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死麇》第40章


谷丰收笑了笑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本来我是想,如果有什么另外的出口,你们几个人可以先离开这里,然后直接上清城去,这里就由我一个人顶着。”
这时,曹柳听了谷丰收的话,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他,似乎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怪物。我忽然发现,曹柳的眼睛居然红了!我吃了一惊,看了眼老七,只见他也是瞪大了眼睛。
我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难受,就说:“或许那个阿婆知道这院子里有没有秘道的,她不是这里的主人吗?!”杨石说:“麻子,这你就老外了。以前这里的人家,封建思想特强,什么东西都是传媳不传女的,就连造棺材这样的职业也是,更何况所谓的秘道这种东西?!而且,像这种事,可能也只有他们家族长一个人知道。阿婆是外嫁后回到娘家住的,族里能给她一个房间已经算不错了。她哪里晓得庄院里的事了?!”
这时,忽然听到孟探风冷笑了一声。正沉着脸的谷丰收,眼睛顿时一亮,问说:“孟探风,你笑什么?!”
孟探风此时头发耷拉在额前,原本丰润的脸色,几个小时下来,一下子就枯萎了,那样子就跟刚刚生过一场大病似的。他说:“谷队长,只要你答应我,不让江建人带走我,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庄院的出处!”
江建人对谷丰收说:“老谷,这人连我都给骗了,你还能相信他?!你干脆给他一枪算了!”
谷丰收望着孟探风,孟探风正要说话,忽然,院落外又传进来那个武警中队指导员傅永良的喊声:“江局长,谷队长,叶副局长,你们听着!我是傅永良,我现在答应进去跟你们谈话。你们不要盲动!”
叶菊大声问说:“你们几个人进来?”傅永良说:“我一个,另外还有一位同志。我们只带随身的两支短枪。”
叶菊朝厅堂上的谷丰收看了看。谷丰收点了点头。叶菊正要将那两扇沉重的大门打开,孟探风顿时急着喊道:“叶菊,你等等!我有话说!”随后他对谷丰收说:“谷队长,我告诉你那个暗道在哪里!只要你不把我交给武警!”
谷丰收朝叶菊做了个手势。孟探风喘着粗气说道:“就在这厅堂后面,有一张摆放香炉的案桌,下面有一块大黑土掩着的大青石,揭开青石,就是一个地下通道了。”谷丰收说:“你是怎么知道这秘密的?!”
孟探风说:“那也算是阴差阳错的一件事,是我八十年代初‘严打’时要躲命,偶然给撞见的!”
谷丰收说道:“孟探风,我说过了,像你这种人,能混到今天这种地步,真是我们公安系统工作的耻辱!可惜我是在昨天才看了你的档案!”孟探风笑了笑,说:“谷队长,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年轻时玩命,还不是为了眼下日子过得好一点?!”说着,他看了一下大门口的叶菊。
谷丰收说:“屁话!老子就是不想让你这种人过上好日子!”孟探风笑了笑,不说话了。
谷丰收马上招呼叶菊到厅堂上来,然后打开了套在孟探风跟江建人两人手间的手铐。他将叶菊的手枪还给了她,说:“叶菊,你带着孟探风还有杨石,麻子,曹主播他们走吧,我相信我能说服武警战士们的!”
正在这时,江建人突然一把抓住了叶菊拿枪的手,然后将枪口对着孟探风,对谷丰收说:“老谷,你把枪放在地上!你的那支,还有我的那支!不然我就开枪了!”
谷丰收叹了口气,说:“江建人,你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急成这个样子的!叶菊手枪里的子弹,我在车上时就已经卸下了。我只是让她吓一下孟探风的而已。你这一来,我倒真的要给她的枪里填上子弹了!”
说着,他趁着江建人一怔神之际,猛地闪电般扣住了江建人拿捏着叶菊的左手,拿起手铐,将他的左手和自己的右手铐在了一起。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眨眼之间。江建人一下傻了眼,愤愤地说:“谷丰收,你别把我逼急了!”
谷丰收说:“江建人,我他妈的还真想看看,你急起来是什么鸟样子呢?!”
叶菊呆了一下,看着手里的枪。谷丰收对她笑了笑说:“叶菊,我只在你的枪里填了一颗子弹。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我突然发现,叶菊正深情地望着谷丰收。此时的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我暗地里叹息了一声:其实,谷丰收跟叶菊是很般配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阴差阳错而已!
