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_程年》第40章


张竞川把照片给老人看了看,“这是初片,后期还会再修改,你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需求,我们尽量满足。如果想拍外景,明天一早……”
老人家似乎十分信得过他的技术,打断他的话,“不用了,就这一套吧。我也不方便拍外景,你这套拍得我很满意。”
张竞川得意洋洋,嘴上仍旧谦和道:“谢谢你相信我的技术。”
老人家露出笑意,又说:“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张竞川没想到这么早就能结束工作,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
张竞川作为负责人,首先站出来开口询问,“我们的合同上不是这么定的,现在就结束工作……会不会太早了?”
那名老人嘴角噙着笑,“拍摄工作到这里结束就可以了,不过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谈谈。”
不多时,其他人收拾好东西拎包出门,张竞川把器材和镜头全都交由手下的人带回去,自己则留在了办公室。
好不容易一行人走了清净了,张竞川站在老人的办公桌前,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许久,老人才开口道,“我见到你第一面便觉得很亲切,很久以前……我也有个朋友,是搞摄影的,你和他长得很像。”
张竞川失笑,难不成老人家以为自己是他旧友的孩子?这笑话闹得有点大。
他没说话,老人却自言自语道:“我和他是大学的同学,曾经在一起过,当时以为能够天长地久,后来……因为变故分开了,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见到……”
张竞川疑惑道:“大学同学?现在你的朋友也应该是个老太太了……你现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想要找一个旧友不过是吩咐一句的事情。”他问他:“你没有想过去找他吗?”
老人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你不会懂,如果一个人想要躲着你,你是怎么也找不到他的。”
张竞川暗暗地记下了这句话,没搭腔,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老人又喃喃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照片,只觉得你和他太像了,后来再一看你的姓氏才明白,你和他又怎么可能一样呢?”
张竞川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那位小姐贵姓呢?”
老人家看了他一眼,说:“谁告诉你是位‘小姐’了?”他停顿片刻,补充说,“他姓杨,也是个热爱摄影工作的人。他离开我以后很多年,我一直在试图打探他的去处,却从来没有半点消息……有的时候我在想,会不会他已经离开人世了呢?”
张竞川心想,果然上了年纪的人就有非同寻常人的看法与猜测,他才不过才六十出头的年纪,却心想着自己的‘同学’是否已经不在人世……
想到这里,张竞川心里竟觉得有一丝莫名地悲凉。
老人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只问他,“今天还有空,你想不想坐下来,听一听我和他的故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从时间逻辑上来看,这个故事和《隐疾》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但是那个坑实在是太久以前的拙作,灵感也没有了,
就当做是给汪少杰和杨存的故事写个不算番外的番外吧。
具体故事指路→耽美旧坑《隐疾》
早年拙作,又雷又白,跳坑谨慎。
☆、(三六)
张竞川对于他的“过去”并没有多少兴趣,猜也能猜到无非就是个缅怀陈年往事而不自知的老头的一番念叨而已。
或许是老人看他合眼缘,又或许是张竞川与他的故人长得实在是相似,提起从前,老人家时而看向张竞川,眼神意欲不明,时而转过身面向窗外,悠悠然开口,似乎在诉说一段不可回忆的过去。
故事十分俗套,两个年轻人因为冲动和情/欲走到了一起,一方对另一方的感情不够坚贞,导致这段还在萌芽状态中的情感过早地扼杀在摇篮之中。
老人回忆起往事,神情肃然,眼角似有泪意,“那个时候我太一无所有了,我的父亲给我的压力让我知难而退,如果知道他后来会这样避而远之,我一定不会退缩,即便离开父亲离开家。”他无奈地自嘲道:“可是有什么用呢,现在我富甲一方名声赫赫,身边却连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人也没有。”
