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广告》第60章


“原来是这样的,”米特迪小姐自言自语地说,“我以前就觉得这个人有些蹊跷,现在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了吧? 我是否该做点什么呢? 还是不理会为好。随它去吧。
但是,试着做一下别的工作是没有害处的,一个人总要为自己着想吧。”
布莱登还没有觉察到他的伪装已经被识破了,对“二十人茶”的问题只是做了一些表面的应付。他温顺地接受了准备一个橱窗海报的指示,这个海报有两个标题是有关于只要少许茶叶就可得到味道浓烈的茶水这类主题的,又因在打字室里消磨时间而受到了委婉的责备,他的心思却早已飞到了老布罗德大街。
“我听说周六你要代表公司去参加比赛。”在谈话要结束时汉金先生说。
“是的,先生。”
“希望天气不会变坏。我相信你一定参加过一流的板球比赛。”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一定能像他们展示一点风格。”汉金高兴地说,“风格——现在的人们几乎看不到了。恐怕你会发现我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由于某种原因,我们的几个最好的球手似乎是不能去参加比赛了。真是遗憾。不过你会发现高男先生相当出色。他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在运动场上更是身手不凡。”
布莱登先生说比赛时大家通常对防守关注的不够。汉金先生赞成他的观点。
“高男先生对所有的运动项目都很擅长,可惜的是他没在这上面投入太多的时间。就我个人来讲,我愿意更多地看到我们这个公司能组织更多的体育活动。但是皮姆先生认为也许那样将会太浪费时间了,我也认为他是对的。
但是,我还是有这样的想法,认为团队精神的培养将对我们公司是大有裨益的。我不知道你,作为公司的新人,不知道是否也会时不时地注意到一种莫名的紧张状态——”
布莱登承认他已经注意到了这样的情形。
“你知道,布莱登先生,”汉金先生愁眉苦脸地说,“对于董事们来说,要把握办公室里的环境氛围有时真的很困难。你们这些人什么事儿都瞒着我们,不是吗? 这样做对事情是没有好处的,有时候我认为在这平静的外表下一定隐藏着危险的暗流……”
很明显,布莱登心想,汉金已经意识到了暴风雨就要来临了。他突然为汉金感到惋惜。他的目光游离到一张条形海报上面,字体的颜色非常醒目,用图钉固定到了汉金先生的布告栏上:“无论何人,无论何处,人们对二十一人茶的口味和价值的意见是一致的。”
毋庸置疑,正是由于在这个吵闹不休的世界上要达成任何程度的一致都是枉费心机,所以,广告人的这种异想天开的断言才会如此强烈和荒谬。事实上,无论是像喝茶这样的日常琐事还是其他比较重大的问题,都没有一致意见可言。
在公司里,从早到晚,一百多名员工会为节俭、贞操、和睦、消化良好以及家庭幸福大唱赞歌,而同时他们的精神世界却被金融风暴、阴谋、纠纷、消化不良以及通奸等话题弄得整日喧嚣不已。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就是大量的和零星的谋杀行为,对精神和肉体的谋杀,用武器和毒药所进行的谋杀。这些东西本身是不做广告的,或者如果它们真的做了,它们也都会使用别的名义。
他对汉金先生的问题做了含混的回答。
一点钟他离开了办公室,打了辆的士直奔市里。他突然充满好奇想去拜访高男先生的股票经纪人。
一点二十分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老布罗德大街的人行道上,由于激动而热血沸腾,因为这样的激动常伴随着新的发现。
高男先生的经纪人就住在一个小的烟草商店里,店主的名字不是史密斯而是卡明斯。
“这是个居住地址,”彼得… 温姆西勋爵自语道,“这对一个股票经纪人来说是很不正常的,我要进一步彻底调查这件事。”
他走进了店铺,这是一个狭窄而又极其黑暗的房间。一个老人走上前来招呼他,温姆西立刻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可以见一下史密斯先生吗? ”
“史密斯先生不住在这里。”
“那也许您会同意我给他留个便条。”
老人啪的一掌拍在了柜台上。
“这个问题我都说过五百遍了。”他气愤地呵斥起来,“这里没有史密斯先生,而且据我所知,从来就没有这么个人。如果你就是那位给他往这里寄信的先生,那么我会非常高兴,那样你就可以把我的话作为回信。我已经彻底厌倦了把他的信一次又一次地还给邮递员了。”
