清原因的哭泣,眼泪仿佛储备在那里许多年,就等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时刻,不需要命令的汹涌而出。
好像从一个天大的冤案里得到清白的那种委屈,又好像一个持续了多年的梦终于变成了现实的那种感动,我就这样在我的终极仇人面前小声啜泣,然后发展到
嚎啕。
我恨过白然,恨过爸爸,恨过米砾,恨过蒋蓝,恨过江辛,甚至恨过米砂,恨过一切值得恨的人。但是到头来,我发现我最恨的人是他——江爱笛声。
没错,他是我的终极仇人。
他可恨到让我一鼓作气去恨的心时时对他恨不起来,可恨到我想把他碎尸万端却不敢看他那双摄人灵魂的眼睛,可恨到我只能用哭声来表达我的怯弱。
他拔开我一直捂着眼睛的双手,用他两只巨大的手掌盖住我的两个脸颊,把我的整个脸都托起来。我想要拔开他的手,才发现根本没这个力气。他用两个大拇
脂按住我的嘴角,轻轻向上一提,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便咧嘴笑着配音道:“笑!”然后他的大拇指有突然往下移动,我的嘴角也变得下垂,他也皱着眉头
凄惨的说:“哭!”就在他大拇指的移动键,他不停地说:“笑!哭!笑!哭!‘‘‘”我的脸颊就这样在他双手的蹂躏下变成了一块时笑时哭的橡皮泥。
有这样安慰人的吗?
最后,他终于停止了他疯狂的行为,伸出一只手替我抹掉了所有泪水,他的动作很轻,温柔得我就要睡过去,然后,满不在乎地把自己的眼泪擦在自己的衣服
上。
什么也没问我,什么也没多说,他很快穿好衣服,又把那件大衣替我披上,我又变成了臃肿的粽子。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紧张起来。他从枕头里
摸出我的沙漏,塞进我的手里,二话不说的把我扛起来。
我如梦初醒,奋力地锤他的背,双脚在空中乱踢,喊着:“放我下来!”
就他压根就像没听见一样,大摇大摆地踢开了小屋的门,在我屁股上拍了两下,神气得像跨过鸭绿江的志愿军一样,意气风发地说:“走,我们看日出去!”
那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一直在和他商量:
“放我下来好不好?”
“早知道带相机来,拍拍大年初一的太阳。”
“求你‘‘‘放我下来好吗?”
“海边有没有烤架,我们去整两根玉米吧?”
‘‘‘‘‘‘
“放我‘‘‘下来‘‘‘不然,我就要晕倒了‘‘‘”直到倒挂如一尾鱼干的我用沙漏无力敲着他的背,微弱地喊出我唯一的祈求时,他终于停下来,把我放在地上。
我在地上刚刚站稳,他就又一次命令:“到我背上来。”
我怯弱弱地和他对视,鬼使神差般,我又一次听话地爬上了他的背。穿着胶鞋的江爱笛声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湿漉漉脏兮兮的砂土,不知道有多费劲,可他偏
偏越走越快,最后发展成奔跑。
我生怕摔下来,忍不住小声尖叫的同时,还死死掐着他的脖子。我越掐越紧,连我自己都没有在意,直到他忽然停下来,双手一滑,我随着他,一起跌倒在雨
水混合泥沙的海滩边。
我看着他满脸通红的表情,又怀疑又紧张,不敢轻举妄动。呼吸间,忽然觉得有些刺眼,我看向海的那边——那轮橘黄色的太阳,正从云幕的深处,深出一个
耀眼的弧。
“日出‘‘‘快看!”我不顾一身泥水,眼睛仍然看着太阳的方向,双手拼命摇着江爱笛声。
他也不再演习。我们两个泥人一起爬起来,坐在又脏又潮湿的海滩边上,忘记了严寒和饥饿,痴痴地看着太阳的升起。在我出生后的第二十个年头的第一天,
我第一次目睹日出,原来太阳是有生命的,我看得到它颤抖的努力,颤抖的上升‘‘‘如此华丽,如此幸福的日出。是的,幸福。我第一次如此确定我的心情,幸福
原来是饱满的热气球,是让整个身体轻盈肿胀得想要飞起来的那样确定的感觉。我情不自禁地看着身边的江爱笛声,他也看着我,他的眼睛里盛满了净额的光辉
——我想,此时的我也跟他一样吧?
他又伸出脏兮兮的手,替我擦去泪水。
究竟是幻觉还是真的?他明明冻了一夜,可是两次替我擦去泪水的手却是这样的温和。
他忽然叹息了一声,说:“我想吻你,但我不敢。”
我气得不行,脸红得不行,一急之下,把头埋入他的怀里。低声说:“谁知道你跟多少个女人在海边看过日出!”
他忽然又像着魔一样仰天大笑起来。不知问为什么,认真大量过他这副穿着胶鞋一身烂泥的落魄样,再比照那个欠下无数风流债的加拿大摄影师EDLSLON先生,
我也生气地笑了。他忽然用他的谁掬起一点脏水,淋到我的头发上,把我的头发弄得无比凌乱。
最后他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拍在他的脸颊上,郑重地说:“好了,现在我和你一样丑了,你如果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就真的跳海算了。”
说完,他任命地闭上双眼,舒展四肢,像一个“大”字那样,直挺挺地倒在了冰冷的冬日海滩上。不过他很快又直起身子,对着我说了一句话:“你为我吃醋,
我觉得兴奋,哈哈哈。”说完这一句,他又迅速地倒地。
这一次,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把
我的沙漏放到胸前,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在那身大衣做垫背,原来也没有那么冷。
太阳在离我们最近的大方露出慈祥的笑脸。她撒下的光辉太要目,我只得乖乖地闭上眼。远处隐约的海潮声中,似乎还夹杂着鞭炮和爆注的响声,送来了儿童
时吃过的榨糖饺子的香甜气味。
“你的眼泪到此为止,你的过去到此为止。”恍惚间,他好像把我的手包在自己的手里,梦呓一般的说:“以后你要是再敢哭,我就把你掉起来打!”
风来了,海涌起浪花。他的话来过,又消失在我的耳边。我不敢用力去分辨是真是假,我怕一分辨,一切都会消失。
因为这一秒的幸福,无论真假,都太奢侈。
大年初一下午两点钟,我和他坐上了开往北京的大巴。
雪停了,阳光穿破云层撒向大地。在这一年中的头一天,一切都好像变了模样。一夜未睡的我好像不知道疲倦,津津有味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他把我的头扭过去,接着把我搂紧怀里,粗声粗气地说:“你给我谁会儿!”
我低声求他:“我们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你爸爸好吗?”
“什么事?”他装傻,一脸呆相的看着我。
我气得伸手去捏他的脸,好像早上他蹂躏我的脸一样地好好蹂躏他一回,让他尝尝那种又痛又气又好笑的滋味。他却把我的手紧紧一捏:“好老婆不打老公的,晓得不?”
“不要脸!”我骂。
他把我搂得紧一些,下巴抵着我的头发,叹息一声说:“不要脸就不要脸吧,人都给你了,我还留着一张脸有何用呢?”
噢,对于这种无耻到将军级别的人,我看我还是睡觉的好!于是我不再理他,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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