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第17章


这种山区,是没有银行的,钱物如果不是通过托人带,就只能通过邮局电汇了。
这么大的一笔款子,很快就查了出来,于是赵悦盛的同行,便把这张汇票的复印件传真过来给他。
我苦笑起来,在山区查一笔十八万的款子,就好查,在这个南方的大都市,那怕是一个城乡结合部的邮局,怕也很难给柜台的工作人员留下什么印象。赵悦盛只望了我一眼,便明白我的思路,他说:“对,你想得没错。但我刚说了:天网恢恢!”
寄钱的人,想必不太愿意引起别人注意,所以他去了城乡结合部的邮局,因为那里的邮局没有闭路电视。但他却没有料到,当时柜台当值的工作人员,偏偏是西北地区出来的,更没有料到,这位工作人员,恰好就是和凶手同村,在山村里,同村的没有不认识的,而寄钱的人,那位工作人员见了他的地址想和他打招呼时,却发现不是村里人。
我一拍桌子对赵悦盛道:“你刚才的推论可能有一点错,就是关于凶手不拿女死者信用卡的事。”
楚方睛也接口道:“对,或许他早就行,这张信用卡停用了。”
我补充道:“也许凶手不知道这张信用卡停用,也许他不是高智商犯罪。但我可以确定,这张信用卡是一张附属卡!”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古董(25)
这时赵悦盛的传呼机响了起来,复了电话过去,却是太平间那陈医生在传呼台留言找他。
赵悦盛一放下电话,脸色便变得很差。
我对那位陈医生没什么太好的印象,望着阳台外初升的旭日,打趣道:“不是尸变吧?”
赵悦盛苦笑说他也不知,吩咐在沙发睡觉的欧阳士秋记得出去时帮我关门,我们抹了把脸便向医院赶去。
一路上赵悦盛忧心忡忡,我不解地问他:“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全然不见方才的神采飞扬。
上班高峰期的马路上,有太多的摩托车几乎是亡命的穿梭来去。赵悦盛在一个路口等红灯,突然道:“老陈,就是那天你挡了他一脚的老陈,曾经把玩过镯子,那个镯子……”
我有点惊愕,赵悦盛明显看出了我的疑惑,拉上手刹车,无奈地道:“实话说,并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死板。”他指的是,在法医把尸体送太平间,随行的同事提着作为证物的那个镯子,而陈医生曾隔着塑料袋把玩了一会那个镯子,直至赵悦盛到场后发现止制。
“我很有点担心。”赵悦盛有些茫然在望着前面,红灯,如某种怪兽的独眼审视着车流。
转过两条路口,很快就要到医院时,赵悦盛的传呼机响了起来,却是老陈留言,说在附近的一间茶楼等我们。赵悦盛长长呼出一口气,我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尽管我们都不想提起,但毕竟,这个镯子,很有些奇怪。
独自坐在茶楼的老陈,我们一眼就发现了他。
如果不是在一个中式传统茶楼,而身边又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同胞,我一定毫不犹豫的认为老陈是一个Vampires。但他不是,事实上,他对我们说:“我成了Herd。”(注:此非指血畜,是指借了高利贷。)
他一本正经向我们这么说,全然不理饥肠辘辘的我正在向面前的猪红粥奋斗。
当一小块完整的猪血从我鼻孔里又重归碗里时。我苦笑的接过赵悦盛递来的纸巾,问老陈道:“那么,你不甘于Herd的身份?想成为Leader?或是Kindred?”
赵悦盛把前倾的我拔得靠在椅背上,脸上有些责怪我开玩笑开得不合时宜。
“好吧。你绝对和他没有什么深交,否则他刚才来就应想到你的目的而向我借钱了。”我把纸巾放下,止住要开口的赵悦盛,正色道:“要多少?你有什么可以卖给我们的?”
