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时代》第176章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是雷，亚特突然神情轻松了许多，7月的日尼很少下雨，更少打雷，但一打雷下雨就会折腾几日几夜，蕾儿从小怕打雷，8年前那雷雨夜差点被人劫走后，对雷声更是惊恐惧怕，没有人挤在身边便睡不着，看来有戏了，连雷神都在帮忙，莫非这便是命运吗？不然为何这样巧，正好阿莉亚走了凌珑代她照顾，便打起了雷，而且这雷还极其响亮。
已经躺在自己床上闭上眼的蕾儿听到雷声尖叫起来，凌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到她的床边，却见她可怜巴巴地缩在了床底下，只露出一双脚还能看到。
“怎么了？”他蹲下去望着正趴在床底下瑟瑟发抖的蕾儿，此时又是一个惊天巨雷滚过，蕾儿抱着头再次尖叫，不用回答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凌珑也钻了进去，与她一起趴在那里安慰道：“没事，只是打雷而已，打雷是正常的，它只是大气层中的……”
“我知道它是正常的！”蕾儿紧闭着眼娇吼道，“可我就是害怕，有什么办法？”
搔了搔脸，对这种明知还犯的家伙，还真没什么办法，凌珑讨厌心理学，更讨厌心理医学，因为他知道要想长保心理年纪的青春，一个不懂人类心理学的头脑是十分重要的，人心之所以会老，是因为人经历了太多，对人了解了太多，无限长的生理寿命不能与衰老的心理共存，否则他便需要时常进行人格手术，那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凌珑不再试图研究对策进而帮助蕾儿解决这个心理医学上的小问题，他只是拍着蕾儿颤动的肩膀，安慰她道：“没事，有我在！”
拍肩的动作让蕾儿稍稍安心了一点，雷声也在这时暂停了，蕾儿在凌珑的安慰下钻出床底，看着想要离开的凌珑，蕾儿可怜巴巴地丢弃了所有贵族小姐的矜持拽紧他的手道：“陪我好吗？”
“陪你？”凌珑望了望床边那张椅子，但是蕾儿却伸手指向她的床。
“好吧，”凌珑点头答应道，“我就陪你睡到天亮吧，事先声明，我的睡相不是太好，可能会压到你。”
此时蕾儿只要有人陪在身边就成，哪管那么多，于是急忙点头，两人躺到床上，因为只有一个枕头，床也不是很大，所以两人靠得很近，凌珑闭上眼想着下一步应当制造什么才好，而蕾儿在闭眼之后却发现自己无法睡着，她从来没有跟任何男性共眠的经历，包括她的父亲，带孩子在亚特兰蒂斯从来都是女性的职责。在真正跟一位成年男子共枕后，蕾儿才发觉这样多少有些难为情，毕竟性别是不一样的。
蕾儿试着深呼吸了几下，心情果然平复了一些，于是她转身观察起这第一位与自己共枕的男子来，仅管很漂亮，但也很普通，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这难道就是一万多年之后的未来人的模样？
“你不是说一万多年之后，人类分成许多个种族，连肤色都有好几种的吗？”没有了震天响的巨雷，蕾儿的好奇心恢复了一点。
“嗯？嗯！”
“会变成什么颜色？为什么会变？”
“白、黄、黑、红、棕，还有几种在我的时代已经消失了。会变的原因是……对不起，我在你们的词汇里找不到这个词，总之是一种正常的变异。”
“那你是什么肤色的？”
“黄色。”
“哪种黄？象蛋黄一样？”
“不是，是……这种色彩的词语也找不到，我形容不来。”
“可是你看起来跟我们一样，完全一样！”
“呵呵，”凌珑睁开眼，也转过身去望着她，“你想看看？”
“嗯，我想看看你本来的模样，我很奇怪，你们既然没有魔法，是怎么做到变身的？”
“你们的魔法也能变身吗？”一谈到魔法，凌珑便来了兴致，这不就是他现在仍然窝在这的原因吗？
蕾儿有点骄傲地提高了音量，“当然，不要以为只有你们的时代才有奇迹，我们可以变幻成任何人，甚至可以变成任何动物、植物，不过……变成其它东西其实都只是一种幻觉魔法，而且……被你扯开了，你倒是变回去给我看看啊！”
凌珑笑了笑，然后，第一次在亚特兰蒂斯人眼前变身了，变回了他原先的身材、肤色和脸蛋，蕾儿吃惊地突然抬高了上半身，她从没想过其它肤色的人会是什么样的，更没想过变身会是这样简单的事情，没有咒语，没有手势，也没有魔力的涌动变化，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完成。蕾儿忍不住轻声喊道：“哇，你真漂亮！”
