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尸案》第9章


“哼,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让我们对爱德爬出窗户负责?那是医生的错。爱德当时已经是精疲力竭、危在旦夕了,那个傻瓜医生直接往他心脏里打了什么强心针,那玩艺儿简直就是炸药,他们只对不可救药的死人才那么干呢,反正是最后一搏了。你能想象傻瓜爱德在离开房间之前会有什么理智。”
梅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莎拉接着说:“现在是一团糟。你在天堂时还以为爱德已经死了,想象一下吧,万一他回到天堂去发现你们在那儿乱翻他的东西,像他那种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们非常担心你在那儿会遇到麻烦。”
“我是遇到了。”梅森说。
“什么麻烦?”
“没什么大不了的,”梅森说,“我们看看到洛杉矶机场后的情形,到那时我再告诉你。现在,别着急,去安慰一下代文浦夫人吧。”
“噢,她现在没事了。不过,梅森先生,我们必须得为她做点什么,我完全相信爱德·代文浦一直在糟蹋她的钱,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她还能种花养草她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而且……”
梅森打断她的话:“迪莱诺的遗产有多少被分配了?”
“噢,分配了一部分……大约有十多万元吧,我想,一直都有钱进帐,除此之外爱德·代文浦还和米日娜共同签署了一份协议,筹集了一些钱。他跟她说那只是个形式而已,去他的,他可不能跟我讲什么形式!我可不是3岁小孩子。我觉得我是了解男人的!”
“我相信您了解,”梅森说,“不过我们还是趁着没到洛杉矶之前休息一会儿吧。到时候你乘出租车回家,如果没有什么新情况,下午2点半到我的办公室。”
梅森站起来,拍拍德拉的肩膀,走到飞机前面两个空着的座位。
梅森把德拉·斯特里特让进靠窗的座位,自己也坐下来。
“怎么样?”德拉马上问道。
“你了解事情经过了吗?”梅森问。
“了解了大部分。”德拉说,“显然爱德·代文浦饮酒做乐之后被抢掠一空。他生了病,昏迷过去,医生给他打了强心针。爱德苏醒过来之后发现门上了锁,以为有人想囚禁他,所以跳出窗户,钻进别人的车子,去了什么地方。”
“去了哪里呢?”梅森问。
“可能回家了。”
“不可能,要知道公路巡警正在注意一个只裹着件睡衣开车的男人。”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梅森笑了,“我的想法一小部分取决于保罗·德雷克,看看他了解到什么圣伯纳底诺那家旅馆的情况,还有相当一部分取决于我们到了圣弗朗西斯科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认为她们俩一直被跟踪到圣弗朗西斯科?”
梅森点点头。
“你认为读报纸的那个男人正在跟踪她们?”
“我看他脸上写满了‘警察’的字样,”梅森说,“不过,降落之前我们还能稍微睡几分钟。”
说完梅森就按下按钮,把座椅调节到半躺着的位置。
“现在可好,”德拉·斯特里特抱怨道,“你搞得我睡不着了。”
“不睡觉做什么?”
“考虑发生过的事呀。”
梅森睡意绵绵地说:“再过一个半小时你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5
飞机滑向跑道,进入机场。
梅森和德拉·斯特里特注视着莎拉·安赛尔和米日娜·代文浦走出候机厅,进了一辆出租车。车子转进车路,融入车流。
一辆尾部带着一根高高天线的警车从泊位开出来,紧跟着莎拉她们的车子开走了。
“哈,果然如此。”梅森说道。
“警察?”德拉·斯特里特问。
梅森点点头。
“他们在等什么?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执行逮捕?”德拉·斯特里特问。
“他们想要建立一种行动模式。”
“那我们做什么?”
“叫两辆出租车。”
“两辆?”
梅森点点头。
“同乘一辆车到城里不更便宜些吗?”
“没错,”梅森说,“不过乘两辆车更令人迷惑。”
“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吗?”
梅森说:“我想去圣伯纳底诺的普斯菲克·帕利塞则汽车旅馆。”
“为什么?”
梅森说:“住十三号房的那个人可能会知道些关于爱德·代文浦的情况。”
“噢!”德拉说,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就算他知道,那又怎么样?”
