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鸭案件》第33章


“没有。”
“你把我的话转告给他了吗?”
“是的,我告诉了他,你要他跟踪奥尔古德侦探事务所的那个姑娘,你想尽可能详细地了解罗兰·伯尔在我们到的那天,以及前一天所做的一切。”
“在他被马踢伤之前,”梅森笑着说,“后来他就不会动了。”
她说:“德雷克正在对此调查,他整天进进出出的,发电报,打电话;他在这里有两个侦探干着。他说他会在晚饭前及时赶到这里的。”
梅森说:“好的,我要去我的房间,洗个澡,换换衣服。我从没看到过审判室里挤这么多人,他们散发出各种气味,我觉得浑身粘乎乎的。”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洗了一半,德雷克就进来了。“天哪,佩里,我不知道这是测心术,还是你怎么做的,但你肯定是真地有非常准确的预感!”
“这次是什么?”梅森问。
“关于那桩旧谋杀案中那位神秘的X小姐,科琳·哈森。”
“她怎么了?”
“我们找到了她。”
“在什么地方?”
“在内华达的里诺。”
“死了?”梅森问。
“是的。”
“被谋杀的?”
“她跳进了唐纳湖自杀了。尸体还没有被辨认,但警察已经拍照存档。”
“什么时候?”梅森问。
“很明显,就是大卫·拉特威尔被谋杀的时候。”
“日期非常、非常重要。”梅森说。
“我把一切都给你弄来了,包括尸体的照片。”
“你说她还没有被辨认?”
“没有,尸体被发现时一丝不挂,他们没找到她的任何衣服;显然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年轻女人,定论是自杀。你可以比较这些照片,这无疑是科琳·哈森。”
“也许你知道她是否会游泳?”梅森问。
“我还没有查出来,但我很快就会查的。”
梅森说:“事情开始逐渐变清楚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佩里?”德雷克说,“真的,我不明白。”
梅森用毛巾把身上擦了擦,拿出干净的内衣。此时,他脸上又露出那种像花岗岩般的冷酷的表情。
“奥尔古德侦探事务所的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萨利·埃尔伯顿,我们正在监视她。”
“你什么时候都能找得到她吗?”
“是的。”
梅森说:“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今天晚上,洛伊斯·威瑟斯庞会给我下最后的通牒,我也不会怀疑将听到她父亲的消息。”
德雷克说:“关于罗兰·伯尔,我还有一些消息要告诉你。他经常到城里来,买照相器材之类的东西,你从棕榈泉来的那天——也就是他被马踢的那天——他好像特别活跃,他进城去了四五趟,显然是去买照相器材和办事的,但他去了邮局两趟,其中有一次他妻子没跟他一起去。”
梅森正穿着衬衣,停了下来,他问道:“你有没有专门调查所有能寄存包裹的地方,看他是不是……”
“这事你说对了,”德雷克说,“在太平洋大巴车站,他存了一个包裹,领了一个取包裹的寄存证;据我所能发现的,他从未去取回那个包裹,值班的姑娘不记得他去取过。”
“等等,”梅森说,“那里有好几个姑娘值班。”
德雷克点了点头说:“这就得说断腿的事了。”
“什么意思?”
“呃,你看,包裹是在他弄断腿的那天中午寄存的,寄存处值班的姑娘上午9点上班,下午5点下班。到5点时,他的腿已经断了,显然他在腿断了以后,无法再去那里。”
“那包裹呢?”梅森问。
德雷克说:“包裹不在了,因此,一定是有人拿着寄存证来领取了包裹。”
“那姑娘不记得是谁去取得包裹吗?”
“是的,她记得伯尔,但记不清楚那包裹了。那只是一个用棕色纸包的小包,她想有雪茄盒那样大小,但她不十分肯定,她们收发的包裹很多。”
“在寄存柜当班的姑娘有没有其他的职责?”梅森问。
“有的,她还要看管报摊,负责汽水柜的收费。”
“有没有可能有人不拿寄存证而偷偷地把包裹取走了?”