“你让我感到很惊讶。其实我也不认识史密斯先生,但一个朋友托我给他捎个口信。”
“那把我说的话告诉你的朋友好啦。把信寄到这里来一点儿用也没有,而且从来就不起作用。人们似乎已经认为我除了把信送还给邮递员,就没有什么更好的事情可做了。要不是我有良心,我早就把信都烧掉了。下一次我就这么做,烧掉它们。我一定会的,如果再往这儿寄的话。你可以告诉你的朋友那是我说的。”
“我真的很抱歉,”温姆西说,“可能有一些误会。”
“误会? ”卡明斯先生愤怒地说,“我根本不认为这是个误会。事实上这是个愚蠢无聊的恶作剧,肯定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了。”
“如是这真的是恶作剧,”温姆西说,“那我就是它的受害者。我一直在不辞辛苦地给一个不存在的人捎口信。关于这件事我一定要责备我的朋友。”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的,”卡明斯先生说,“一个荒谬愚蠢的恶作剧。告诉你的朋友亲自来这儿一趟,就这样。
我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是个好主意。”温姆西说,“你来责备他好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的,先生。”已经发泄掉心中怨气,卡明斯似乎有点平静下来了,“如果你的朋友真的会来的话,他会报上什么名字来呢,先生? ”
温姆西正要离开店铺,突然停了下来。卡明斯先生,温姆西注意到,在他眼镜的后面隐藏着一双敏锐的眼睛。他突然有了主意。
“你看,”他神秘兮兮地斜倚着柜台说,“我的朋友叫梅利根。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他告诉我到你这里来搞点小东西。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吗? ”
这句话还真管用,卡明斯眼睛里闪过的一丝红光已经向温姆西说明了一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就是卡明斯所回答的,“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叫梅利根的,也不想知道。而且,我更不想再听你任何无礼的废话。”
“对不起,老兄,对不起。”温姆西说。
“还有别的事吗? ”卡明斯先生问,“我不想再见到你,明白吗? ”
“我明白,”温姆西说,“完全明白。再见。”
“口子已经撕开了,”他想,“现在我必须得加快工作,我想接下来该去圣马丁大道。”
对总部施加了一点压力就获得了所需要的一些情报。他找到了给老布罗德街送信的邮递员并且对他进行了盘问,可以相当肯定的是他们确实频繁地把一封封寄给一个叫做史密斯先生的信送到卡明斯的店铺里,但是这些信都被退了回来,上面一律写着“查无此人”。那么这些信都到哪里去了呢? 被送到了退信处。温姆西往皮姆公司打了电话解释说他可能要耽搁一段时间,然后他找到了退信处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儿,他找到了了解这件事情的官员。
写给史密斯先生的信每周都会定期寄到,但这些信却没能通过正常的渠道退回到寄信人那里。这为什么呢? 原因是信上面根本没有寄信人的名字。事实上,那些信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白纸而已。
“他们还留有上周二的信吗? ”没有,已经被拆开毁掉了。能把下一封寄来的信送到温姆西那里去吗? 考虑到彼得·温姆西有苏格兰场在他背后撑腰,他们同意了。温姆西谢过了这位官员,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在五点半钟离开办公室后,他即沿着南安普敦大街向西奥尔伯德大街走去。在拐角处有一个卖报纸的摊贩。温姆西买了一张彗星晚报粗略地扫了一眼当天的新闻,最新消息栏里的一小段摘要引起了他的注意:
俱乐部老板在皮卡迪利大街遇难
今天下午三时,一重型卡车在皮卡迪利大街发生侧
滑冲上了人行道,托德·梅利根上校,一位有名的俱乐部老板,不幸遇难,他当时正站在道牙上。
“他们动作真快。”他想到这里不禁战栗起来。“为什么,天哪,我还是自由的呢? ”他诅咒了自己的鲁莽。他已经完全把自己暴露给了卡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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