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尸案》第20章


错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已经查出了那个牌号的汽车的主人,他在本州的南部,已婚,有孩子,毫无疑问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还有,他在过去的48小时之内没有离开过家,他的车子也没离开过。他没有把车借给任何人,所以那部车不可能出现在州的北部。”
梅森说:“汽车旅馆里的这个人是最重要的证人之一。”
万德林点点头。“如果他是一个有利的证人,”梅森说,“我想他就不会从警察的手心里逃出去。”
万德林说:“你说的话里旁敲侧击,这样的表达方式我可不大欣赏。”
“发生过的事情里有一些方式我也不大欣赏。”
万德林那富于感染力的微笑又回到脸上,“你会一直这么难以相处吗?”他问。
梅森嘴角微微挑起,对万德林微笑着,但是他的目光仍旧是冷峻的,“是的,”他说。
“对此我很有些畏惧,”万德林对他说,“当然了,梅森,公平地说,如果这个人是控方的证人,那么他的证词就会表明曾经发生了一起谋杀,对吧?”
“我想是这样。”
“所以警察就应该意识到他们经手的是一起谋杀案,如果这个证人溜了他们就算是大海捞针也得把他找出来,当然他们也就会去核对他的身份,确保有办法把他找出来让他出庭作证。但事实是,这个男人的说法表明没有发生任何犯罪,这样警察就不那么细心了——至少我希望原因是这样的。这是一起调查中的失误,我非常不高兴,对此深感难以释怀。”
“那可是个非常重要的证人,”梅森说,“警察应该保证能找出他来。”
“我同意。”
“那么现在是什么局面?”梅森问。
“恐怕,”万德林说,“从现在开始你我彼此就站在相反的立场上了。依据现在的情况我将起诉米日娜·代文浦,我不得不以谋杀罪起诉;如果代文浦确实从窗户里爬出去了,我当然是不想这么做的。然而,即便我们找到了那个证人,他所能证明的全部也只是他看到了一个影子,他估计是男人的身影,裹着睡衣,从窗户里爬出去,他注意到这个人光着脚,钻进一辆汽车开走了。他对那个身影的描述与爱德·代文浦大致相符。”
“你们已经发现了尸体了?”梅森问。
“发现了。”
“毫无疑问是爱德·代文浦的尸体?”
“毫无疑问。”
“尸体穿着什么?”梅森问。
“睡衣,光着脚,埋在一个两三天之前预选挖好的坑里。”
“你是说尸体埋在一个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的土坑里?”
“噢,这是你的表达方式,”万德林说,“按我的理解它是一个两三天之前预先挖好的坟墓,目的就是为了填埋代文浦的尸体。”
“他是怎么死的?”梅森问。
“对此我们还不确定,”万德林说,“我们猜测是死于中毒。”
“砷?”
“氰化钾。我们尚未验尸。”
“那么死亡是即刻发生的。”
万德林点点头。
“糖果呢?”梅森问。
“他包里的糖果被注入了砷和氰氧化钾,大部分糖果里都有砷,有一些含有氰化钾。事情干得干净利索,一部分液体被抽出,显然是用针头吸出来的,然后注入了含有毒药的液体。”
“为什么要使用两种毒药呢?”梅森问。
万德林说:“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尤其是,”梅森说,“一种是慢性毒药,另一种是几乎立即致命的毒药。”
“这的确是个疑问,”万德林说,“事实上,这起案子里有很多我无法解释的疑问。除非我知道确实发生了一起案件,我不愿意提起控诉。如果我请求陪审团对代文浦夫人判处死刑,那么我首先要自己肯定是她制造了残酷的、有预谋的一级谋杀。”
梅森点点头。
“我读过很多关于你的故事,”万德林接着说,“你是个强有力的人、经验丰富的斗士,你相信戏剧性。除非我自己相信这是一起铁证如山的案件,我可不希望与你对垒。”
“还有呢?”梅森问。
万德林又浮现出友好的微笑,“还有,”他说,“在目前我就只能对你说这么多了。”
“都是什么?”
