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钱来了》第25章


我看向卧室的窗,荀海伦双肘靠在窗槛上,还穿着睡衣,很有兴趣地在看着我们。
路易一本正经他说:“这个人还不堪一击。荀小姐,也许他会为我打一场。”
“省省,”她说:“我喜欢眼上有黑圈的男人。此外我还先要刷牙。”
她离开窗口,路易转向我。拉开口笑着。他的缺齿变成黑的空洞。“女孩真好,”他说:“朋友,她真是个好女孩。”
我点点头。
路易思索地看着我,好像要说什么又怕我会反驳他似的,但对他言来很难找到达意的言词,最后他说:“朋友。你知道我的立场,我是你的朋友。”
我点点头。
“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论做什么都支持。”我又点点头。他冲口而出道:“那就不要因为我不好意思,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来,把手套持紧,我们再来,l一2,1一2,1一2。”
我们收工的时候我已累得不能动了,出汗也太多了、路易对我说:“不可以用冷水洗澡,朋友.冷水对皮下有油的人没有关系。即使如此,出汗之后用冷水仍旧有害无益。你用温水淋浴,也不可用热水。比皮肤温度热一点点就行了。先用手试,也不要淋太久,多用点肥皂冲击后把水再变冷一点没关系。洗好立即用干毛巾擦。多擦一下活活血。躺到床上去,我会接手再给你好好活活血。”
我淋了浴,屋主供应毛巾太薄了,还没擦干身体一半,毛巾就湿了。
路易在我房间等我,我伸手伸腿地倒在床上。他拿出一个瓶子,倒了一些瓶中的液体在手上,我嗅到酒精和草药的香味。路易开始工作,他在我全身擦抹、敲打、轻须重击,又一次一次重复。
我觉得十分舒服全身放松,但不想睡。全身肌肉中有新血流动,连皮肤也变紧一点。
自厨房传出锅碗的声音。路易轻呼一声,跑向厨房,打开厨房门说:“喔,我是这一家的厨师。”
海伦高声漫着吞地说:“你本来是厨师,现在因为你升格为训练师了,早餐由我负责。”
路易回到床边。“了不起的女孩。”他说。把手指压到我脊柱两侧的肌肉继续他的工作。
路易花了半小时做完他认为我需要的按摩工作。我穿上衣服,有点累但并不想睡。海伦已把桌子铺好,早餐有葡萄油、咖啡,烤得全黄的吐司,厚厚的火腿及荷包蛋,还烙了些饼。
我感觉饿,但是吃了东西还消除不了饿的感觉,我猛吃猛吃直到胃再也装不下为止。
路易赞许地看着我。
荀海伦说:“你会把他弄肥了。”
“胖不了。”路易说:“他能量消耗得厉害,所以只好从食物中来摄取。他一分肥肉也不会加多。他会变很结实。”
她看着我说:“为什么突然对自卫艺术有兴趣了呢?”
我说:“我被别人修理的次数太多了。”
“所以你辞了职,请了教练,跑步、打拳、按摩,想要打别人了?”
“差不多。”
“你想要办的事,都是全力以赴,没有妥协兼顾的。”
“没有的。”
“总有些事,也不一定能全如愿。”她说。
路易说:“吃完早餐你什么事也不做,你给我坐在那里休息一个小时,让食物消化,一点工作也不要做。”
我的一生还很少有吃了一餐不须立即工作的机会。我什么也不做,尽量放松自己。过了一小时,我宣布我还有工作要做。路易说应该做呼吸训练及脑壳训练,我坚持有事进城。
海伦说我们尚缺些杂货,列了张单子给我。路易自动愿意跟我去办货。海伦决定留在家中再整理一下。
进雷诺城路上路易都在谈她。“非常了不起的女孩,”他说:“踏破了铁鞋也不见得找得到第二个,不要糟蹋了。”
我把车停在停车场,告诉路易我半小时准回。
“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他说:“要买的单子在你身边?”