凌珑的脸红了红，蕾儿仍然在继续惊呼着，“你真的是男的吗？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长得这样美？为什么你明明这样漂亮却要变成一个只是比较漂亮的男人？”
“漂亮并不完全是好事，”凌珑红着脸解释道，“太漂亮就会太显眼，无端端就会生出些敌人来，我可不是来这里找碴的。”
蕾儿点着头表示同意，她是美女，所以理解被人嫉妒是多么容易的事，她不是绝世美女，所以也理解嫉妒别人是多么容易发生的情绪。
“只是这肤色……”蕾儿“啧啧”地摇着头，叹息道：“太破坏美感了，简直就象一病不起快要死掉的人一样。”
“那是你不习惯，”凌珑笑道，“时代不同，审美也不同，黑乎乎的人都有人喜欢，何况是象我这种的。”
“唔……”蕾儿皱了下眉头，同意道：“你说得对，以前亚特兰蒂斯也流行过男性以粗犷为美，现在这种男人都娶不到老婆了。”
这话令凌珑想起那充满敌意态度恶劣的旅店伙计，他就是一个活范本。
“那你们那里的女人呢？”蕾儿继续问道，“是什么样子的？你虽然叫我看看那个叫电……影的东西，不过我因为反正听不懂也看不懂，就没看。”
“就是这样的。”凌珑再次变化后道，蕾儿惊地眼珠都差点飞出去，魔法虽然能够使人变换性别，但既无法做到这般快速，更无法做到这样完美，魔法的变性是一种形态上的模仿，只是模仿，而且还有时间限制，过不了几天就会打回原形，蕾儿不知道凌珑的变性有没有时间限制，但她拥有魔力的身体却使她仅靠鼻子便闻出那是真正的女人，这样近的距离不管哪个魔法师都可以闻出来，男女有着不同的气味，这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而凌珑的身体却散发出女性才有的气味来，而且十分浓烈，说明这种变化并不只是形态上的模仿，而是彻彻底底的转变了。魔法师们可以闻到的，便是性激素的气味，几乎所有动物都可以闻到这种味道，人类也不例外，哪怕是后世没有魔力的人们，也有部份依然保持着这个能力，尤其是监狱中长期与异性分离的囚犯，几十米外有异性经过都可以闻出来，虽然他们本人并不知道，但身体会有反应。
魔力使这种几乎被人类舍弃的嗅觉得以提高，使得魔法师不仅可以闻出来，而且也能知道自己闻到了哪种性别的味道。凌珑的身体虽然基本已经与“肉体”这个词无关，但追求高度逼真的工业要求，使这种不被人意识而只被人感觉的气味也照样能够挥发出来，为了保证人类依然有性欲可以产生后代，装甲身体有一个特别的空间装置着两种性别的主要性器官，也即卵巢和睾丸。散发出性激素和它的气味的，正是这两件主要性器官，从一个性别转变到另一个性变时，它们的通道便会自动执行开关任务。
“怎么可能？”蕾儿“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凌珑莫名其妙地望着她，问道：“怎么了你？刺激这么大？难道只有你们的魔法力量可以变性吗？”
“魔法只能模仿形态，不能改变真正的性别！”蕾儿“呼呼”地喘着粗气，指向凌珑的腹部，“可是你，你却真正转变了性别，这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改得了性别呢？”
“那只是因为你们的技术不够成熟，在我的时代往前推六百年，不管是模仿形态的变性还是真正的变性，都是不可能办到的，六百年后的我们却可以轻易做到，我想对于你们来说，转变……模仿转变性别的魔法被创造出来之前，这种模仿也一样是一种不可能，不是吗？”
凌珑的话合情合理，于是蕾儿终于不再大口喘气，狠狠的往床上一倒，重重叹了口气道：“唉，是啊，可惜，现在的我们不仅没办法发展它，连掌握它都不可能了。”
“为什么？”
“因为它已经连同亚特兰蒂斯大陆一起沉到海底了，这个魔法现在已经没人再会使用，现在所谓的变身，只是一种幻觉魔法，实际上它什么也没改变，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有关于它的传说，还有识破它的方法。”
“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