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女招待》第22章


梅森按一下开门按键,打开公寓楼自动大门的插销,然后便站到房间门口等着。德拉·斯特里特开始清理溅在炉灶上的咖啡,并揭开咖啡壶盖,点着另一个炉灶,把火焰调到最小状态。
梅森听到了电梯的开启声、关闭声,然后是走廊里的脚步声。
汉奥弗医生带着专业的气质大步走过来,进入房间。
“哪一类安眠药?”他问。
梅森说:“可能是巴比妥酸盐,已经深度昏迷,你来看。”
汉奥弗摘下帽子丢在地板上,放下了黑色的药箱。他掀开毯子,抬起昏迷姑娘的手腕开始叩脉,然后又放下手腕,打开药箱,取出听诊器,开始听姑娘心脏和搏动情况。
“有热水吗?”他问。
“朋友。”
“开水?”
“开水。”
“要一个大勺子,”医生说,“把大勺子放在火上烧热,然后把开水浇进去拿来。”
德拉·斯特里特赶忙走进厨房。
“把她的茄克脱下来,让她伸出一只胳膊。”汉奥弗医生指示梅森。
“准备怎么处置?”
“我想,她可以承受。忙起来吧。她是谁?什么时候吃的药?”
梅森摇摇头:“我们发现时就是这个样子。”
“你们怎么正巧在这儿?”
“收集证据。”
“谁让你们进来的?”
梅森微笑道:“这与治疗有关吗?”
“与治疗无关,”汉奥弗医生说,“但是,如果有人让我在死亡证明上签字时我再询问,恐怕就来不及了。”
“你认为有这种可能吗?”
“暂时不知道。”
德拉·斯特里特端来了一大勺开水,汉奥弗医生打开一个小瓶子,将一片药放入水中溶化。之后,又从药箱中取出一支皮下注射器,吸入无菌水。
“来,”他对德拉·斯特里特说,“帮我扶着这只胳膊——这样的位置。”
他用药棉蘸些酒精,把胳膊消毒后,插入注射器。注射完毕,对梅森说:“为了安全,这姑娘必须马上送医院治疗。”
“好的,送去吧。”梅森说。
“万一人们问起来,我应该怎么回答?”
“来听一听这个,”梅森说,“然后就会知道如何回答。”
“听什么?”
“听我的电话交谈。”
“什么电话交谈?”
梅森走到电话机旁,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用浓重的混合瑞典口音说:“我早就打电话给你,有人要自杀,警察来后又走了,我照顾着这姑娘,她可能要死了。”
“你是谁?你在哪儿打电话?”对方问。
“我是看门人,”梅森说,“温德莫尔阿蒙斯公寓楼的看门人,那姑娘住在321号公寓。”
梅森听见对方叹了一口气,然后是调度员的声音:“什么,你说什么?她已在1点半时被送走了。警察来过,救护车也来过,还有……”
“她还躺在床上,”梅森说,“我叫来了医生。他说,如果不送到医院她就要死了。警察都是傻子,在大门口站了站,根本就没上楼。”
梅森“啪”地扣上了电话。
汉奥弗医生听完电话中的对话后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梅森说:“一个瑞典口音的看门人给你打了电话,你到这儿就发现了这些。”
“等一下,”医生提出了反对意见,“看门人会说从来没有见过我。”
“完全正确,”梅森说,“不过,姑娘将被送到医院。”
“当看门人说他根本没有和我联系过时,我该如何向警察解释?”
梅森笑了:“当看门人说他根本没有和警察联系过时,警察将如何解释?”
“明白了。”汉奥弗笑着说,“你们俩走吧,走吧。好几周没见到你们了。”
11
他们一走出公寓大楼,德拉·斯特里特就跳上梅森的汽车,疑虑重重地瞥了一眼律师,说:“警察又要恼火了。”
“一定会的。”
“我们怎么办呢?”她问。
“我们,”梅森说着,坐到驾驶座位上,“砰”地一声拉上车门,“暂时还没有很大危险。”
“出了轨道?”
“完全正确。我们要逃亡在外,一走了之。现在,我们要赶快溜走,他们会在通常的范围里寻找我们,而我们则无影无踪。”
“但是……我们不应该那样做。”
“为什么?”