我交给他海伦给我的单子及20块钱。“这是零用,”我告诉他:“用完再给你。”
他的眼中显出一只大狗对他主人忠诚的样子。说声好,把钱装进口袋。
我走一个旅社,把自己关在电话亭里开始工作。我打电话给各超级市场,信用卡申请处,牛奶公司,甚至送冰的厂,自称是旧金山信用调查公司,想调查薛依娃太太的信用,没有资料的地方都请代问他们的经济单位,我会过几天再用电话看有没有消息。
在美国有一个怪现象,不论你用什么身分想要得到商人营业对象的资料都会十分困难。但一旦你说是信用调查,大家都会全力协助。他们也不要你身分证明,几乎万试万灵。
我又跑每家银行,说是在调查一张失窃的支票。问他们有没有一个客户名称为薛太太,薛坚尼太太,薛依娃太太,薛胡依娃或胡依娃小姐。
多数单位都尽可能协助我但没有结果,有一个银行经理非但不给我消息,而且要求我给他身分证明。他的说话使我感到薛太太可能是这家银行客户之一。你要的资料他根本没有时,可以天南地北闲聊十分客气。但你实的资料正好他有时,他就谨慎得多了。
我走回停车的地方,那已是一小时十分钟之后了。车上装了两大袋的杂货,无论车上车旁及车的四周都找不到路易。我坐在车上等候15分钟,太阳已爬得很高,我全身放松后有点困意。什么柯白莎,侦探社全已置诸脑后,我闭上眼不觉人睡,直到醒回来才想起自己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我看看表,和路易分手已达两小时。我写了张纸条,放在驾驶盘上。“十分钟返,勿离开。”走去再打几个电话,一方面试试运气,一方面补足几个刚才没想到的漏洞。
我回来时字条还在驾驶盘上,还是没有路易的影子。我只好发动汽车,回到租来的平房。海伦才打扫完毕,一块手帕还扎在头发上。我把杂货搬进房屋子的时候她问:“你把路易卖那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
“怎么说?”
“他去办货,我叫他办完在车上等,而且规定他半小时见面,但他黄牛了。我等了他一小时以上,只好回来。”
她解下头上的手帕,进浴室洗手,出来时两手正互擦着护手的化妆品。
她说:“乘这个机会,正好可以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
“很多事情。”
我在她身旁坐下,过不多久她站起身来,坐到我对面的一只椅子上,面对着我说:“让我看着你,你要说老实话,否则我会知道。”
“怎么对我那样没有信心?”
她说:“因为我喜欢你。”
“谢谢你。”
“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
“你有什么话要说。”
“是的。”
“那就说吧。”
“一般女孩要喜欢一个男孩总想对方能先主动,即使一定要主动也要慢慢来,不太露骨。我的想法不一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必多谈。”
我点点头。
“沙漠里和你相处的第一夜,是我一生最奇%^书*(网!&*收集整理快乐的一夜,第二夜也和第一夜一样美好。”
“现在呢?”
“现在我不喜欢。”
“为什么?”
“我以为认为你也喜欢我。”
“我是很喜欢你。”
“鬼话。”她做个鬼脸地说:“是不是因为我做过—一吃角子老虎那件事,你不敢接近我?”
“我没有不敢接近你,我喜欢你。”
“这我知道。”
她静了一阵又说:“无论如何,因为跟了沙包一段时间,又因为吃了太多个吃角子老虎,所以我自己认为和警察,和法律是站在敌对的位置的。要不是出太多事我也不会有这种感觉,尤其是指为吃角子老虎出的事。有这么几次沙包被别人捉到,吃角子老虎的老板假装要送官要控告。我们当然知道这只是吓唬吓唬而已,但是警察总是喜弄。要挟你一个够,才放人,所以在我看条子就是——一个条子。”
我什么也没有说。
她把眼光移向自己鞋尖,沉思一下,突然抬眼看向我说:“唐诺,假如你以为我知道一点沙包被杀的实况,你为了要骗我说出来,利用我喜欢你,故意仅装把工作辞去,目的为了骗我情报,我会杀了你的。”
“我绝不怪你。”
她仔细看着我:“还有什么要说吗?”
我笑笑,又摇摇头。
她突然站起来:“老天爷,我真希望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我可以说,你一定仍在办那件案子,不过你要记住刚才我跟你说过的话。”
“绝对记住,你想路易哪里去了?”我问她。
“我怎么会知道,你给他钱了?”
“是的。”
她说:“路易有点不对劲。”
“什么地方?”
“他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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