张竞川听完整个故事,低头沉思,须臾,又抬起头,对坐在位置上老人道:“缅怀过去无非是对自己无能的一种表现。”他说:“真正的强者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而是找到方法,突破它,克服它。”
老人家一时间没有说话,盯着他瞧了片刻。
张竞川说,“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你的这位‘朋友’为什么会躲着你吗?”他解释道:“你的成功和你的名声,如同你与生俱来的骄傲、矜持和高贵气质,这些正是阻碍你和他在一起的绊脚石,他不愿意回来……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缘由。”
老人家听罢哈哈大笑,“年轻人,你是还没谈过恋爱吧?或者你还没有遇到一个你真正爱的人。”
张竞川不发一语,不置可否。
“这样的话只有年轻的人才说得出口。”老人笑了笑,“等到你遇到了真正爱的人,什么气质修养高贵矜持,那都是门面上的东西,要不得,也要不起了。”
……
张竞川结束完拍摄工作并没有马上离开,鉴于上一次的经验,这回他带着整个团队的人在当地又多呆了两天。
一行人日以继夜地忙着修片做后期,用了两天的时间成品终于赶出来了。
董秘接到他们的成品,把东西和合同一同带进办公室,不多时,办公室大门打开,张竞川见董秘出来,手里拿着之前的合同书。
“我们董事长十分满意,谢谢。”董秘将合同交由张竞川,转而对一行人表示感谢。
团队里众人见此高呼万岁,天知道他们为了接下这笔业务吃了多少哑巴亏。
张竞川作为领导伸手和董秘示好,末了又道:“谢谢老董事长的款待,这两天麻烦你们了。”
秘书笑了笑,只道:“董事长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如果张先生以后还有兴趣来南城,一定不要忘了告知老董,我们表示十二分的欢迎。”
一行人结束完工作,当天便打包行李准备回程。
张竞川坐在飞机上,望着窗外碧波如洗的天空,一时间觉得困顿,不多时便仰头睡着了。
飞机起飞落地,他没有丁点感觉,直到身旁的助手拍醒他,“张老师,到了……该下飞机了。”
张竞川抹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些,下了飞机,傍晚的阳光晒得人头疼脑热。
他一边拖着行李一边安检大门,刚进入机场大厅,便听到有人叫住他:
“竞川哥——”
张竞川立时停住脚步,回过头一看,纪书晨站在人群中不远处,带着一顶鸭舌帽,俏皮地对他眨眼摆手。
张竞川没想到他会来接机,愣了片刻,那人直奔上前,一把抱住了他,“你总算回来了。”
此处正是人来人往的地段,再加上十一长假高峰,人流量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
张竞川被他撞得眼冒金星,再看纪书晨,两只手环住他死死不松开,那架势倒像是他会跑了似的。
他有的不自然地想要挣脱,嘴上安慰道:“好了,来……让我看看,你怎么会来?”
纪书晨仰头得意道,“我提前打听到你的航班,等了一个下午呢。”他笑嘻嘻地伸手接过张竞川手里的行李,跟在他左右一同出了机场大厅,“我开了车来的,走吧……一起回家。”
张竞川也觉得有些累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原因,明明才熬了两天夜,便觉得全身无力头脑不清。他怕自己又惹上感冒发烧的毛病,当下不多言,坐上纪书晨的车,向家的方向疾驰。
……
到了家,张竞川第一件事便是进浴室洗漱。
在外几天没休息好,他又是有轻微洁癖的人,酒店的浴缸他是不敢用的,淋了几天浴,都觉得不尽兴。
纪书晨了解他的习性,帮他泡好洗澡水出了门,而后又打了电话,定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餐点送上门,等到张竞川泡好澡出来时,餐桌上摆得一应俱全都是他爱吃的。
张竞川没想到纪书晨能这么周到,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近厨房,里头忙着扔打包盒的人背对着他,动作迅速。
张竞川笑言:“你这一根手指下厨的本事我算是领教了。”
纪书晨见他戳穿,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有的吃就好,管他是做的还是买的呢?”他对张竞川服软,“而且我特意买了你爱吃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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