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巫艳》第12章


她陡然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把脸靠向桑雅的肩头,紧紧在靠在桑雅的肩头上。
桑雅也开始感觉到了两边肩头皮肉被撕袭的痛楚了,可是当玛仙这样紧紧靠着他,饱满的胸脯几乎在挤压着他的胸膛时,他全然忘却了痛楚,双臂轻轻地环抱着玛仙的腰肢,甚至有点希望,这样的情形,永远可以延续下去!
但,只过了短暂的时间,大约不到一分钟,玛仙的身子,陡然剧烈动了一下,发出了“啊”的一下惊呼声,迅速向后退去。
若是桑雅的肩头没有受伤,他动作敏捷得足可能一把将后退的玛仙拉住的,可是他双臂才一起,肩头的创痛,使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而玛仙在后退几步之后,行动十分怪异,使他只顾着玛仙,没有移动身子。
玛仙在后退之后,伸手按住了她的口部,包住她头脸的白布,由于刚才曾紧靠着桑雅的肩头之故,已经满身是鲜血,鲜血看来已经浸透了整幅白布,她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口部,不知是什么意思,而她的手上,也满是鲜血,她就这样站着不动。
在黑暗之中,她双眼中冒出一种十分异样的光辉来。
桑雅毕竟是医生,他知道自己的伤口十分深,而大量失血的情形,如果没有迅速的改善,会危及生命的,所以,当他从刚才和玛仙的身体如此紧密相依的梦幻般的感觉中醒过来时,他就立即道:“给我一布条,帮我……把血止住。”
玛仙一听之下,立即转过身去,迅速把包在她头脸上的白布条解下来,然后,并不转身,就把布条抛向桑雅,布条真的浸透了鲜血,桑雅一伸手接过,自己胡乱在肩头上紧紧包扎了一下,当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必须到最近的一家医院去。
玛仙在这时候,发出了几下呼喝声,那两头闯了祸,保护主人太心急了一些的大狗,夹尾巴逃走了,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并没有转过身,只是道:“你……怎样了?”
桑雅吸了一口气:“我要到最近的一家医院去!”
玛仙喉间,发出了“格”的一声响:“等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桑雅十分欢喜,连声道:“好!好!”
玛仙的行动相当快,立即向楼梯走去,她始终背对着桑雅,当她踏上第一级楼梯时,她的动作,令得桑雅看得目定口呆!
玛仙把她身上的那件极薄的丝袍脱下来,顺手挂在楼梯的扶手上,她曼妙的背影,在黑暗中看来,散发出柔和的,像玉一样、像珍珠一样的光辉,那实实在在是十全十美的少女胴体,完全按照能形成最美丽的视觉效果的比例生长的人体美的极点!
桑雅见过玛仙鬼怪一样的脸容一次,但就算见过千百次,这时看到这样动人的背影,也决不会同时联想起她那可怕的脸容来的!
当桑雅向原振侠叙述到这一部分之际,他苍白之极和脸上所现出的那种陶醉的神情,足以说明当时他是如何屏住了气息,全心全意地在欣赏着玛仙的身体。
可是,原振侠在桑雅的叙述之中,却感到一股莫名的诡异!
他全然不知道自己何以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他又实在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但令得他遍体都有寒意,而且令得他手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所以,他陡然地一挥手,打断了桑雅的叙述,他的目的是要静一静,捕捉自己何以会有那种感觉的原因,可是他的思绪一片凌乱,却什么也捕捉不到。
桑雅好几次要再开口,但是都被原振侠做手势,把他的话挡了回去。
他仍然在不断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当然是源自桑雅的叙述,可是,是叙述的那一部分,使自己有了这样的感觉的?
他开始有一点模糊的概念。
一定是血,自桑雅身体中大量涌出的血,使他有了这样感觉!
可是桑雅是被狗爪所伤之后才涌出来的血,这其间似乎又没有什么诡异之处,又何至于令得自已汗毛凛凛,觉得怪异莫名?
原振侠想了好一会,想不出这种直觉的根源,他只好放弃,只是问:“你的伤口怎样了?”
桑雅道:“没有什么大碍,我不说,你根本看不出我受过伤。”
原振侠闷哼一声:“看看你苍白的脸色,也可以知道你曾大量失血……”
桑雅笑了起来:“我失的血并不是你想像那样多,而且,可以打开我和玛仙之间的僵局,流点血,太值得了!”