“绝对没有,”德雷克说,“她们对此非常肯定,她们对这些包裹看得很紧——而且要把柜台的一个地方升起来,人们才能进出。”
梅森说:“好啦,我猜这给了我一个办法,但我不想告诉你,这是件麻烦事。”
德雷克看着律师穿好衣服,他说:“你不需要对此这么洋洋得意,你在瞒着我什么?”
“没什么,”梅森说,“牌都摊开了,关于伯尔有没有温特堡城的背景有什么发现吗?”
德雷克说:“这事也让你给说对了,伯尔过去住在温特堡城。”
“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确切是什么时候,但那是几年前了。他那时在那里做保险生意。”
“在那之后他做什么?”梅森问。
“去了海岸一带,参与了一桩大停车场的交易,取得一些租约等等,之后,他经营了一阵子停车场,后来又干了些别的事。他的生活中有一段空白,我无法找出从1930到1935年的任何资料。不过,我认为他再没有回到过温特堡城。”
梅森说:“提取他的指纹,保罗,查查他有没有服过刑。验尸官办公室可能提取了他的指纹。”
“快说,”德雷克说,“在这件事上你可不仅仅是预感,快坦白交代,把真相告诉我。”
梅森说:“还没有什么真相,保罗。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使我得到那些预感的事情。你明白,当我开始着手一桩案件,我是根据我的委托人是清白的这一假设来做的。因此,对科琳·哈森可能去了里诺的预感根本没有什么诀窍,好的,如果亚当斯当时说的是实话,拉特威尔打算过跟她私奔,如果她去了里诺,那么很明显,肯定是有某个东西的介入而改变了整个情况。正是这个东西导致了大卫·拉特威尔的被害,如果假设还是这同一个东西又导致了科琳·哈森的被害,是不是合理的呢?”
“尸体上没有暴力的痕迹,”德雷克说,“一支皮舟队碰巧在湖里的清水中瞥见的,他们向行政司法长官办公室报了警。尸体被找到了,有证据表明她肯定是来自里诺,尸体送回了里诺,拍了照,验尸陪审团返回报告说是淹死的。”
“这仍然可能是谋杀。”梅森说。
德雷克想了想说:“好吧,据我的理解,米尔特没有玩弄敲诈的手段,肯定是伯尔和他的妻子在对威瑟斯庞施加压力,计划从他那儿拿到钱。但我不明白,这对我们有什么帮助,佩里,这只是构成谋杀的附加动机。威瑟斯庞自己陷入了困境,还……”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他止住了话。德拉·斯特里特喊道:“怎么样了,头儿?你收拾好了吗?”
“刚好,”梅森说,“进来吧。”
德拉·斯特里特悄悄走进卧室,说:“她在外面。”
“洛伊斯·威瑟斯庞?”
“是的。”
“她想干什么?”
“她想立刻见你,”德拉说,“她已做出决定,我想她打算现在把一切都说出来。”
梅森说:“好吧,那我们就把事情讲清楚。”
当梅森进入到他旅馆套房的客厅时,洛伊斯·威瑟斯庞站了起来。她说:“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没关系。”梅森指着保罗·德雷克和德拉·斯特里特说,“你可以当着他们的面说你要说的话。”
“就是关于你要我放进马文汽车里的那只鸭子的事,”她说,“现在看起来好像他们要把它扯进米尔特的谋杀案里,就是说鸭子的事变得十分重要了,我不能无动于衷,让我父亲受到诽谤,为了那……”
“我不怪你。”梅森说。
“我要告诉他们鸭子的事,你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
“将意味着什么?”
她说:“我很遗憾我做了这事,我为我自己遗憾,我为父亲遗憾,也为你遗憾。”
“为什么为我?”
“在这里,像这样的事情,他们是不会让你逃脱惩罚的,梅森先生。”
“为什么不呢?”
“这是诬陷的证据。我不太懂法律,但在我看来这肯定是违法的;如果不是的话,也是违反伦理道德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梅森点了一支烟,“懂外科手术吗?”他问。
“你是什么意思?”
梅森说:“有时,为了救病人的命,你不得不用刀子,切得很深,这就是你可能称之为合法的手术。”
“它不合法吗?”
“或许。”
“如果我把事情讲出来,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肯定会。”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她说:“梅森先生,你一直都非常、非常不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那么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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