37。走为上
如果不是因为情况紧急,我倒是很想留在厅堂上,看看谷丰收,江建人跟武警中队指导员傅永良是怎样谈判的。但是此时的情境,早已经不是昨天晚上了,而且我的身份,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我们进入地道,说得好听一点,是转移证人与证据,说得难听一些,便是逃亡。
我们很快就挪开了案桌下长着青苔的两块大石板,逃命的念头促使我们产生了力量。曹柳弯腰在洞口探头看了看,说:“妈呀,这都什么啊!下面真有暗道吗?!拍电视剧也没这么玩的!”
孟探风笑着说:“有的有的,下面宽敞的很!想当年,我跟郑家的老二,在下面呆了快一个月呢!大家跟着我,保准没事!”说着,他第一个就顺着洞口边的一个大木梯爬了下去。叶菊拿着枪跟在他的身后,说:“孟探风,你要是耍什么花样,我一枪蹦了你!”
我是最后一个进入地道的。我看到谷丰收在上面把青石板又盖上了,我的眼前顿时漆黑一片。然后我听到谷丰收跟江建人的最后的对话:“江建人,外面的人进来后,你要是多说一句话,我马上一枪蹦了你!”
江建人长叹一声,说:“谷丰收,你上了孟探风的当了!你要听我一句话,我们还可以商量个结果!”
我们离开厅堂时心里都明白,谷丰收跟武警的谈判,实际上就是要拖延时间,以便让我们能顺利地逃出去。我不明白,刚才杨石为什么要带我们上这里来?不然的话,现在我们说不定早就已经出了九溪地界了。我想,以我昨天晚上的经历来衡量,所谓的证据,如果排斥了法律的意义的话,无非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已。
叶菊押着孟探风走在前面,老七紧随其后,杨石和曹柳夹在中间。杨石在暗中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我的身上温暖了很多。我想,活着如果只是一种错觉,而真要让我在黑白中间做出选择的话,我情愿选择黑暗。至少我在黑暗中握着杨石的手的时候,产生了一种真实的感觉!
我在黑暗中微笑着,一走神,猛地趔趄了一下。曹柳说:“麻子,你干嘛把手搭在我的腰上?!”我说:“谁把手搭在你的腰上了?!”杨石说:“对不起,是我的手!”曹柳说:“我说呢,怎么掐得这样紧!怪不舒服的!”
我听了,心里气苦。我发现,女人在情急的时候,其实比男人更挺得住的。因为她们虽然紧张,害怕,但是至少没有必要挤出勇气去装扮面子。而男人在关键的时候,却热衷于一张薄薄的臭面子。这一点可以以我作为证明。
地道里黑不隆冬的,浓烈呛鼻的潮湿的味道,几乎要让人窒息!老七一边走一边说:“麻子,他妈的,这太金庸了,太金庸了!原来古代的侠客们都跟地下党差不多啊!”
没走出多远,曹柳就受不了了。暗道里老鼠多,她不停地尖叫着,弄得大家心烦意乱的。曹柳嘟囔着说:“真是活受罪。还不知道有没有蛇呢?!还不如呆在上面,抓了就被抓了。”我说:“曹柳,你别咋呼了,你真要想上去你就回头走吧|Qī…shū…ωǎng|,没人拦你!”曹柳说:“咦,麻子,你以为我不敢啊?!我又没有犯罪!……对呀,我算明白了,犯罪的是你们,我跟着瞎跑什么呀?!”
老七急起来了,说:“曹柳,你歇歇吧!你没见到江建人他们见人就杀吗?!他已经杀红眼了!在这里,谁把你当回事呢!你这不是找死吗?!”曹柳这才不吭声了。
我们也不知道是向前,还是向左右摸着走了大约有十几分钟,只听到洞里传来淙淙的流水声。叶菊在黑暗中问道:“孟探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流水的声音?”孟探风说:“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到前面看看?”
叶菊说:“不行,你别给我耍滑头!记着,我枪里的子弹是留给你的!”
杨石忽然说:“菊姐,我明白了,这流水声一定是一道暗流,既然有声音,那就说明这水是流动的。而且,这水很有可能是流到沙溪里去的!”
孟探风笑着说:“杨记果然聪明,这水正是从沙山上淌下来,流到沙溪去的。顺着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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