老陈面对我的单刀直入很不习惯,显然他认为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而生气了,甚至他用那留了很长指甲的发白的手按着桌沿想站起来,但他终于忍气吞声地还是留在座位上。他避开我嘲弄的眼光望着赵悦盛。
我点上一根烟,慢吞吞地对他道:“别看他,不用看,每个月发工资的前一天,他身上绝对不超过两包烟钱。赵悦盛可以帮你什么?你是自愿成为Herd的,不是吗?否则早就该去报案了!等那班Vampires,算了,我不习惯说英文,就是你的高利贷债主找上你时,你说什么都迟了。”
老陈把眼光移到我脸上,但这吓不倒我,他很快地就低下头,小声说了一串号码。
赵悦盛眼睛一亮,对我道:“那具尸体的编号,我曾和你去看,从水库里捞上的尸体。”
曾有两个人,想以亲友的名义去病院太平间瞧那尸体,因为其中年纪较大的那位记不起女死者的名字,只是说她死时戴着一只镯子,并形容了那只镯子的样式。陈医生因为他们没有办手续而拒绝了。
“什么时候?”赵悦盛很有些不快的问。
“你和他去的前两天。”
赵悦盛咆哮起来,拍着桌子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到现在尸体火化了,才来和我讲!”
老陈哆嗦了一下道:“但我又不知他们叫什么……”
“跟我回去做拼图!”赵悦盛一把扯住老陈的衣领。
老陈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
我向周围的人赔了不是,又示意服务员没什么事,才坐下来对赵悦盛道:“别激动了,去洗把脸吧。”
赵悦盛刚一走开,老陈便凑过头来低声道:“我有那年青人的资料。一万块,但你要答应别和赵队说是我卖给你的!”
我翻了翻白眼道:“有他资料关我屁事?我又不是警察!再说这年青人又不一定和这案子有关。”
“有关、有关!”老陈谄笑着从我烟盒里掏了根烟点上道:“他曾给我两万块掩口费让我别说他去过……”
我有些鄙视地望着他,挤出两个字:“五百,要就要,不要拉倒。”
“一千!”
我数了钱给他,他把一份病历复印件塞给我,急急地便离座而去了。赵悦盛从转角走过来坐下,听我转述了以后,苦笑道:“虽然现在又有新线索,但老陈不肯做拼图,这样根本没有确定的线索,没法立案的,你得帮我……”
我对这件事,愈来愈好奇了。这张病历的复印件上的名字,我仿佛在哪见过。对了,我想起来,我认识的姓倪的人并不多,前几天我去找的黄威姐姐生前的公司副总,就是闲聊间托我做一份策划的副总,刚好就是姓倪,我对照了一下名字和电话,一点不错。刚好我也做好策划准备这几天给他送去,于是我拔了电话给他。
谁知一个电话拔过去,却是超出服务区域,打去公司,说他去了巴黎两周后才回来。也许我应该赶去巴黎找他,即便不说我手头上还有工作要忙,一趟巴黎的双程机票已抵得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古董(26)
赵悦盛无奈地道:“没法立案也就没经费,等吧。”
他吃了两个虾饺,饶有兴趣地问我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楚方睛,嘿嘿……”
“这不可能,懂吗?别说没这事,就真有,也不可能一起处。”
赵悦盛很有国外娱乐记者的风范,继续问道:“为什么?”
“太了解了,懂吗?处一起那就不是名义上失去自由了,是从本质失去自由了。”我望着这个爱情白痴如是说。
“那,你什么时候结婚?”
我笑道:“五十五岁以后再谈。”
“为什么?”赵悦盛不解地道。
“大约到了那时候,就很难泡到年轻貌美的妞了,你知道,我向来不做很难的事。”
赵悦盛“呸”了一声:“别恶心了。”我笑了笑也不理会他,和这个到现在还“待字闺中”的老大哥,在这方面很难取得共识的。
但他抽了支烟又问道:“对了,你小子怎么老能泡到妞?论长相论身材,你都不是我对手……”
我把烟掐灭,对他道:“去上班吧,你这个纳税人的蛀虫。小心我投诉你。”
他笑道:“这几天我补假,你别顾左右而言,透露点经验吧,你老哥我本月已经历了第十二次相亲失败,都成老大难了。”
我笑道:“好啊,举个比方,你会玩什么乐器?别和我说吉它,我知道你玩得好,玩得好的人多了去,那叫俗!”
赵悦盛想了想道:“口琴,我中学时全镇第一名。”
“你去练练钢琴吧。这体现一个气质问题。”
赵悦盛一听笑了起来道:“得了吧,我听你弹过几次,哪次没弹错和弦?”
我点点头道:“对,你懂,又有谁知道你懂?你要瞧我的指法,尽管老不记得谱子,那叫专业、流畅,一瞧就是基本功扎实地,对不对?再说,引用你的偶像一句话:现场演绎和听卡带当然有区别了!”
赵悦盛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我无奈地道:“那你去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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