梅森说:“我可以和他谈谈。我要建立自己的行动模式。”
“你不能睡一会儿吗?”
“去那儿的话就不能睡。”
“为什么不带我去?”
梅森坚定地摇摇头,“年轻女士,你得小睡一会儿了,对方从现在开始可能会变得很强硬。”
“这件事应该有个简单的解释,爱德破产了然后……”
“可能会有个简单的解释,”梅森说,“但是因素很复杂。来了一辆出租车,德拉,你先走,有钱付费吗?”
“足够了。”
“好吧,过会儿见。”
梅森向德拉挥手告别,站在那儿伸了伸腰,打着哈欠,抬头看着城市上空的灯光。
又一辆尾部带天线的警车滑出泊位,跟上德拉·斯特里特的出租车。
梅森上了辆出租车,几乎是不容置疑地向后一靠,眼睛直视前方,从未回头看一眼是否有警车在后面跟着。
车子到了公寓,梅森付了车费,走进家门,洗了个澡,然后穿着浴衣给保罗·德雷克侦探事务所打了个电话。
晚间接线员接的电话。
“我是佩里·梅森,”他说,“我猜保罗·德雷克正睡得香吧。”
“他在这儿一直呆到半夜,”接线员说,“他交代过了,如果你打电话过来我们就把有关圣伯纳底诺的情况报告给您。”
“那就开始讲吧。”梅森说。
接线员说:“根据我们的人在电话报告中提供的资料,星期天晚上一个自称叫弗兰科·史坦顿的人从夫勒斯诺打电话来预定了十三号房间。他说他星期一晚上很晚才能到,所以他想预订一个房间,还特别强调说房间不要上锁,因为他不想那么晚打搅服务员拿钥匙。他说他直到星期二凌晨两三点钟才能到,要连续住两天。他问了房价,被告知是每天6美元,他说他会去邮局电汇两天的房费12美元。”
“汇了吗?”梅森问。
“汇了。”
“史坦顿的情况怎么样?”
“直到半个钟头以前,我们的人在电话报告中说他还没有出现,不过有一个进展,您可能很感兴趣。”
“是什么?”
“另外一个侦探事务所采取行动了。”
“监视史坦顿?”
“看上去是。”
“是谁呢?”
“我们还不确定,不过我们想应该是杰森·贝克梅尔,一个从贝克斯菲尔德来的私人侦探。”
“怎么判断出来的?”梅森问。
“是汽车牌号,后来我打电话要求我们的人形容一下贝克梅尔,他回答的就是对那个车牌主人的描述:52岁,身材矮胖,水桶腰。”
“知道他想调查什么吗?”
“表面上看只是想知道谁会来住第十三号房。”
“我们的人认为他在监视那间房吗?”
“他们不敢确定,不过他们是这么认为的,其他的房间都有人住。”
“让你们的人接着干,”梅森说,“另外再派个人去跟踪贝克梅尔,贝克梅尔结束工作时应该会打电话报告他的事务所,想办法搞到他拨的电话号码。很可能他去的是收费电话亭,你们的人应该能做点什么。”
“想弄到那些号码是很困难的,不过我们尽量去办。”
“试试看吧,”梅森说,“现在还有点别的事情,我正在办理一个叫爱德·代文浦的男人的案子,这个人昨天在科兰浦敦被认为已经死了,但‘尸体’从窗户爬出去开车走了。现在,重要的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他‘死’之前的那个晚上他干了些什么。很可能他在夫勒斯诺,警察可能正在打听他的下落,他们会寻找爱德·代文浦在哪里登记,不过百分之九十九他们会一无所获,因为爱德可能会用假名。圣伯纳底诺的那家旅馆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他用假名的线索,大概是弗兰科·史坦顿,有必要的话派十二个人去调查这件事,我想知道结果,还需要这件事完全保密,能做到吗?”
“能做到,”接线员说,“我们在夫勒斯诺干得很不错。”
“好吧,”梅森说,“我大约10点钟会在办公室,不过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往我家里打电话。”
梅森刮了胡子,喝了一杯温牛奶,盖了条毯子,举着一张晨报躺在长沙发上,读了十几分钟,然后沉沉地睡去了。突然间,他被一阵急促的持续不断的电话铃吵醒了。
因为只有保罗·德雷克和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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