“我重复一遍:除非我确定这是一起残酷的、有预谋的谋杀,我不愿意要求实施死刑;在这起案子里有一些细节我目前无法解释,似乎找不出答案。我要保持我作为控方律师的声誉。你是个重要人物,相当危险,一旦在一起案子里有一些控方无法解释的事实,你就得极力夸大那些事实,使它们看起来对整个案子至关重要。”
“还有吗?”梅森问。
“我目前就只能说这么多了。”
“那么,我们稍微向前看一些吧。”
“我不是算命先生,也不是预言家。”
“让我们探讨一下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吧。”
万德林说:“如果你这么说,我可以这样回答你:控方律师几乎总是发现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一个人有罪,但是在案子里有一些事情他解释不了。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时,他有时就直接去要求被告认罪,或者提出做个交易。”
“什么样的交易?”
“噢,情形就不尽相同了。有时如果被告认罪服法的话,控方律师会同意不要求判处死刑。有时,在某些特殊的案子里,如果被告表现好的话,控方律师会同意接受过失杀人的罪名。”
“但是在这起案子里呢?”梅森问。
“在这起案子里,”万德林说,“我不便于再多说什么了,尤其是在目前。”
“好吧,我觉得我们已经相互理解了。”梅森说。
“您想见见被告吧,我想。”
梅森点点头。
万德林说:“我亲自来这里是因为我想见见你,想向你保证你会很容易地见到你的当事人。在这个郡里我们向来不搞下三流的小动作,我们不会阻止被告见他的律师。你会在会议室里见到米日娜·代文浦,我以个人的名义向你担保,房间里没有任何窃听装置,没有录音。你们彼此说的一切都是私人之间的、保密的。如果代文浦夫人想要同我谈话我会偶尔问她一些问题,如果她不愿意回答那是她的权利。而你是她的律师,在这个郡里你将享有一切你的职业所应该拥有的特权,同时我们也将像对待你一样保证被告的权利。”
“非常感谢。”梅森说。
“还有,”万德林接着说道,“如果证据表明她的确毒死了她的丈夫,我将要求判处死刑。”
梅森点点头。
“如果她在这里无罪开释,洛杉矶郡的地方检查官准备在当地起诉她谋杀赫坦斯·帕克斯顿。”
梅森又点了点头。
“我想你希望知道这些情况。”万德林说,“尤其是你想让你的当事人坦白自首的话。现在,考虑到辩方的重要证人从警察鼻子底下溜掉了,如果你想在法庭陈述这个事实并且让你的当事人认罪,我会建议法庭,控方将同意法庭对凶犯实施终身监禁而不是死刑。”
“然后他们就会把她带到洛杉矶去,以谋杀赫坦斯·帕克斯顿的罪名开庭审判。”梅森说,“当她站在被告席上否认她犯有此罪行时,地方检查官就会对她进行质询,以责问的口气说:‘难道你没有承认过自己犯有谋杀罪行吗?’她就不得不说‘是的’,然后会说:‘难道在夫勒斯诺郡你没有承认过谋杀了你的丈夫吗?’她还得说‘是的’。那么,洛杉矶的陪审团就会认定她是个投毒惯犯,就会对可能有利于她的证据充耳不闻,从而认为她毒死了赫坦斯·帕克斯顿而判她死刑。”
万德林用手摸着下巴,缓缓地点点头。良久,他说:“看得出来你也有自己的困难,律师。”
“所以,”梅森说,“我要去和我的当事人谈谈。感谢你这么坦诚相见。我有一种感觉,与你站在相反的角度上打官司将是很困难的。”
万德林紧握着梅森的手,“我会使出最大的力气使它变得困难。”他说,“发生在天堂的事是怎么回事?那封里面装着白纸的信和被水汽熏开的信封盖是怎么回事?你对此会发表什么声明吗?”
梅森摇摇头。
“我想你也不会,”万德林说,“那里的地方检查官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是一个好辩但却回避事实的人,他说你能说得天花乱坠而不说一句实话。”
梅森说:“一个人的对策根据他所面对的人和所面对的情况而变化,想要对你饶舌而回避事实是很困难的。”
“我会尽量保持这种威慑力。”万德林说,“好了,去看你的当事人吧,梅森,如果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尽管给我们来电话。我是扶轮社的社员,我希望能带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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