原振侠一听得桑雅那么说,心中陡然一动,感到自己捕捉到了一些什么,对,血,桑雅的血,和玛仙之间的关系……可是,他仍然无法把想到的那些零碎的因素串连起来,只好再度放弃。
他又道:“狗爪上——”
桑雅道:“放心,我在缝了三十多针的同时,也作了各种防疫注射,我脸色苍白,那是由于极度的兴奋,像有些人喝了酒脸红,有些人喝了酒脸白一样,我兴奋的时候脸白,那是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
原振侠打断了他的话头:“算了,别解释了,我们都不再是医科新生了!”
桑雅笑了一下,原振侠问:“你不觉得你的叙述之中,有什么诡异之处吗?”
桑雅瞪大了眼睛:“没有啊,倒是后来,玛仙向我提及了巫师向她施术的情形——你也提及过的,听起来,倒有点怪异!”
原振侠又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他捕捉到零碎的因素之中,又多了一样:巫术!
(血,自桑雅身体中涌出来的血——和玛仙的关系——巫术——再下面是什么呢,原振侠仍然无法将之组织起来。)
对于玛仙自己来讲述大巫师如何向她施术这一点,原振侠倒很有兴趣知道,所以他道:“请继续说下去。”
玛仙向楼上走去的速度,不是太慢,也不是太快,可是在桑雅的感觉上,是其快无比,几乎是一闪即过。
桑雅也知道,当他和玛仙之间的僵局打破之后,这种情形,他以后一定常有欣赏的机会,玛仙曾表示歉意,那自然是她为什么让他欣赏她裸体的背影的原因。
桑雅自然也想到过,玛仙由于脸容如此可怕,所以也特别喜欢炫耀她那动人的胴体,这是任何少女都有的心理。
他并没有等多久,玛仙已从楼上下来,她头脸上已包扎好白布,身上也穿了普通的衣服,她一下楼就问:“你还能开车?”
桑雅道:“我想可以,如果我不能,你会驾驶?”
玛仙笑了起来,这次,她的笑声十分动人:“我会驾驶?你指的是潜艇、喷射机,还是坦克?”
桑雅“啊”的一声:“对不起,我忘记你的监护人是谁了,有这样的监护人,自然什么都有机会学。”
他们一起向外走去,玛仙道:“也不尽然,像我这样子,少了许多女孩子应有的活动,自然时间多出来,可以学会其他女孩子学不会的东西。”
离开屋子,在经过花园时,那两头大獒犬又悄悄跟了过来,玛仙道:“如果你不反对
…………”
桑雅连声道:“不反对!不反对!”
玛仙像很高兴——她是不是高兴,自然无法自她的神情中看出来,但是走在她身边的桑雅,可以在她变轻松了的脚步上感觉得出来。
桑雅的车子相当小,两头大狗挤在后座,看起来有点滑稽,玛仙要开车,桑雅就坐在她的旁边。
到最近的医院,约莫十来分钟车程,在这段时间中,他们两人一直在交谈,桑雅在一开始,就觉得玛仙的知识之丰富远远超过她的年龄——从日本医院来的资料,她今年应该是十八岁。
当桑雅表示了对这一点的讶异之际,玛仙的回答是:“我的监护人对我很好,当他发现我的智力并没有问题时,就一直替我请最好的教师,教我一切我想学的东西。”
接着,她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少女的自傲的喜悦:“我有三篇纯数学的论文,发表在苏联科学院的院报上,分别用德文、法文、英文写成,到现在,苏联科学院还在世界各地找寻这三个数学权威!”
桑雅听得悠然神往,只能发出“啊啊”的低呼声,然后好奇地问:“你的监护人——”
玛仙缓缓摇着头:“他只是我的监护人,和我一点也没有亲戚关系,我完全不知道我在世上还有什么亲人。”
桑雅大是讶异,他自然知道,打听人家的身世是一件十分不礼貌的事,所以他有许多问题都不好意思问出来。
玛仙倒是十分大方:“陶先生是在耶加达的街头发现我的,那时,我是一个才出世的婴儿,我想……多半是我的样子把我的亲人吓坏了,随便把我包了起来,抛弃在街头的。”
桑雅吸了一口气,玛仙对她自己来历的分析,自然不会离事实太远。
印尼的国民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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