“星期一上午你要出庭辩护。”
“星期一上午洪水将会冲垮大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法典上有这样的条款,那是大律师佩里·梅森先生教给我的,出逃者可被定罪。对吗?”
梅森发动了汽车:“你的记性很好,斯特里特小姐,毫无疑问你的这门功课可以结业了。”
“所以,”她说,“既然你很肯定警察们准备向你发起攻击,那么你又为什么企图出逃而最终落入他们的掌心呢?”
梅森将汽车驶下人行道,转过街角,说:“第一步,我们不准备出逃,第二步我们也不准备落入警察的掌心。”
“但是,你说,我们准备出逃,一走了之……”
“哦,完全正确,”梅森说,“不过,我们不准备出逃,我们准备去搜集证据。”
“这可能是谎言,”她说,“我们只有在可能的地方找到了可能的证据后才具有说服力。”
“正确。”
“而且,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必须是警察们永远也想不到的地方。”
“太精彩了!”梅森说,“考虑得太棒了,德拉。”
“你能停止使用这种激将法吗?告诉我,我们将要去干什么?”
梅森笑笑:“目前我们已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我们坐在牌局中,抓着一把牌,但此时此刻这些牌看起来都不能令人满意,我们最大的困难是不知道哪些是王牌。星期一上午10点法院重新开庭,当布罗根的案子重新开审的时候,我们准备出牌,并且必须出牌。到了那时,知道什么是王牌将对我们非常有利。”
“毫无疑问,对手有他们的王牌。事实上,他们似乎掌握着牌桌上所有的王牌。我们获胜的唯一希望是在某些人的大A牌上压一张小王牌。”
“听起来满有道理,”她说,“能否告诉我你想如何去做?”
“我们动动脑筋,依靠逻辑。”梅森说。
“我同意。我们现在意欲何往?”
“拉斯韦加斯。”
“去那儿有什么好事?”
梅森说:“德拉,想一想吧。我仍然在思索这个问题。有两个容貌很相似的姑娘。有一段时间,我想他们是姐妹,还可能是孪生姐妹。现在我对这一点表示怀疑。他们可能有着完全不同的兴趣,甚至互相之间并不认识。不过容貌一定很相似。”
“是吗?”她问。
“其中的一个,”梅森说,“从内华达州的拉斯韦加斯市飞来,另一个则住在这儿。我们希望这一点成立,即有两个姑娘。那样的话,我们就有两件事要干。第一件,请保罗·德雷克去医院看一下吃安眠药的姑娘;第二件,我们到拉斯韦加斯调查住在那儿的那个姑娘的背景。哪件事更合乎逻辑呢?”
德拉·斯特里特说:“你既然已这样安排,这样就合乎逻辑。我们乘飞机吗?”
“既可说乘,也可说不乘。”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敢乘班机,在机场,警察要盘问许多问题,可能会从中问出些答案。在我们还没有机会去调查疑点之前,就有可能在拉斯韦加斯先被抓起来盘问。那样是非常不利的,我们将被迫摊牌。在搞到证据之前,我不想泄露任何信息。”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包架飞机。”
“私人出租飞机。”
“一架不惹人注意的小型单马达旧飞机,”梅森告诉她,“我们将依靠单马达飞机飞过无际的荒漠,相信那台马达不会出现任何故障。”
“如果有人已开始寻找我们,”德拉·斯特里特说,“机场有可能被关闭吗?”
“有可能。”
“那么我们不就像一个特别的大拇指那样显眼吗?再说,人们不……”
梅森摇摇头:“不会的,只要我们干得好。”
“怎样才算干得好?”
“加利福尼亚法律中,有关于婚姻的验血和证件登记手续,使得许许多多的浪漫伴侣都只好到内华达和亚利桑那州度周末。我们假装情侣。”
她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行李呢?”
“临时买些需要的物品。我不敢开车到你的住处停很长时间让你去拿过夜的行李。还记得吧,玛丽·布罗根在那儿,还有人在跟踪着她呢。”
梅森把车停在一个电话亭旁,给保罗·德雷克打了个电话。
“保罗,在温德莫尔阿蒙斯公寓楼有个吞下大量安眠药的姑娘,去医院看她一下,是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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